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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能如婉儿智慧的人确实没有，今被婉儿挖苦也属情理之中。是我没提前跟婉儿商量，我是怕～。”将出口的解释，再一次地被婉儿抬起的玉手堵回。婉儿脸上浮起轻慢又无奈的笑，半转身拉下搭在自己肩上的玉手，“婉儿不屑与此二人相比，只是婉儿自知，婉儿的智慧绝不是世上唯一，婉儿的手段也不是无人可及，婉儿知道的，朝臣都能猜到，区别只在于，讲明还是不讲明，是笑还是不笑罢了。婉儿只想～～，只想我的夫君，不会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

“你！放肆，我也惯得你～～。好了～”曌在婉儿面前的英雄气短，也是人间不错的风景，只不过她现在确实没理，她也确实指望婉儿有办法，让那被婉儿嘲讽的笨东西，浮出水面。

曌再次大力将婉儿禁锢在怀里，“好了，不生气了，是我不好，最近有些事，所以也没好好陪我的婉儿，今晚宫中宴请一些‘有用之人’，不如婉儿陪我一起？”

“婉儿无心陪您‘对牛弹琴’”

“你！与那些歌姬，才子一起，就不是对牛弹琴了？”曌有点被骂急了。

“当然不是，婉儿的诗情有人懂，婉儿的琴曲有人舞，婉儿的心思有人知。”婉儿只是心碎，她感觉与其在那人怀中听她呓语，还不如被她打一巴掌的好，至少还知道自己会痛。

“婉儿～，”曌胸口剧烈的起伏，诉说着雷霆之怒前的风起云涌。“你可是说崔湜？他亦有如花似玉的妻子，不过是年少轻狂之徒。”曌说得就跟要给婉儿选夫婿似的。

“呵呵，您这是想让我出宫配人了？哈～～。”婉儿似乎是不挨上巴掌不算完了。

“你！！别以为我就～我就治不了他。”

“婉儿早说了，婉儿若跟什么人，做太后喜欢的那种娱情游戏，婉儿事后就亲手杀了他，干净利落，不劳您伤神。”婉儿说罢起身，立于阳光下继续把玩手中的钱币。

“婉儿，你这是要挟我吗？若是你已经厌倦了眼前的老女人，你可以杀了我，你还可以成为真正的巾帼英雄。”

“我若不杀你，你就会继续你的无聊游戏？是你在要挟我！我今天就清楚地告诉你，我会杀了他，他也会死得很难看。婉儿自问招揽天下才子，过问朝堂政事，无不公平合理，公道自在人心，婉儿不怕任何人评说！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唯他不行，无论他日后功过，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婉儿的话，从没有不兑现过。仅此人此事，您若不信，大可以试试。”言罢将六枚闪着金光的钱币丢在曌的怀中，起身敛衣，“婉儿要出宫，下午约了公主和狄大人踏青，晚上会于府中饮宴。”言罢拂袖而去，再不见曌眼中蒙上的雾气。

曌颤抖的手拾起婉儿丢下的钱币，那毕竟有她的体温，它们在她手中享受了一上午的温存。攥在手里，已微凉。曌猛抬头，忽然目光清明，‘婉儿，我的好婉儿，你，委曲你了，我，我真的爱你。若有来生，为奴为婢为侧室，都会一生只伴着你。回来，回来，婉儿～～’泪水滑过香腮。雁菱已伫立在太后身边，跪拜中拭了眼中的泪水，“太后，雁菱一会儿即随才人出宫回府。”现在这两人都明白，彼此心中的疼痛。虽尊卑有别，却也因心系一人，而彼此相知。

城郊的池塘边，已弱柳拂风。三人各持马鞭，散步在塘边。公主伴着婉儿，狄公含笑随后。婉儿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浅笑盈盈，眸中没有了波光旖旎，太平明白，狄公清楚，只是谁也不欲明言。时下已尽人皆知，这位未来的后宫之主，也势必会站上朝堂，最可怕的是，还会深入人心。眼下这二位，更是心知肚名。不过对挚友的怜惜，是二位区别于旁人，不只有敬畏和依附。

“婉儿，昨天你回去，她没～～。”公主是存不住话的，她的小白兔受没受欺负，可得问明白。如果母后登基了，真有后宫三千，自己还是要跟她讨回婉儿的。

“公主，莫再提此事了。今日饮宴，公主想到什么助兴的好东西了？”婉儿可是一样没落地跟着公主好好“学坏”。好学的人，学什么都是孜孜以求。

“嗯～看来还是婉儿厉害，哈哈，今日我带个人，让婉儿高兴一下儿。”

“公主～～，我的府上可不能有什么不知底细的人，你明白？”婉儿还是担心安全的，毕竟这个时间段，人人都提着一颗防范心。

“放心。你认识很久了。”公主不明所以的笑笑，婉儿也没放在心上，对于安全问题，她还是相信公主的。

“狄公，婉儿谢大人昨日的提醒，不知狄公当时为何途经此处？”婉儿的脸上，终于拂过一丝春风。

“婉儿呀，咱们可说了是至交呀，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狄仁杰依然含笑捋须。

“请狄公指教。”婉儿立定身形，颔首求教。

“依才人如今的身份，对朝中的局势一定十分清楚，狄某虽位卑，但也愿意保一方平安，所以昨日率下属巡查街市，整治洛阳各处赌坊和声色场所，规定其开业和闭市的时间，并在宵禁以后，对坊间、街市上的流民进行盘查。所以昨夜就走到平康坊一带，恰遇太后出宫，寻访才人，老朽才以老卖老，当街劝谏太后，太后随后回到了宫中。呵呵。”

“婉儿不知昨夜太后出宫，让狄公见笑了，是婉儿轻率，劳狄公为婉儿遮掩，婉儿必当回报。”

“呵呵，才人，老朽没什么渴求，所以回报就免了吧。不过才人还是得适当收敛才是呀，昨日太后的面色可是不善呀。呵呵，当然，才人得太后宠幸，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人生得意，兴致使然，太后也一定能原谅。这不，今日老朽又与才人见面了，不是吗？太后对才人恩重啊，呵呵～～。”

“大人教诲，婉儿当谨记。今日大人可有睱，与公主一同到我府上饮酒赏花呀？”

“呵呵，你们年轻人的小聚，我个老头子就不参与了。不过改天，我还真是要带上两个人，到婉儿府上讨教茶艺，这两个人可是当今名仕，对茶艺也是相当有研究，婉儿可有兴致会一会他们？”

“大人美意，婉儿敢不相从？婉儿也自备几样新鲜的茶品，与几位共赏。”

“哦～，呵呵，那好那好。今日婉儿对老夫可还有指教呀？”

“狄公，近日洛阳可有异样？”婉儿敛了笑，换上了清明端正的神色。

“呵呵，婉儿在深宫，可知洛阳城中有个白马寺，洛阳城外又有些异事？”婉儿闻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周围暖暖的春风都象一下子变成了阴风嗖嗖。身边的二位，顿时心中一惊，狄仁杰更颔首敛了笑，等待婉儿的回答。

“狄公，如白马寺若有僧众搅扰治安，即可请有司依律查办，如太后怪罪，婉儿愿一身承担，绝不延及他人。”

“婉儿，你看狄某可是胆小怕事之人？呵呵，狄某只是担心坏了太后的大计，故而～～”

“狄公所言甚是，公主为证，如日后不能还洛阳以睛空，狄公可讨婉儿之罪。”婉儿脸上的严肃，狄大人倒是见多了，只是公主从未得见，不由手抚胸口，吸了口气。‘难道母后说对了，她原本就不是小白兔？不管了，只要她对自己是小白兔就好。’

“狄公，婉儿倒是想请教洛阳城外之事。狄公知道几件？”

“呵呵，小事两三件，大事有一件，只是不知这件大事，如何能成事。”脸上浮上了一丝嘲笑。

“狄公，朝臣可知此件大事？”

“依狄某能接触的范围，可能还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