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药,曌扶起婉儿,看婉儿走了两步,确实连走路都让人感觉不自然。“你今天上朝就扶着我吧,反正你天天也就是挂在我胳膊上,都累坏我了。”曌戏弄婉儿的恶趣味,真真是让人无语。“太后~~”婉儿嗔怪这个越来越喜欢欺负她的女人。“嘿嘿,我喜欢婉儿嗔怪的样子,婉儿平时总是笑笑的,只有生气发怒时眼睛才大大的,真美。”
“您~~,哼,这朝服是让映容帮我穿,还是你来?”婉儿心想,跟这个不讲理的,以欺负调笑自己为己任的女人,再不能坚持“秀才遇见兵”的路线了。
“我来,我亲手给婉儿穿戴齐整。”到底是做什么象什么,迅速地给婉儿穿戴好,顺便吻了微微噘起的小嘴。婉儿无奈摇首,想难住这眼前人,恐怕还得来生呀。从不言败的婉儿,对此人放弃了求胜心。任她调笑也成了习惯,除了鄙视自己,婉儿的心里,还有丝丝甜蜜。
在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中,新皇李旦威坐于龙椅之上。太后在珠帘之后,旦的左侧后方落座,婉儿立于一侧,几乎是靠着太后高高的椅背。‘她还能如此端庄圣洁,也真真令人佩服。’太后看了一眼婉儿,想着与如此庄严的朝堂不相干的事,也许换皇帝换得勤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吧。
“众卿平身!朕今日登基,临朝听政,咱们可有言在先,朕未曾被立为太子,所以从未过问朝堂之事。故从即日起,一切朝政事宜,皆取母后旨意进止,你们都听明白了吗?”旦以儒雅的身姿,清亮的声音,说着与身份严重不符的话语,朝臣们有的同情,有的无奈,当然也有的窃喜。旦起身,恭敬地转身,拱手禀奏母后,“母后,朕新登基,一切朝政还要烦劳母后代朕与大臣们商议定夺。兼朕身体有恙,不能久居朝堂,请母后准允于偏殿听政,先行学习治国之道。”
“皇上,你,唉,准了,皇上先去休息吧。”太后明白,这个儿子比自己的丈夫还聪明,只是更加缺少了责任心。婉儿曾对旦的评价很高,甚至认为旦的智慧可以与她自己的智慧相比,看来婉儿识人之德还需要提高。
“裴相及诸位先帝的顾命大臣,以及三省六部的大人们,新皇尚不能亲政,但朝政一日不可暂旷,以后还得咱们把朝纲担起来呀。从今日起,还是由本宫临朝听政,待新皇能够亲政再还政于皇上。”太后说得一派自然,语气中稍带无奈与疲惫。疲惫是真的,至于无奈,也许瞬间会有吧,谁知道呢。
旦唯一一次抬眸望向婉儿,是他转身向母亲禀告自己将居于偏殿之时,看到了婉儿眸中的同情与惋惜。婉儿是认可旦的才学及为人的,只是一边是心意相通的友人,一边是异体同心的爱人,她锁了娥眉,垂了凤目。‘曌,你真的象你曾告诉婉儿的,只是为了永远拥有婉儿才想君临天下的吗?如果仅是如此,旦为君就可以了,他永远不想夺走婉儿,也永远会孝敬于您。膝下有忠孝仁义的皇帝亲子,身边有疼你爱你的婉儿,难道不是一个女人最终的幸福吗?’婉儿已经找不到办法来自欺了。
下了朝回到了寝宫,曌依然精神百倍,只有我们可怜的婉儿,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看着小山般的奏折。这一段时间,曌是休息得不错,有婉儿站出显的朝堂,跟朝臣们议政,奏折也是婉儿在看,自己乐得看他们打成一团,看婉儿“为难”,她有时甚至自己想着,婉儿皱着小眉头跟一群白胡子老头对阵,感觉格外有趣。不过自己也闲得发慌,今天又看见小山般的奏折们了,她不感觉困。转头看看朦胧的婉儿,笑笑,还是舍不得她,算了,先抱她睡会儿吧,没自己的怀抱她睡不着。太后总是救世主,在哪里都是,没她,太阳会不会升起,都令人担忧。
走到婉儿身前,拉起被困意打败的婉儿,走进内室,“婉儿,咱们今天先不管那些奏折,先好好睡一觉,如何?”婉儿闻言,立即不由分说,帮太后更了衣,扶到榻上。自己也只着了亵衣,爬上榻,直接抬起天后的胳膊,扎进天后怀里,就算是再换皇上,她也不想管了。“哈哈~~瞧把婉儿累坏了。”太后搂婉儿在怀里,轻轻拍着婉儿的背,下颌轻蹭婉儿的秀发。不知大唐第一公主是否真象太后说的,也曾受到如此待遇,如果真如此,太平又怎会有如此“彪悍”的风格。
婉儿一觉醒来,已经是晚膳时间,依然艰难地起身。换了便装,进了书房,就见太后已经抱着她“最爱的”奏折欣赏呢。“婉儿妒忌了。”噘着小嘴给太后奉茶,这四人也真是的,不知跑哪里去了,太后的茶又凉了。
“哟,婉儿醒了?婉儿这是妒忌谁呀,现在怕是人人妒忌婉儿才是。”太后拉过婉儿的胳膊,立于自己身侧,没她在,效率太低。这一下午,一拿起奏折,就想起她皱着小眉头的样子,要不就是她红红的唇,真是“红颜祸水”。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立即就有柔柔素手抚上,为自己按摩,真是离不了这个妖孽了,“婉儿,我真是一刻也离不了你了,我要是贻误了社稷,也是被你害的。”婉儿立时张张嘴,无敌的辩才现下也只剩无奈摇首了。“是就是吧,婉儿妒忌这些奏折,婉儿饿了,该是晚膳时间了。婉儿已经传了,太后歇歇吧。婉儿睡好了,奏折一会儿由婉儿来看吧。”还不忘把茶送到太后手上,“嗯,呵呵,有婉儿心里身上都舒服。”“哦?婉儿还可以让太后更舒服。”一句言外有音的话加上一个不明所以的挑眉轻笑,让太后转眸瞪着婉儿的脸,“婉儿的伤好了?那~~”“不,不,太后”,立即跪坐,扑上太后的腿,婉儿这“腿软告饶”的功夫,在太后身边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呵呵,婉儿呀,有些人有些事你还不明就理。我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其实也不需要什么人的呵护了,婉儿如果想知道,我愿意让婉儿知道,不过还不是时候。另外,我也知你一向看好旦儿,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守成之君,我不反对婉儿的想法,你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毕竟婉儿是称量天下的人,我愿意听婉儿的意见。”
“太后~~,婉儿不要太后说老,太后不老,婉儿要太后不老,如果太后可以不老,婉儿愿意~~婉儿愿意~~。”这也许是婉儿最直白的心里话了,她是唯一不愿意太后老去的人。可是愿意什么,她实在说不出口,只是管不住泪流满面。
“好婉儿~”太后抱起婉儿放在腿上,“你是不是也相信什么采阳补阴的说法?或是听哪位太医有过议论?”“婉儿,婉儿不敢,只是,如果~~”
“婉儿,我知你是唯一爱我,不愿意看我老去的人,可是人的生老病死,本是上天的安排,何必自扰呢?婉儿也是饱读之人,你参看的书籍中,自有描述房事过度的人,是比一般人年轻,还是比一般人衰老?岂会有那等神奇之法,如果真如此,那历代帝后或命妇不都不用死了。呵呵,我是看上去比其它人年轻许多,你可以去问问太平,她的外祖母是什么样貌,不就清楚了吗?如果真想常保青春,婉儿就随我喝鲜花的茶和太医院的花粉吧”
“那~~,那,那天?”婉儿又气又急又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真真让太后的心头颤抖了,慌忙抚过婉儿的脸,吻去脸上的泪,“那天就是因为,我以为婉儿真的抛弃了我。是,是太平告的状。”聪明的天后,知道婉儿最不能责怪的人就是太平,现下搬出来挡一挡也是应急之策,顺便把头靠在婉儿起伏的圆润之上。“你知当时情势,如果婉儿果然另结新欢,是显还好,如果那人是韦氏,我命危矣。就算婉儿心善,不会杀我,我必定成为后宫的活死人,那样其实更残忍,我是去过感业寺的人,婉儿~。听着婉儿,如果婉儿有天真的讨厌我了,想离开我,一定要先杀了我,我不怪婉儿,真的,我再不想受那样的折磨了。”
“曌~~,有婉儿一天,就有曌一天的快乐。”婉儿捧起曌的脸,再一次注视曌的明眸,曌仿佛看到了婉儿承诺的一切。“不,不,”曌转眸,强拉开自己的视线,“我不要婉儿如此,如果我老了,我会为婉儿安排好一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有一天我能给你的时候,就会明示你。”婉儿看着自己的爱人,如此地慌乱,如此地不想自己为她付出,不由轻轻抱她在怀里,抚着她的背,“曌,婉儿的心里一直告诉婉儿,让你~~,可是婉儿真的只想与你纵览天下风景,巡幸万里河山。就是曌不在朝,如今婉儿一年内就可以富甲一方。”
“哦,我婉儿还有这本事?”太后欣喜地看着越来越象自己的婉儿,她还会赚钱了?
“当~然,您可知婉儿今日一字值千金呢。当年婉儿以为贤要利用婉儿的字,所以广布婉儿的声名,但狄大人的一句无心之语,倒提醒了婉儿,依贤之眼高手低,恐怕不可能区区几月,就使大唐域内,皆对婉儿的手笔趋之若鹜,贤的行为不过是给“有心之人”提了醒,既然那人下了大力推波助澜,那婉儿也必不辜负她的心意,就借机乘风破浪吧。另外,如果您有时间,也请驾临学馆,看看婉儿开讲时,来的都是什么人。呵呵。”年轻才俊的表情,太后看了高兴,总是没白费了自己的心血,真是流汗流泪一手培养起来的呀。就是让她点破了玄机,还是心有不甘,以后得想点办法再考考她,她的心思自己依然看不透。
“哦?婉儿开课,我必亲往。婉儿,你有今日的成就,真让我开心,婉儿不久即会超越我了。”太后对人夸赞是常态。
“婉儿无法超越您。”“为何?”太后蹙眉,美丽的大眼睛呈现出天真、疑惑的神情。
“婉儿志不在此,我知您语中的超越为何,但婉儿只想四海平,天下定,岁岁年年常扈跸,长长久久乐升平。所以婉儿不会为君为后,也不会争一时之长短,贪一世之功名。婉儿当下之所作所为只为你,婉儿爱你,所以再不可能超越你。”婉儿言毕却轻叹出声,似乎感觉到上天给自己的使命,怕是要因这女人耽误了,谁才是红颜祸水真不得而知了。
“婉儿,要是我要给婉儿呢?”太后听惯了士大夫的慷慨之词,感觉也许婉儿除了爱自己是真的,其它也就是一般说辞吧。
“要是您愿意给婉儿您香艳的玉体,婉儿就却之不恭了,其它的您已经给的够多了,不过您就是答应婉儿的要求,也得等婉儿用完晚膳。”一口气说完,迅速离开曌的怀抱,直奔晚膳所在的房间的去了。空留曌在御案后,一脸的不淡定。
婉儿的仗义
洛阳的太平公主府张灯结彩。太平和薜绍的长子薜崇训百岁。前来代表曌恭贺公主及驸马的婉儿,携皇室最高身份——太后和皇上的代表,上皇的嫔妃,权倾朝野的实权人物,公主的密友,四重身份,于贵宾首席落座。丰姿绰约的太平公主怀抱儿子与这位上宾见礼,太平坐在婉儿身侧,不断观察着婉儿的面色。
一惯行为利落的公主,轻柔地打开婴儿的襁褓,露出嫩嫩甜美的小脸。婉儿眼中流露出的万般喜爱,让太平既欢喜又窘迫。不断观察婉儿美丽的俏脸上的变化,心中畅想,婉儿的孩子该是何等的美丽。藏不住话的公主婉转地表达了心意“婉儿,咱们可得说好了崇训长大一点,定要师从你这天下第一才女呀。”“公主,等崇训长大了,婉儿该老了,就跟学馆里的那些夫子一样,讨人嫌了。”说着,挑眉示意婴儿,婴儿还就咿咿吖吖地笑着说着。“崇训若是随了附马的性子,倒是婉儿的福分了,若随了公主的性子,婉儿不知要被气哭多少回呢。”婉儿还不忘揭太平的短,打趣打趣这个欺负了自己这么久的“同窗”。
“好你个婉儿,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揭我的短,等我一会儿把崇训交给乳母,看你还不求饶,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温良的母亲,总是会在婉儿面前瞬间掩藏了母性的光辉,代之以施虐的心态,这倒是婉儿的另一个功用。也许真象曌说的,她的身子真该恨她的嘴。
虽是与公主说话,婉儿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婴儿胖嘟嘟的小脸,婴儿看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容颜,顾盼神飞地逗着他,也是笑得咯咯出声。太平倒是借欣赏了一些婉儿不多见的表情。婉儿挥手由宫人奉上太后的厚礼,自己的薄礼,皆使一众人等唏嘘不已。直到雁菱提醒婉儿,太后要她回宫用晚膳,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太平怀中的婴儿。
婉儿一起身,太平就立即把怀中的婴儿交给的乳母。太平感觉婉儿太冷淡她了,这半天她就是孩子的婴儿床,只起到承载的作用,为了让她看得舒服,自己的胳膊都酸了。
“公主,驸马,婉儿宫中还有要事,恕婉儿先行告退了。婉儿既代表太后和圣上来恭贺二位弄璋之喜,也必定会把今日之喜庆盛况回禀太后和圣上,让太后也跟着开心幸福。另祝二位来年再得大喜小喜,到时婉儿必再登门讨喜酒吃。”
“婉儿,你,还想今天让雁菱回奏母后,留你在我府上小住几日,我们多久没见了,真的很需要叙叙旧呀,尤其前一段,崇训还没降生,哪也不能去,天天呆在府里,我可天天读婉儿在长安留给我的那首诗呀。今日你跟崇训聊了这半晌,我们还没说过话呢,这么快就走,母后真是一刻也离不了你了呀?”
“公主!”驸马打断了公主太过坦白的表达。
“上官才人能亲临,为崇训祝福,是薜府上下的荣光,薜绍拜谢上官才人,并请上官才人禀奏母后,公主与绍本想早日前来洛阳,是太后疼惜崇训,命百日后再出行,所以昨日才至。公主与绍想携子崇训觐见母后,给母后请安。”驸马终是高门大姓,世代驸马,总是谦和有礼,进退有度。
“驸马的心意我一定带到,太后若有旨意何时觐见,我必即刻派人通知二位。”言罢双方施礼,一众宫人宫女簇拥着婉儿上了宽大的马车,四位贴身侍女,数十人的千牛卫护卫阵仗,前后又有上百人的金吾开道护驾,彰显着婉儿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和太后的恩宠。一行人马车驾起动,太平公主府门前宽阔的大道和广场都显得促狭拥挤,顿时让太平心中有再扩宽重建的欲望。
太平和附马伫立至大队人马远离,太平轻叹出声。“太平,我知你心,别这样,咱们再有儿子,即送予婉儿为义子如何?”“绍~”太平抚在丈夫怀里,她感觉驸马不但外表俊郎,同时有一颗平和富于亲情的心,这令从小在险恶的宫廷中长大的公主,非常感动。除了对婉儿的那份深入骨髓的眷恋,她已全情投入地爱上了这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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