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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把妙修当林世卿操弄已经满足不了尹老板的色胆虐欲,他开始频繁出入林世卿会去的地方。都是些轻声细语、慢慢悠悠,连歌妓舞姬都粉黛薄施、笑不露齿的累人地儿!那里边,掌柜的直著腰板儿,顶著张谦和却绝不巴结的脸,跟你慢条斯理的说话,仿佛他根本不在乎你上不上那儿使银子;那里的菜佣酒保,也一个个说话走路慢半拍儿,轻手轻脚,到那里的熟客居多,见了面儿只是淡淡一笑,“您来了!”就不再多言。那些呷玩歌妓的,带著粉头前来的,更不过是安安静静听曲,至多两人挨著坐,握著手抚一抚,在脸蛋上轻轻一啄,然後相视而笑,不像是喝花酒,倒像是才子佳人举案齐眉……处在这个氛围里,尹仲难受极了,他亲眼看见那林世卿也是如何浅笑私语、静静啜酒、跟粉头对坐谈天,然後施施然离去。尹老板瞧著林老板不夸张不做作的端庄矜持,风姿美仪,嗓眼里冒了火,胯间的大蚯蚓肿胀成小蟒蛇,硬硬的一坨。此後,他隔三差五往林府投拜帖,却每每被挡回,不是这生意二爷没兴趣,就是那件事不归二爷,让去找别人。把个尹仲恨得翘起小蟒蛇,誓要将林世卿的屁眼捅上一捅!

这日他逮到林世卿一人独坐茶楼,忍不住前来搭讪,却意外地看见妙修也在场,给他找到个起话头的好因由。只见尹老板油脸一摆,叫道:“好你个妙修小骚货,跟我说没工夫,却在这个勾汉子!上次我可把你屁眼肏出了血,都没挡住你的骚眼儿!呔,瞧我回头怎麽整治你!”就要伸手去拉妙修,龇牙一笑,“我可专门叫人订制了个腿一般粗的木头屌,再日定叫你尝一尝滋味!”话是对妙修说,一对突眼却盯著林世卿不放,凸的狠了,恨不得弹出眼眶去舔上一口!

妙修简直恨死这个腌臢厌物,被这话一吓,是真的痛哭失声,“林老板!林老板!”死死抱著林世卿的腿不放。尹仲就等著他把林世卿扯进来,他一手摸到了妙修屁股上,冲林世卿笑道:“林老板,久仰!我真爱煞了这个小骚货,想回去好好弄上一弄,您可得有成人之美──”一双手,明明摸的是妙修的屁股,却滑到了林世卿的腿上,暗暗一捏。

林世卿自始至终捧著茶盅没打话,垂著眼睑,仿佛什麽也没听见,直至尹仲一对鬼手冲他腿上一捏,林世卿忽地立起,茶盅脱手摔了下去,正正砸在尹老板脑袋上!这边还没完,他又飞起一脚,往尹仲心窝子踹过去!尹老板没个防备,头上一热,心口一疼,四仰八叉地就飞倒在地,半天不起。林世卿脸上仍无多少波澜,伸手搀起吓傻了的妙修,问他,“赎你要多少两银子?”声音平平,没有丝毫起伏。妙修没回过神,望著蛤蟆一般倒在地的尹仲发愣,“啊”了一声,道“怕要一千两。”顿一顿,才乍惊乍喜地,欢叫:“林,林老板……”鼻子一酸,软软靠在林世卿身上。不知是不是做给尹仲看,林世卿极为体贴地搂了妙修的腰,道:“走吧,我现在就去把你赎出来。”携著妙修的手,一对璧人似的走了出去。把个尹仲嫉恨攻心,色火冲腹,只想两个人一起绑了来,日肏夜练,干虐不休!

当时,茶楼里的人虽不多,却足够把起因经过结果瞧个仔细,然後当个谈资,说与别人听。数日後,京城里一小半人都知道尹老板的心事和丑行:尹仲看上了林老板,调戏不成,却挨了一杯一脚!而也有人因祸得福,那便是妙修。林老板好风度,当日就撒了一千两纹银给夏宜楼的老鸨,妙修则在楼内众人的欣羡目光中,跟林世卿分乘两顶遮帘小较,给抬进了林府。从此,夏宜楼再没了当红小倌妙修,而林府里多了个名叫夕阳的小厮。

林府上下,本来对赎个小倌粉头回来习以为常。偶有言语讥刺,也适可而止,因这些人都是得了老爷欢心才进来的,回头被人告状给老爷知道,虽然老爷不是个苛虐下人的,扣了月钱事小,到底也让老爷不高兴,心里有看法。至於林世卿的两位夫人,一个是刑部马主管的麽女,闺名叫玉娟的,一个是京师米行大董潘睿的三女,小号称作月芳的;两人本来也没将新进府的夕阳放在心上,每日照旧做做画儿,打问内宅举止,裁断纠纷是非,再跟对街林大爷府上的三位夫人走动走动,摸摸麻雀牌,念念亲眷经,本没机会得知这事的详细备里。不巧二夫人月芳的娘家,既做米市生意,就少不得跟尹仲熟稔一二,那一日月芳的大哥,恰恰进了同一家茶楼,跟并肩而出林世卿妙修打了个照面。见到妹婿跟小倌在一块儿,潘家大爷浑没在心,照直往楼里迈腿,然後就看见倒地的尹仲跟碎了的茶盅。旁边也没人来拉他一把,珠帘叮咚的雅座里,一双双偷窥的眼,配著掩笑的手,切切查查。潘大少爷也烦尹仲,做个没瞧见,飞快拐进一个雅座,见著相约的人,问外面何事。同伴知道林世卿是他妹婿,斟酌著措辞,把话说了,把潘家大公子惊住片刻。这潘大公子回去後,也斟酌了半日措辞,才择个林世卿不在府的机会,上门瞧看妹妹,把这事儿做个笑话说了。

且说二夫人月芳听了,本也想笑一笑,却肚里犯呕,怎麽也捺不下。她打断大哥的话,道:“那姓尹的什麽来头,做出这种事,还不叫人教训一番?”潘大公子忙道:“一个烂泥里爬上来的浑人罢了,哪里值得我们算计?”月芳躁道:“不算计,那以後还不知怎麽缠上来?合著叫满城的人看笑话!”潘家大哥就道:“三妹,你莫小看妹婿,他自有主意,你莫多上心!尹仲癞蛤蟆一只,早晚被打回原形,回他的破泥塘里!”二夫人月芳却想来想去不是滋味,等大哥走後,就期期艾艾地,跟大夫人玉娟说了。大夫人玉娟,管家闺秀出身,听闻後更是玉手掩口,秀眉紧蹙,“妹妹,你,你怎麽说起这般腌臢的事?好不呕心人!”月芳道:“可不是!所以才来跟姐姐你讲一讲散散心!”玉娟道:“相公遇上这事,我呕心还来不及,怎的能散心?”月芳便道:“依我还是将当时那个小倌,就是最近收进府的那个叫夕阳的,唤来问问,看那个尹仲到底什麽角色!”大夫人玉娟又蹙眉,“这好吗?万一相公怪罪,说我们饶舌……”月芳道:“我们关心相公,有什麽怪罪?”於是便差人把夕阳叫来。

夕阳自是个有眼色的,两位夫人不可得罪不说,还得打点起十二分乖巧谨慎,问一答一,不说满话,七真三假,保全自身。他早就收起以前在夏宜楼的那套装扮举止,直直侍候在一旁,垂首答话。他看出两位夫人紧张那日尹仲的丑行,合著自家恨意,便一意将矛头往尹仲身上指,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庙会描绘尹仲真把林世卿怎麽了,只是嗫嚅“小的也奇怪尹老板怎麽摸著摸著就往前凑了……老爷就忽得站起,摔杯子飞踢了……”话说的朦胧,留下余地让玉娟和月芳忐忑地想象,愈想象愈不安,愈不安愈呕心,晚上见了相公林世卿的面,不敢流露出这不安和呕心,只拿个眼角偷偷看相公神色。林世卿却是一如往常,举手投足,端庄悦目。倒是一边侍候的夕阳肚里嘀咕:老爷这模样,也算是别有勾人态,怪不得尹老板流著哈喇子……

林世卿料不到府里家眷如此心思,他那日遭尹仲暗中手脚,别的没琢磨,倒是忧起自家安危,若是什麽江湖刺客要他性命,刀剑过来的,岂不一命呜呼?林世卿讲究风度,却忽略手段,生意上头颇为狠辣,明里暗里地,想著一家独大,不给他人留余粮。因著尹仲一事,他想找个护卫亲随,多给些月钱,关键时刻好替他挡一挡夺命刀剑,平时麽,也可以挡一挡尹仲那般人的狗爪。林世卿倒没将尹仲想得太淫猥,不过也觉出他的不怀好意来,心底时不时泛上一丝呕心,林老板迅速地大张旗鼓招纳护卫,又迅速地将头名武夫点为自家的亲卫,跟亲卫见面那日,他一袭丝质素袍,对那个精壮地跟公狼似的年轻汉子道:“别让人碰我一根手指。”

洪亮听到这话,垂首答“是”,却在林世卿转过身去後扯著嘴角笑了。他瞬也不瞬地盯著林世卿毫无觉察的样子,目光从东家的脸一路往下……

这些日子他多方打听这位林府二当家的哪怕最些微的消息,也就耳闻了林世卿在茶楼跟尹仲之间的过节。他怒火一起,就要暗地里整治尹仲一番,想一想後捺下性子,先进府会会那个翘臀冷淡的老爷再说!

洪亮成了林世卿的随侍亲卫。林世卿不动声色,但不表明他迟钝,他偶尔看看跟在身後的精壮汉子,也会觉得哪里不对,仔细瞧瞧却也没什麽不妥,暗中观察了若干次後便不再注意,不疾不徐地踏著自家的拍子行事。洪亮比他更有耐心,幼年时他曾为了逮住洞里的野兔,不畏严寒地静候了两个时辰,在兔子出洞时有一个鱼跃虎扑,身手丝毫不缓地将美味按在身下。这一回,他施展开这份韬略,目标是时常位於他两步之遥的林世卿。对於床第间寻欢的好物,洪亮向来有一套独特的见解。他承认欢馆里的当红小倌姿容出众,调教得当,可是对於那精雕细琢的情致,他微笑之余,仍是不以为然。他喜欢不拘一格的床第之欢,这就需要不拘一格的缠绵对象。譬如众人大多中意妇人,他就偏要拐带男子;众人觉得跟小倌或自家的清俊小厮偶尔泄泄火就可以了,他就偏要找那既非小倌又非小厮的尝尝滋味。目下,他眼里只看见林世卿。跟小倌或小厮相比,林世卿是高坐云端的佳人,看那皮相,又绝非不堪造就的可餐之物,何况这位可餐的佳人又一副拒人千里万事不惊的情态呢?洪亮迅捷地跟著林世卿上这上那,一日难得言语上三句话,额前的发缕遮覆住他幽深精光的眸子,他总能趁林世卿转身前移开那似要将人贯穿的目光,悄无声息地酝酿著胸中的熊熊情火。等待越长,结果便越美妙;为此他极有耐心,他注意林世卿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不为他人觉察的弹指,每一声恐怕连林老板自己都没留意的颤音。他看著林世卿低头喝汤、清晨散步、跟家眷说笑;他经常他站在门外,林世卿在书房里拉著东楼和夕阳两个小厮耳鬓厮磨,从那轻微的叹息声中,从那急促的喘息中,他判断著林世卿在作何动作,能承受何种冲击……他不嫉妒那两个小厮,也不在意府中的两位夫人,他只是静静地等待著时机的到来。

林世卿其实并没吩咐洪亮,在他跟别人亲热的时候也要守著。一次他坐在房里,把夕阳抱到腿上,手伸进到小浪货的亵衣里捏奶子抓屁股地调情,末了把个小夕阳摸得脸蛋粉豔豔的。林世卿很喜欢这种程度的作乐,床榻上的大动干戈越来越令他消乏,这种隔靴搔痒的摸弄却既能够给他乐趣,又不至於伤了他的元气。彼此嘻笑一番後,他整整衣服,开门欲出,一抬首撞见那个沈默的护卫守在门外,一脸的木然。他觉得有些烦躁,想叫他以後别在他跟人干这种事的时候也这麽蹲在外面,想一想却没说出来,装作漫不经心地瞟那汉子一眼,走了开去。小夕阳老老实实跟在後边,却在路过洪亮身边时仰头嫣然一笑,又快步跟上林世卿。洪亮在内心里无声地笑了,他喜欢这个昔日小倌明目张胆的勾引,等到撂倒了林世卿,这个小东西也要好好耍一耍。

过上几日,林世卿习惯了洪亮影子般的存在,也不再避讳,无论是在内宅跟小厮丫鬟调笑,还是光明正大地上妓馆找花魁粉头,都让洪亮默不作声地跟著。他很满意洪亮视而不见的眼睛和永远不会吐出不必要字眼的嘴巴,以及始终知道自己该待在何地方的双脚。跟他相约的人,也跟著习惯了这个寡言少语的彪形大汉,起先还有一二人不悦於招来侑酒的歌妓眼睛直往角落里的汉子身上瞟,从而向林世卿私下抱怨,待後来林世卿让洪亮待在阴影里别露脸之後,大家就重新欢畅起来。林世卿觉得好笑,一个年轻壮汉而已,居然害得同伴牙酸捻醋,就不由地多看了洪亮几眼。唔,好像是个不错的汉子……正寻思著,那边送账本进来了,林老板就丢下洪亮,聚精会神地研究起上个月的进项来。洪亮嘴角!笑,慢慢勾眼,玩味地盯著东家白皙的脖颈。

看完账本,林世卿沐浴更衣,洪亮本来无需继续守著,然而耳朵里听著雕花窗格里淅沥哗啦的水声,四肢就有些热流回旋。正巧,那边一个胖丫鬟捧著一袭薄衫一脸紧张过来,看看洪亮,悄声问道:“老爷要的衣服,方才落下了……我这就给送进去。”就要去推门。洪亮心中一动,抄手捞过那件细棉布轻薄长袍,道:“我来。”不理胖丫鬟的瞬间惊愕,缓缓推门而入。闪身入内,门被轻轻合上。里面的水声已经停了,一展九折屏风那边,林世卿正赤脚站著,疑道:“梅香,好像少了件衫子啊!”洪亮目光刮过屏风那面影绰的人像,扬手将薄衫搁在屏风上。林世卿拿了衫子,飘然套上,一颗心舒缓下来,这才蓦然发觉屏风那头是双男人的靴子,带子一紧,踏步现身,“怎麽,你不是梅香?”转过屏风,才发现是自家护卫,脸色缓了缓,“你代替梅香……”洪亮目不斜视,点点头。林世卿一边系带一边道“嗯”,微觉什麽地方不妥帖。一时找不出错,也不好再说。洪亮则一眼接一眼,飞快地将林世卿裹在薄衫内的胴体纳入瞳仁。衫褂轻薄,下摆飘飘,白肤粉蒸,紧臀暗翘。沿著敞开的人字领,下方两点茱萸的浅影引人遐思。饶是洪亮努力克制,他的裤裆仍不自觉地饱胀。他深深吸气,徐徐吐纳,暗道一朝得空,非把这个骄傲自矜的男人痛痛快快肏上一回,叫他死心塌地,跟了自己。

饶是林世卿老道精明,哪里又猜得到自家护卫存的这番心思。仲夏未至,他已经带著亲随干办,启程南下,到余怀县,蚕食起那里的脂粉生意。这一块本来是由他的一个中表兄弟经手,做了一个多月,就被其他事牵扯住精力,想到林世卿正欲扩大财源,便全权将余怀县的那一份转到林世卿名下。林世卿正好想上江南一带看看那里的风物掌故,买卖经营,就趁便南下,游历之余,打点铺面。怎料这南下一趟,生出奇峰一矗,没来由地让林老板承欢他人胯下,成全了洪亮的夙愿。

且说林老板那日在祥鹤楼跟陶小少爷起了冲突,引来秦汉秋一夥,洪亮寡不敌众,不得抽身,致使秦汉秋将淫蛊种入林世卿股中。众人退散後,洪亮赶来,巧见东家不同寻常的柔情媚态,正中下怀,借故遣散围观看众,关门闭户就要同垂涎了半年多的东家云雨一番。

只见那洪亮胯下直直杵著根出洞蛟龙,抱著迷糊情动的林世卿攀到榻上。林世卿体内蛊虫跌宕,正是淫兴难抑之际,喉咙里呜呜呼呼地,并不清楚知晓自家渴求,就觉得一串串热火从股间升腾而起,逆脊柱而上,口干腰软,双颊滚烫,稍有点自制清明之念,就头昏眼花,耳鸣体酸。正不知如何是好,洪亮已经欺身而上,望著露出懵懂情态的林世卿笑得恣肆,一手撕扯衣衫,一手搂著就先去亲个嘴。却说方才林世卿想要强行抑制体内情热,不料换来一阵烦闷呕心,这会儿被人抚摸亲嘴,却舒泰通爽,无处不欢。林老板泛著水色的眼睛,一些不知,不自禁也将洪亮搂了,顿时烦闷尽退,惬意地呻吟一声,就顺著洪亮的意拱动腰身,缠绕舌头,滑腻的津液一圈圈儿推送,外衫散开,亵衣半褪。洪亮眼见著一对赭红乳樱被晕轮托著,呼之欲出,情难自禁,头一低咬了上去,道声“林家娘子,你也有今日!”叼著一只奶儿拼命吮咂。

林世卿胸口被吮得酥麻得意,头脑恢复了一丝明正,猛然睁眼,乍见身上情景,骇极大怒,劈手打向洪亮,“淫薄小人!竟敢欺到我头上来!”洪亮吮得忘情,口中含著圆软一粒,饶是躲得快,也被扇了一下。他砸著嘴,慢慢抬头,压著鹰眉,按住林世卿的肩膀,林老板登时动弹不得。林世卿反抗之举发作,烦闷呕心立时袭来,他强撑著抵制,瞪著洪亮,“你快快从我身上下来!送我去医馆,我还可将你从轻发落!”“哦?”洪亮头越来越低,向林世卿靠近,“如何从轻发落?”林世卿强抑不适,咬牙道“先送我去医馆!”洪亮突然笑了,笑得得以非常,“林家娘子,何必欺我!你诓我去医馆,回头还不是大刑侍候!照我看,还是干了你反而罪轻些!”说罢手掌抚上林世卿胸前乳粒,夹在指间摩挲。林世卿忍不住就要呻吟出声,一咬舌头止住了,眼看洪亮不肯罢休,轻呜道:“你,你藏得好!我倒看走了眼!想不到你竟有这番心思!”洪亮伸舌舔舐他鼻端,“你也未必不想,何苦惺惺作态!”林世卿大怒,“胡说!”洪亮轻笑,“想不到你还是个烈女贞妇!”脑袋一低,亲上另一颗乳粒,大力啃咬起来。林世卿两点被挑弄,半边酥痒,半边火热,正是舒快爽利,妙不可言,腰身一动就要扭起来,股间叫嚣著渴望更多,惟有脑海天际剩余一丝常智,双手颤微著去推洪亮的头,艰涩道:“万万不可!”洪亮舌头轮番搅动,这时凑到林世卿耳边,压低声音蛊惑道:“世卿,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一音一线,暧昧浮动,热喘入耳,砰然有声。林老板一呆之际,洪亮见缝插针,褪衫去裤儿,露出林世卿的下体。

下体雪白,中央密林伏鸟。洪亮甩身拉下自家长褌,一只勃勃巨蟒暴脱而出!林世卿下体挨著巨蟒,感到一股烫热,往下瞧一眼,骇得惊叫:“这,这是什麽!”洪亮自夸道:“世卿,这跟你的相比,如何?乖乖做我的娘子罢!”林世卿瞪著那巨物,就要喊叫,洪亮扯过衫褂,往林世卿嘴里乱塞,用裤带绑了。可怜林老板发不得声,只能抻著双眼含恨瞪著洪亮。洪亮此时耐心流失,冷笑道,“真是麻烦!”将双腿掰开,伸手就去试探尻眼大小。

谁知因那蛊虫作祟,洞眼内外,软热异常,二指进去,汲汲被咬,再三前入,勾出淋淋白液,闻之,有异香。洪亮猜想是今日那一夥人坐下的蹊跷手脚,没害得东家性命,却成就他俩一桩姻缘,暗道声“惭愧!”,就再不打话,将林世卿双腿托举,露出雪白两瓣臀,并一眼胜地,把个筋肉浑圆的巨蟒抵上,一点点插入。借著异香体液,终没至顶。

“真是,真是好滋味!”洪亮本自诩风月浪子,无论多麽淫浪情事都难以叫他忘情,这边刚将阳物埋到底,因那不一般的包围的触感,而生出感慨来。他狠揪一把林世卿的白臀,“世卿大娘子,我的金箍棒感觉不错吧?”趁机重重一顶。林世卿见灵犀一点被无情攻占,正羞愤欲死,忽地遭一下撞击,股间炸开巨大的爽利,直冲上脑,竟是从所未遇的舒快,一时忘了答话。那边洪亮早已忍耐不住,癫狂地浪抽起来,举架弯曲著两条腿,把个臀冲天翻著,往下处用力,一下接一下打桩般攘动。每攘一下,就带动整架床榻左右摇晃。

林世卿下体受著仙死莫辨的冲撞,知晓自家尻眼不由自主吸附著方才的庞然大物,肠壁紧紧贴偎著那火热圆柱,触感著那清晰勾勒筋肉,跳动的内里,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是那麽熨帖,每一下都是那麽妙到毫颠。林老板的羞愤在迅速地消失,他觉著这一切的不对,却再难抵抗体内狂呼烂叫的欲求,欲求著洪亮激烈的抽动,欲求著那一点点放大并触手可及的极致快感。又一下深入!巨蟒潜到了谷道的幽深之处。林世卿终於放弃了最後一寸阵地,认命般抖著双手,轻轻落到洪亮的肩上。

洪亮一愣,随即斜眼笑道,“大娘子,终於想通了麽?”解开他嘴里的禁锢。林世卿喘著气,飞快看了洪亮一眼,把头一撇,“你,你别这麽叫我。”“我就要这麽叫。”洪亮放缓速度,一寸寸厮磨著柔韧的肠壁,带出林世卿悠长的轻喘。喘气过後,林老板停顿片刻,把脸侧到一边,道“你,你声音小些。”满脸通红。洪亮一听,哈哈大笑,低头在林世卿脸上咂了一口,“做什麽要小些!越大越好才对!”贴著脸颊一路往下,舔到胸前,咬住一个乳粒反复品咂,身下渐渐加快动作,嘴上叫著“心肝!”把胯下的巨物乱捣乱攘。话一旦说开,林世卿也放开手脚乐活起来,搂著洪亮宽劲的肩背,哼哼喃喃,双腿紧锁著洪亮的腰胯,只望洪亮再进的深些。洪亮乐极,亵玩著林世卿的胸前乳,捅顶著下面的福地,嘴上就忍不住占便宜,“大娘子,说,你被我肏得爽利不?”林世卿到得兴头上,也答道,“却是爽利!”“那你愿我日日都这麽肏你不?”“自是愿意!”“那叫声相公来听听!”“相……”林世卿却反应过来,咬住最後一个字眼,恨恨瞪了洪亮一眼,把脸转开。

洪亮放声长笑,“非肏得你叫我相公不可!”聚力腹下,直腰耸胯,狂风暴雨般操弄他东家!把林世卿的身子往前翻折,叫他亲眼看著巨蟒在自家臀眼进进出出,又趁其分神,一个翻转,把人正面朝下,搅动其肠,托著林世卿的臀,把人後面高抬,脸往下按,自上而下捅进抽出。近两百余下,尚未泄精。林世卿气质虚软,床事懒懒,此次因著体内淫蛊,被撩拨浪荡起来,又遇上个东海龙王般翻搅不已的洪亮,被人破了後门,不知疲倦地干,头脑竟有些发懵,不知该气该羞,或是不管不顾地迎合享乐。身子沁出细汗,脚背绷无可绷,自家奶头摩擦著榻面,忍不住自己抚弄起来。渐渐地只剩下体内那一点的知觉,只想著早登极乐,再等洪亮在他耳边蛊惑,“叫我相公……”林世卿呢喃道,“相公……”洪亮大喜,一个探身,叫声:“心肝,我好快活!”一泄如注,身子跳了两跳,压在林世卿背上,紧紧抱住。林世卿一个惊讶,尚没回神,自家前面也跟著丢了。

好一会儿,林世卿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麽,恨恼不已。正好身子也平静了再不情热,一个顶身将洪亮推开,戟指叱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洪亮一个扩胸,肌肉油光可鉴,腰臀紧实有力,胯下巨龙神威凛凛。他大大方方地展示著自家雄性的自豪,抱肘低笑,“大娘子,有你这麽喝斥自家相公的麽!”林世卿脸色微红,一个恍神,又被洪亮攫住,锁在怀中。只听洪亮喷著热气在他耳边道,“别急,离结束还早。”林世卿奋力挣扎,“混账!混账!”洪亮毫不费力将他箍著,咬住他耳垂啮咬厮磨。动作间二人又滚翻到榻上,洪亮就著侧躺的姿势,一个用力,阳物再次缓缓入港。不知是不是食髓知味,林世卿发觉自家下体分外乖觉地敞开门户,将东西纳入,而他自己,竟也不听使唤地再次发热、扭动、轻喘起来。最後一点意识中,是洪亮在他耳畔低笑,“何苦自讨苦吃呢……”

榻上裸肉翻滚,吟喘不绝。直至晚霞的余晖斜射入雕花窗格,满室一片橙红烂漫,洪亮才鸣金收兵,一条劲腿嵌入林世卿双腿之间,对他的东家,搂腰呷乳,无比惬意畅怀。被他腿压臂揽的林老板,颊上粉霞未退,通体酸软地任其轻薄,偶尔往窗外撇过一眼,两眼茫然无措,看看一旁的洪亮自在舒展四肢,默然半晌。一会儿之後,他道:“你真是胆肥,趁我身子里有古怪,对我做下这般事……”方才意乱情迷之际,他种种不觉,抛诸脑後,如今神清智明,回忆再三,引为奇耻。洪亮懒懒撩起眼皮,道:“方才明明万般快活,只听你恨不得将喉咙叫破,怎的,现在又来做起贞女烈妇了?”

林世卿脸红更甚,涩著嗓子道:“这非我本意,是那陶家的人作弄我……”洪亮勾著眼角,手上将林世卿乳头夹在指间,沈声道:“怎麽不是你本意?之前床第间你可有方才那般的爽利?”林世卿感到脸上的烫,他本不是个容易脸上发烫的人,就算偶觉赧颜,也即出即消,丝毫无碍,谁知今日那陶家一干人使出怪招,令他後门处热流暗涌,周转全身,心思出脱原轨,手脚仿若牵线,那余韵悠长的情潮欲浪,真实可感,两分羞愤,却有八分惊喜迷惘潜埋心底。生平第一遭,林世卿失却了引以为傲的从容不迫风度,欲掷地有声、颐指气使而不得。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隐隐觉出,洪亮这胆肥欺上的厮弄在他肠子里的秽液,居然没多少流淌出来,而是……而是……有点被吸收入腹的意思。此时林老板尚不可知,他股道里被投入的蛊虫专噬吞男子阳液,且只认头一次的味道,从此非隔三差五,吸饮同一人,且仅此一人的流精不可。如若不遂,则另其母体春情萌动,自发求欢,对头一次喂其阳精的男子恋慕渐生,情爱缠绵,难以自制,非两厢交合得其精而止。一虫只认一精,精喂愈多而情愈深,无精时蛊虫骚动而母体辗转忐忑,精饱时蛊虫安详栖息而母体情美意满。林世卿此刻乍逢惊涛巨变,身子比心意快行了半步,但也仅仅是半步而已。当林老板光溜溜的身子熨帖至极地弯在洪亮臂弯中时,他偶有念头闪过,抖抖索索抬手想要将人推开,上下两处似有斥力争锋,且下身力持久强劲。这可不是林老板希望见到的,他咬咬牙,碰到洪亮的肩,欲把人一推下床,不了洪亮突地俯身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笑道:“我抱你上轿子。”飞快起身,给自己和林世卿两个披衣裹衫。之後拖臀揽肩,将他东家打横抱起,脚步轻快,出户下楼,雇了轿子,径回府去了。

一路楼里众堂倌食客见状,大多以为林老板遇袭受惊,力不能持,亲随侍卫只得将人抱出急急回府医治,鲜有人察觉异常,怀疑有他。林世卿恍恍惚惚地,面堂向内靠著洪亮。那一亲仿佛温风拂面,直将他心底掀起微澜粼粼,再也挣扎不起。他放在洪亮肩上的手,一直到洪亮将他放在府中内宅榻上,才慢慢离开。

洪亮将林世卿一路抱到内宅里屋,让府上众人惶惶不安,只当老爷遭劫遇难,有性命之忧。待到夜膳时分林世卿一声不吭地出得房来,照旧净手用膳,家丁们才减了猜测,偷眼观察。可惜这些人多半眼拙,一双双乌目只顾瞧著他们颀长的老爷,对那後面的洪亮不打一眼。因此,谁也没看见他们的老爷那在烛光下红红的耳根,和面对洪亮时躲闪低垂的目光。

从榻上下来,沐浴换衣後,林世卿心情复杂地迈步而出,迎面遇上洪亮探究而玩味的眼神,面颊猛地发胀,赶紧调转头,装作视而不见,强自镇定,径去用膳。膳毕,林世卿已有些难以自持,方才不过疏远洪亮半刻,他股间就已然蠢蠢瑟瑟,寂寞焦虑,面对洪亮两步远外发散出的撩人的体味,一分厌恶,九分亲近,嘴里品不出吃进哪些东西,一心一意只为那个站他身後的厮忐忑上下。他想回头,想微笑,想说坐下一起吃,却又咬紧牙根,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将臀部牢牢粘定在鼓凳上。一餐饭因此吃得汗流浃背、疲累不堪。

膳後,林老板目不斜视、动作僵硬地回到内宅书房,管事的和帐房先生前後脚跟进,唯唯打躬问安,提及日间祥鹤楼的事,管事的道自家疏忽,自愿少拿月钱,低头缩肩,一副打霜茄子模样;帐房先生则絮絮叨叨谈起布庄和钱庄的账务,银子铜板的,抑扬顿挫没个停顿。林世卿眼内空空的呆望烛台,根本不关心面前两位重要臂膀的言语。他刚刚把洪亮给关在外头,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奈何如今眼不见心更慌,心田脑海皆是洪亮的身影气味。这时账房先生说到一个难题,想要林世卿给个决断,恭敬垂手等了半天,不见老爷发话,抬眼一瞧,林老板正是魂不守舍的落魄模样,账房先生一时愣住。

“老爷,莫不是今日受惊了?您早点歇息,我们先下去了。”管事的道。“嗯。”林世卿是真的困惑而疲乏了,挥挥手让人走开。两人静静出门。门又关上,林世卿却知道洪亮仍在外面守著。通常要到他准备沐浴,吩咐他下去,那厮才会一脸古怪地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去。现在回想起来,那一眼是很放肆的,仿佛他在打量什麽计划什麽。如今林世卿已经知道他在打量什麽计划什麽了,什麽陶家人,明明就是这厮趁火打劫,以下犯上!林世卿很想将洪亮动用私刑,折磨一番後将人赶的越远越好,从此一切恢复如初。可他做不出来。林世卿两眼飘飘忽忽地,落到湘妃竹架子上的一个小小的铜镜上。半晌,他走过去将铜镜取下,对著自家脸庞细细打量。那柔柔微须,莫名变得碍眼,一只手打开旁边的檀木柜子,拿出细长的小刀片,握著象牙柄,一根一根,仔细地将颔下那让他增添风度的胡须连根刮掉。

他刮地很仔细,连一丁点儿余根都不留;他知道洪亮精壮强悍,年纪不大。放下刀片,摸著溜光圆润的下颌,林世卿不自觉地微笑。搁下铜镜,他迟疑片刻,随即走过去,开了门,门外有他想要取悦的人。

然而门外意外地空空荡荡,一向勤勤恳恳站在门边护卫他的汉子,不知去了哪里。林老板一时茫然,冬日寒风往皮肉上刮来,令他猝不及防,若有所失。

辨了路径,林世卿举步往内房走去,湢间的热水和汤池已经备好。外面一路行来,他都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疑惑逐渐化为惶恐。入了湢间,七手八脚除衣衫後坐到池里,怔忡擦抹身子。漫漫白气上升,掩盖视野,林世卿感到股间骚动,分外鲜明。沈默良久,他迟疑地将手指滑向缝沟,缓缓向里推进……本期望得到的舒解并未到来,林老板皱眉啜唇,用力转动手指,挑刮四周肠壁,直将肠肉挑的生疼,都没能让谷道深处的奇痒安顿分毫,更遑论媲美日间洪亮带给他的无上甘美。林世卿直到这时才了然,他著的这个道,怕是只有洪亮那厮才有妙方,解药便是他的粗屌和淫精。

明白了这一点,林世卿似乎本该切齿愤怒,然後他手指轻轻划过前胸的棕色骨朵,身子里立刻荡起圈圈涟漪。体外体内,都是水波粼粼,柔柔荡漾,林老板舒展四肢埋没其中,眼中渐渐泛出光彩……

光彩却在只身钻入床帐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林世卿僵直躺在床上,十根指头将茵褥抓抓放放,放放抓抓,终於起身揭帘,在火盆明灭的红色光影中,走到外厅,叫道:“何人在外值夜?”

当值的立刻应声道,“是小的李善。”

林世卿又道:“你知道护卫洪亮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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