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蓬莱殿里烛光通明,天后按压着酸痛的肩膀,从小山一般的奏表中抬起头来,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婉儿怎么还没回来?有总管跟着,量她也搞不出什么花样。天后呡了一回茶,微凉了,唉,“来人,倒茶”。天后感觉自己要是不开口,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存在,或是宁愿无视自己的存在,就算是自己再想向他们打开心扉,他们也不愿意靠近自己半步,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可怕?“本宫累了,侍奉本宫沐浴吧。”天后任宫婢帮自己宽衣,将自己浸泡在洒有花瓣的香汤里,顿觉紧绷的身体舒爽开来,不觉有些困倦,微眯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天后醒来,感觉水已经渐凉了,无奈地走出浴池,摆手示意侍女更衣。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天后走回寝室,感觉有个纤细的身影正盈盈拜倒,“婉儿给天后请安。”
“罢了,我哪敢牢你问安呀,你还知道回来呀?”天后有点没好气地看了看婉儿。
“天后,婉儿和总管一起回宫后,先去沐浴更衣,才敢来拜见天后的。婉儿帮助收拾屋子灰头土脸,不敢直接来见天后。”
“我派去的人手不够吗?还需要才人亲自动手?”心下千言,我给你的新衣服我还没看够呢,怎么跟太平一样,只需穿上一会儿就滚来一身土。太平?怎么又是太平,难道你就不能不跟她搅在一起吗?天后感觉自己好象真的是在吃女儿的醋,这是什么情况?无语。白了婉儿一眼。
“请天后恕罪,您赐给婉儿的衣服,婉儿出宫前换下了,那么华美的衣服在宫外实在是有些炫耀了。再说,这对于婉儿来说太珍贵了,婉儿怕弄坏了,还请天后见谅,婉儿明天可以好好地穿上一整天了。”说着小孩子期盼着穿上新衣的表情浮在脸上。
天后看着微微一笑,毕竟还是孩子,不过已经知道不炫耀了,说明可以好好疼她,不用担心她会恃宠而娇了。“明天,你还是先说说你有没有明天吧。”
“天后,婉儿肯请天后恕罪。”
“你所犯何罪?”
“婉儿,婉儿所犯是欺君之罪,论罪当诛。”
“你知我法度严明,你有何辩解,又如何请我宽恕这等重罪呢?”
“婉儿,婉儿,无法辩解。”
“嗯?无法辩解?还是不想辩解?是太平拉你上马的对吗?”
“婉儿,是婉儿自己上去的。”又是为了太平,你不知我不会治太平的罪,但我杀你易如反掌吗?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回答,不考虑你母亲的感受吗?本宫刚赦免其罪,你就丢了轻轻性命,让她如何过活呢?你们这些孩子什么时候能懂得做母亲的心呢?”
郑氏在小院里跟婉儿说的话,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进了天后的耳朵。天后不懂,这孩子为什么只要一遇到太平的事,就什么都不顾了,还犟得象头牛,看来感情是最要不得的东西,自己幸好早早放下了,自己真的放下了吗?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几次三番地动了心神呢?“你母亲对你的教诲你转眼就丢到脑后了吗?昨天对我是这样,今天对你母亲也是这样,真是要不得了。”
“天后,天后,婉儿知天后对婉儿恩同再造,不该忤逆天后,让天后心生不悦,婉儿以后不敢了。求天后宽恕婉儿,婉儿愿意为天后做任何事情,只要天后让婉儿侍奉天后圣侧,婉儿再无所求。”
“我问你,你为什么就算受罚也不愿说出实情,就是因为事关太平是吗?”
“公主对婉儿好,婉儿怎可出卖公主?”婉儿有点激动。
“出卖?我告诉你婉儿,你祖上官仪为天皇草拟废后诏书,当时确实是有人出卖了他,我才及时赶到。当时我怀着太平,如果当时不是有人告知了我,那出生在掖庭宫的就是太平了。试问你相府千金,彼时会不会象今日太平这样待你?我看依你之清高,恐怕连一眼都不会瞧她。你昨天殿前应试也曾说过,我功在社稷,如果当日我被废黜,又哪来的如今这国力强大,民生富足的繁荣景象?出卖,于社稷有利时即为有功,忠诚,于社稷有害时则为罪过,是迂腐,你明白了吗?”婉儿第一次听清到了与夫子所讲完全不同的治世哲学,忠臣与奸臣的全新的定义,好象自己也曾这般想过,只是绝不敢向导师说起。婉儿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天后的训诫,好象说的不是她先祖的故事。
天后看向一直跪着的婉儿,心里一股疼惜直撞心尖,天还凉着呢,怎么舍得她一直跪着,说来也不过是个心急贪玩的孩子,要是跟太平比,可也是强太多了。自己跟个孩子,这是上的哪般的火呢?不过必要的教导也是要有的,这孩子太聪明,万一一步走错,听了不该听的,做了不该做的,不但对她是灭顶之灾,对于自己也是何等的危险。“起来吧,地上凉。”
“谢天后,谢天后宽恕婉儿,婉儿以后一定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婉儿会举一反三,望天后以观后效。”倒底是聪明绝顶,天后笑笑。
大概是婉儿大喜过望了,或是连续三天折腾得太累了,一起身,直接就向前扑倒,幸好天后手疾眼快,迎面把婉儿抱了个满怀。婉儿立时满脸通红,看着天后近在眼前的红唇,婉儿几乎用尽全身力量才保持住平衡,没有碰到天后的唇,额头上浮出一层细汗。定定神,羞愧地望向天后,“天后,抱歉,婉儿失态了,没有伤到天后吧?”
“我可没你那么娇弱,这还伤不到我。倒是你,是回到自己的别院去安(想)享太平,还是在我这里感受温暖,你自己选择吧。但要想好了,我可不想半夜再跟你折腾。”婉儿真的头大呀,又是一语双关。婉儿彻底觉悟了,要想跟着天后,就想(享)不了太平。
“昨天明明是您把婉儿弄得精疲力尽,怎么是婉儿折腾呢?”话是不错,只是听了的人,似乎有点想多了。天后用不明朗的眼神看了看婉儿,“婉儿才女这遣词,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是字字珠玑,啊~。”婉儿不明所以了,刚说了什么,一句大实话呀,怎么自己一在天后面前就晕晕的呀,这可不是好现象,也许是自己太累了吧。啊!婉儿忽然明白了天后的意思,顿时感觉脸上火烧火燎,忙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真烫手,这天后,怎么,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呀?跟太平在一起,说笑打闹,可没开过这样露骨的玩笑呀。婉儿彻底无语了。
天后没听到婉儿回话,一回头正看到婉儿纠结万般的表情,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任你才思敏捷,巧舌如簧也答不上这样的话。天后感觉,如果每日看到婉儿红着小脸,纠结娇羞着,又不愿离开,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天后有些“邪恶”了。
婉儿跟着天后进了寝室,今天的香熏又不似昨日,婉儿很好奇,“天后,婉儿有一事想求教天后,”“说~。”“婉儿感觉今天的香熏与昨日不同,不知是为何?”
“呵呵,婉儿真是敏感,这点差别婉儿都感觉到了。婉儿为我更衣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但没有不用动脑就得来的学问。偏殿有很多书籍,婉儿没事就拿来读吧。”
“谢天后,婉儿一定好好努力,不让天后失望。”
“我相信,过不多日,这些书就全刻进婉儿脑子里了,我需要时就不用费力去查阅了,有事问婉儿就可以了。”
“天后过誉了。”婉儿娇笑着。
“不,这是要求,不是夸奖。”天后立即说明了自己的需求。“哦,婉儿明白。”
“明白就好,快上榻来吧,你这连续三天太累了,昨天看你一头栽到枕头上就再没醒过。从明天起,你跟我一起用膳吧,你得多长些肉了,虽说你自成风韵,但昨天抱你时胳到我了。”婉儿再次语塞了,这样轻佻之语婉儿哪里知道如何应对。不过,婉儿是诗人,如果天后喜欢,这点可难不倒婉儿,不过还不是一一还给天后的时候。“怎么,你不肯?还是太平喜欢瘦弱的,容易抱上马?”
“天后,婉儿求您,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儿了好吗?”
”怎么?这么快就想把太平忘了?”
“天后~”婉儿看到天后用手按压着一侧的肩膀,轻轻地走过去,离天后很近时停住了脚步,“天后,婉儿帮您按摩好吗?”“懂规矩了,好呀,婉儿这写诗作赋的手,日后又将是草拟诏书的手为我按摩,我真是受宠若惊呀。辛苦婉儿了。”
“天后,婉儿愿意为天后解除劳乏,婉儿现在不能帮天后处理其它事务,婉儿会努力学会,至少能帮到天后运笔,那样天后就不用如此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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