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知道,我这话,不论是说了多少遍,对青姨,都是特别有效的,这不,面前的人,果然是一脸的感动,双眼还似乎有些许的泪花闪动,抬起那常年拿剑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温柔地看着我道:“我们浅夜果然是长大了,懂得关心青姨了,青姨好高兴。”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比她还高兴,漾起了满脸的笑意,乖巧地说道:“我都十六岁了,是一个男子汉了,书上说,男儿要有担当,上报国恩,下爱长辈,关心青姨是我应该的。”青姨你既然这样为我感到高兴,就让我跟着你一同出谷吧,我在心里巴巴地这样想着,当然,那句话,是我自己编的。
“是啊是啊,我们的浅夜,现在都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青姨的脸上,是很幸福的笑容,那种眼神,给我的感觉,和娘亲很相似,每次,我弹琴给娘亲听的时候,她的眼里,也是这种很温柔,我很喜欢的神色,所以,为了看到她的那种眼神,我很努力,很努力地锻炼着自己的琴艺。
以致于后来,只要我一在楼台中抚琴,竟也有不少的鸟儿来观摩,这让青姨和娘亲大叹神奇,不过,我倒觉得没什么,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们愿意来听,说明我的琴音还可以啊,入得了它们的耳,话说,与我常伴的,除了娘亲和青姨,也就只有它们了。
“所以,青姨就准了我跟着你一起出去吧?”我满眼祈求地看着青姨道。
可是,青姨有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一沉,很是严肃地看着我道:“不行,现在外面有些不安全,你要是有任何的闪失,那我和小姐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去冒那个险,浅夜就乖乖待在谷里就好了,过阵子青姨再带着你出去可好?”
听到这里,我那脸上的笑意,也终是没挂住了,同样脸色一沉道:“青姨你这句话都说了好多遍了,我都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这么多年了,这外面一直都不安全,要到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之后才算安全?你是打算让我老死在这该死的谷里吗?每日就看着那些桃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落!”我不想一直在你们的羽翼下面活着,不知世事,我也想要谷外的朋友。
这次,是我十几年来,从出生到现在,在青姨面前的唯一一次发火,也是最后一次,现在想来,我当时果真是年少不懂事,没有明白娘亲和青姨一直以来的苦心,却只是想着自己。
当时的青姨,看到第一次发火的我,愣了一瞬,眼里,突然染上了抹不去的忧伤,我就那样,看着她的眼里,泪,一滴一滴地流下,低头,哽咽不成声,一把将我抱住:“浅夜,是青姨对不起你,一直以来,这也不让你做,那也不让你去,让你少了好多孩子本来该有的乐趣,你莫要怪我,终有一日,你会明白青姨和小姐的苦心的。”
青姨,哭了?这是我第一看到青姨在我面前哭泣,在我看来,从来笑得温柔的青姨,亦师亦友,更像是我的另外一位母亲般存在的人,居然被我的一句话,伤成了这样?我一时心下很是茫然无措,总感觉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似的,我,让她伤心了。
“对不起,青姨,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我的气,浅夜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她哄我入睡那般的轻柔。
过了好一会儿,青姨终是放开了我,抬袖将脸上泪水的残痕擦干,重新带上了淡然温柔的笑容,“青姨怎么会生浅夜的气呢?浅夜这么乖,这么美好的一个孩子,喜欢都来不及,你莫要多想,青姨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好了,我在这儿也耽搁了多时了,我就先出门了,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将小姐布置的任务完成好便是。”说完,便是一个闪身,人便是落在了好几十步外的地方,踩落了一地的残花。
敢情两人在这里又哭又笑了这么久,都是白费了?她还是不准我出门!我有些失望地看着那人影渐渐地消失在了那片桃林的深处,转身,向着楼里走去。
青姨啊,你和娘亲都是有着怎样的身份?为何从来都不告诉我的身世?为何外面镇上的那些人,都那样恭敬地看我,不对,应该算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我吧,连我想和他们家的孩子一块儿玩儿都不许,就怕我伤到哪里,磕到哪里了,总觉得我比一块豆腐还容易碎般,都不愿意怎么接近我,除了那张三娃之外,只有他,敢不听他父母的话,愿意和我一块儿玩儿,只是,为何他们要叫我“少主”?我又是什么组织的少主?谁的儿子?
我就像是活在一个被人编织得结实无比,毫无漏洞的保护套中一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也看不到我,我的成长,没有任何的痛苦,却也是,很苍白,没有任何颜色,很孤独,因为我的身边,除了娘亲和青姨,便是没有任何的人。
我所看到的世界,除了这个桃花谷之外,便是那些书,依着那些书,我在猜测,我在想象我会有怎样的朋友,长大以后会有怎样的妻子,生下怎样可爱的孩子,过着怎样潇洒无比的生活。
只是,每次蓦然梦中醒来,看着依旧毫无变化的世界,眼里,只剩落寞,帘外的桃花,都开了多少个季节了?我都数不清了,甚至,有时候青姨端着一碗长寿面和娘亲走到我的面前,告诉我我的生日到了,我才知道,原来一年,又这样过去了啊,只是,那桃花,还是如同往年一样在开,粉色的花瓣,偶尔飞过竹帘,飞入人的眼帘,落上人的衣间。
------题外话------
容浅夜:“李未央,我要让我的书大卖,我要粉丝。”
正批改着那成山堆公文的李未央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抹疑惑,细细地想了片刻,这才唤了张伯进来,“差人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给王妃买几份粉丝回来,各种味道都来一样,现在就去”。
看着张伯急急的出去了,容浅夜目瞪口呆地看回去,“我说我要粉丝……”
“你要哪种?牛肉味的?酸辣的?还是别的什么?放心,我让人每样都给打包了一份,到时候你想吃哪样都行。”
“我有说我饿了?”
“那你要粉丝干甚?”李未央更是疑惑不解了。
容浅夜气极,走上前去一手将那些文书都掀翻在地,“我让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这些东西!”
李未央看着拂袖而去的人,夫人这是怪他陪他的时间少了?嗯,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了,床上。
☆、第四章谷外来人
青姨已经走了三天了,却是还没有回来,我坐在楼台之上,浑身懒得没一根骨头有力气,远远地看着桃花谷外那条空无人影的山道,望眼欲穿,无聊得发慌。
楼外的桃花,开得好不繁盛,风一吹,漫天的粉色飞扬,这让看了好多年此景的我,突然觉得,这些桃花,还真是美丽得很,开得一点都不寂寞啊,伸手,轻轻地抚上一枝,看那淡粉娇羞,甚是有些女儿姿态,心里,不禁起了丝怜悯爱美之心。
看着暖风,将这些粉色,送出谷外,我突然有些羡慕,要是,我也是那些粉色中的一员,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可以乘着风,看好多的美景,见识好多不同的人,即使最后,终是逃不过落地成泥,也满足了,梦萦云荒,终是敌不过繁华刹那的真实。
“浅夜,”正在出神的我,没有发现娘亲不知是何时来到我的身边,转过头来,我有些好奇,娘亲她平日不是很少出她的院子吗?怎么今日有了闲情来我的院子逛逛了?是来检查我的功课的?
“娘亲。”我急忙站起来,糟了,被抓着偷懒了,她会不会不高兴啊?我有些忐忑地看着她,就怕她脸上流露出那么一丝微的失望出来,在谷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娘亲心里面,装下了很多东西,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让她的心,有了很大的空洞,所以,她从来,都未曾怎么笑过,即使有,也便是瞬时消逝,眼里,永远是,拂不去的哀伤。
“我要出去办些事儿,可能有好几天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就在谷里好好练剑,还有,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亲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可是,我还是从她的话语里,感觉到了她的关心和担忧。
“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的印象中,娘亲很少出门的,除非必要,她从来都是待在她那处阁楼里,看外面的桃花,一看就是一天,甚至我有时候都会想,那些桃花,是否曾入过她的眼,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兴许是你青姨有些忙,这几日都没有音信回来,我出去看看。”说完,娘亲便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娘亲!”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叫住了她。
“何事?”娘亲站在几步之遥,转身看着我,眼里有些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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