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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婉儿，随我一起去沐浴吧。”

“是，母后。”太平万般无语，唉，就随它去吧。

“请天后和公主先行沐浴，婉儿先侍奉天后、公主，回头回别院再沐浴。”婉儿这个“懦夫”要逃了。在天后面前投降，在公主面前软弱，她倒是一生受益非浅。

“为何？”天后是明知故问，她想逃？不是她在自己怀里求欢的时候了？不是她坐在自己腿上勾引的时候了？

“这～～天后，”婉儿还想编一些更美妙的理由，“走吧，婉儿，你进宫见母后的前一天，我不还看着你沐浴呢吗？你跟我眼前还怕什么呀？”太平也不想饶了这个小白兔了，她刚还在母亲怀里那样，哼。

婉儿现在是感觉这母女确实很象。三人由侍女侍奉更衣，天后和太平都下到了浴池中，婉儿披着浴衣左右不是，“婉儿来，帮我按按肩膀。”天后叫婉儿侍奉，婉儿感觉还是天后好，准备给自己下台阶了，肯定是给天后按摩完了，她们也洗好了，自己就可以回去洗了。于是乖顺地跪坐在池边的软垫上，一双微凉的素手抚上天后的肩。

太平一直微闭双目看着婉儿，那修长的美腿真让自己心动。当婉儿双手触上天后香肩的一瞬间，太平忽然睁眼，心里一颤，紧接着就听到了婉儿落水的声音，还是稳稳落进母后的怀里。太平怒火已经难以压抑了，脸上已经凝上了霜。

天后示意侍女退下，扶起婉儿，婉儿已经什么都不想听到，不想见到了，自己坐到池边浸在水里的层层台阶上，用浸了水的浴衣裹着身子，头埋在弓起的双膝上，长发盖住了脸，一直垂下来，她对这一切已经完全失控了。

太平看不下去了，她不舍得让她的小白兔如此难堪。划到婉儿身边，轻轻抱住婉儿蜷缩在一起的身躯，没有言语，她只想抱住她，保护她。如果母亲再有一点举动，彼此都将是前所未所的伤害。天后知道太平象极了自己的性格，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地洗好了，自己更了衣，“太平你带婉儿到我寝室，我想有些话，还是母后亲自跟你说清楚吧。”

太平用自己的外衣包裹上婉儿的娇躯，婉儿只着了母亲亲手设计的睡衣，虽美得让人心醉，但当下她不愿欣赏。

天后倚在凤榻之上，“你们都退下吧，不许任何人打扰。”天后吩咐侍女退下，同时宣布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几层幕帘被放好，太平明白，下面的谈话是关乎自己和婉儿一生幸福的。

“婉儿上榻来，别冻着了，太平也坐上来。”天后想，还是应该这两个孩子讲讲人生吧。

“婉儿乖顺地上榻，还卧于天后里侧，动作熟练，太平明白了，婉儿一定是被母亲天天训教，所以在寝宫里，她就是宠物状，亏她还天天立于朝堂，圣洁如仙女。心下千言，‘你受了委曲怎么不告诉我呢？’太平为婉儿这般姿态心痛。自己深深地后悔将婉儿推到母亲身边，为什么当时不拼上性命，死也要把婉儿要过来，婉儿～，我的小白兔。

“平儿，婉儿不是你的。”天后缓缓开言。

“也不是母后的，母后对她只有占有，予求予取，对她好，不过是把她当作宠物。您真心疼过婉儿吗？您真心喜欢她，爱她吗？”太平眼中浮出了泪光。

“平儿，你听我说，我比你更爱她，也更有能力爱她。你们之间只有朦胧的情爱，而情爱本身就是随时变化的，这你以后就懂了。而婉儿于我，就象另一半灵魂，她的未来不是你能给予的。你难道真的想湮没她的才华，让她随你嫁人当个侍女吗？你愿意她立一地一侧看着你与驸马恩爱吗？如果你想，你当初就不会把她交到母亲手上。你现在能给予她的保护，你的一切，都来源你的父皇和我，等你嫁入夫家，你如何还能保护的了她？你现在对她的爱，甚至称不上是爱，你就是喜欢一只会写诗的小白兔，你好好想想，是谁把她当成宠物？你有没有平等地看待她，你懂她的心吗？就是她的诗你又懂多少？如果说你们之间有爱，我告诉你，是婉儿更爱你。”

“母后～～”太平也知母亲说的道理，可是她难过，贵为大唐第一公主，真的好难过。

“太平，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应该如何对待你的母亲，对待婉儿。作为母亲，我给你一个承诺，有一日，如果你比我更能保护她，更能给她幸福的生活，我不介意你带走她。”

“母后～～”太平扑到母亲怀里，她爱母亲，母亲也是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人，给她一切的人。母亲心里的苦，她是知道的。母亲是一个果决的母亲，当然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就会生在掖庭宫了，就算其它皇子不爱自己的母亲，太平也是绝不能够的。

“平儿，”天后抱着女儿的头，这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女儿，她想要什么都能给她，唯独她的情爱，这是会要她命的东西，绝对不能有。“记住母亲的话，如果母亲再不能给她温暖，也再不能保护她，不管那时她是小白兔也好，还是值得你尊重的人也罢，你要带走她，听懂了吗？所以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母亲只希望你们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也许这时的天后，才是一位母亲。

“母后，平儿明白母后的心，”太平坐起身，任母亲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母后，平儿只求您，不要为难婉儿，不要伤害她，如果她不愿意，就不要，不要碰她，不要碰她，她身子总是那么弱，弱得象～～。”

“象小白兔，”天后实在是再也不想听小白兔了，“平儿，就是虎，狼也有年幼的时候，何况婉儿？婉儿不是小白兔，你要学会当婉儿是自己的挚友，姐妹亲人。我不妨今天都告诉你，婉儿曾在母亲召她进宫的那晚，就愿一人承担我对你们的责罚，成全你的名节，后又保你不去和亲，不惜被朝臣冷眼，再又亲定剿灭土蕃的大计，规划四海蓝图，只为你再不被番邦觊觎。平儿，婉儿对你的爱不比母亲少，她比你更有能力保护你，你明白了吗？”

“母后，平儿明白了。”太平转眸望向依偎在母亲身侧的婉儿，手抚上微微颤抖的娇躯，“婉儿，不要怕了，母后会好好侍你，我也会，我从小就没喜欢过别人，只有你婉儿，婉儿。”

“好了，平儿，你下去吧。母后也累了。今天我话尽于此，你要想婉儿能活得更久一点，活得更快乐安宁，你知道该怎么做。”天后下了命令，她相信和自己很象的女儿，可以挺过去，也可以更好地活下去。

婉儿依偎在天后的身边，从落入水中到现在，什么话都没说，除了细细的泪流。也许她确实年幼，尚不能挺身而出，也许是第一才女的睿智，她以柔弱无助的姿态，由始作俑者成为最终受益人。

太平离开后，婉儿轻轻拭去自己的泪，下了榻，跪在天后面前，“婉儿谢天后赐婉儿府邸，又将母亲接来，让婉儿能常常探望母亲，能膝下尽孝，天后侍婉儿恩重如山。”言毕向天后叩拜。“好了，婉儿，上榻来吧。”天后伸手拉住婉儿，她刚才一直在自己怀里发抖，难为这孩子了。

“婉儿今晚还是回别院，公主在呢。”婉儿一直是面上让人过得去的。

“你终还是要为了她而让我伤心吗？”天后神情黯然。“天后～”婉儿立即上了榻，万般疼惜地把天后抱在怀里，“婉儿已经伤了公主的心了，不会再让天后伤心，不说婉儿有多爱您，多离不开您，只说人之父母已之父母，婉儿也不会伤害公主最爱的最关心的母亲，婉儿会把对公主的情谊和对您的爱都给您。”婉儿再一次泪挂香腮，天后用手指先去婉儿的泪，缓缓吻上饱涨的唇，抱紧了自己一刻也放不下的人。

婉儿轻轻离开天后的唇，起身，脱去睡袍，光洁的美背立时呈现在天后眼前，天后用手抚过，婉儿难耐地挺直了身子，跟着倒进天后的怀里，天后将婉儿揽入情里压在自己身下，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的婉儿才是属于自己的。

“天后，婉儿刚见过映容了，”婉儿想跟天后说点正事了，毕竟爱要有命才能言说。

“哦，她说了什么？”

“太子让映容穿我喜欢的衣服，母亲就拿给了她，特别拿了公主赐予我的两套，毕竟我从在天后身边再没穿过公主赐给婉儿的衣服，母亲是想这样谁都容易辨识。另外太子让映容模仿婉儿的笔迹，现在映容也练得差不多了，太子是有学识的，他果然如婉儿所料，拿了让他监国的那份诏书让映容继续练习，因为一是诏书的字体与诗文毕竟不同，另外只有时间最接近的字体才能更接近本人。不过婉儿在那份诏书的两个常用字上用了与其它诏书不同的写法，所以映容模仿的也只能是错的。”

“呵呵，我早知你有防备，在来洛阳的路上问你，你还不肯说，是你不相信我，婉儿，当时是看你有伤在身，那今天你准备让我如何罚你？”

“天后怎么罚婉儿，婉儿都愿意。”婉儿已经让天后的随意抚摸着自己的手弄得春心荡漾了。

“要不你自己写下来吧，免得太平又认为是我逼你的。”天后逗弄婉儿的趣味是不比太平少的。

“天后～～”婉儿感觉必须制止这种恶趣味。“天后，让婉儿跟你说完，再罚婉儿可好？”再这样下去，天后的各种手势会让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的。

“嗯，你说吧，不过要快点。”天后现在得意得很，你想说了，我还不想听了呢。

“天后，婉儿担心太子让映容模仿婉儿的字体是为了～～”婉儿有点想起上次的教训，不也说出是为了将来的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