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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闻言，乖顺地上榻，轻解浴袍，侧身椅在榻上，让曌的脸贴上自己的柔软。“婉儿这是在尽义务，兑现诺言吗？”曌在婉儿怀中，不无悲伤的望着婉儿显出几分憔悴的面容。

“曌，有些事，我还~~~。”

“我懂，我懂，我也曾心死，也只是因为见到了婉儿，那颗死去的心才开始复苏。婉儿，我今天跟太平说了，让她多进宫陪陪你。因为我，贻误了婉儿的大好青春，我给婉儿补上，等过了这段，婉儿觉得一切平稳了，让太平带婉儿去巡幸大好河山。”

“那曌呢？”婉儿立即询问，曌是否同去，仍然是她决定的关键。

“呵呵，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了，就在宫里替婉儿看着他们。”

“没有曌，婉儿哪儿也不想去，这是真心话，婉儿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婉儿~~”婉儿的话，让曌心中一阵激荡，“婉儿，婉儿，我，我还爱婉儿，我知婉儿拿我当最亲的人，我知足了，可是，可是，我~~我不能没有婉儿，我还想要婉儿~~。”婉儿感觉胸前有湿润，那是泪吗？

婉儿轻轻扳过曌，压在曌的身上，吻上以为再也吻不到的唇，混着泪水的吻很绵长，很沉醉。压在曌的身上，婉儿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搏动，呼吸也有了热度。曌轻拍趴在身上的婉儿，见婉儿似乎是睡着了，轻轻放在榻上，盖好锦被，拥住她一刻也放不下的娇躯，甜甜睡去。

曌再醒来时，听到婉儿进殿询问侍女轻轻的话音。婉儿进了内室，见曌还在睡着，笑笑。急急解开身上的夜行衣，动作倒是利落，只是还不熟悉搭扣的位置，正在左看看右看看。曌怕吓到婉儿，轻咳了几声，婉儿即放弃了找搭扣，进前为曌奉茶。

“婉儿真学武功了？”曌边说边帮婉儿解开衣服上的搭扣。

“唉，婉儿这一世就不学了。婉儿刚按计划再探白马寺，就不信找不到，哼。”婉儿絮絮叨叨地说着，面上还有几分兴奋，也不似想隐瞒什么。

“婉儿愿意给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得到婉儿呢？”曌也是试探着问问，所谓用人不疑，即全权让婉儿处理了，多问便是不好，何况现在的情形，自己已失了婉儿的信任。

“嗯，曌不睡了吗？”“唉，抱不到婉儿，寒夜难眠呀。”

“曌，是婉儿不好。”说着尽快脱了所有衣物，一挣脱束缚，就上了榻，躺进曌的怀里取暖，曌搂着婉儿的身子，还用手心捂捂冻红的小脸，轻笑，感觉有时，婉儿是拿自己当母亲的。

“是这样，婉儿两年前就对曌说过，朝臣也有奏报，薛怀义侵吞大量工程款项，但~~~，后来让工部核算了真实的工程造价，核对请奏用款的数额，婉儿发现这是一大笔钱，就请狄大人去查脏银的藏匿地点，狄大人查到并给了婉儿一张地图，随即被构陷抓入丽景门。婉儿当时就想，来俊臣这条狗，不得主人的命令是不会乱咬人的，可是曌是信任重用狄公的，既不是曌的意思，那就一定是与这笔脏银有关。当时婉儿对薛怀义十分憎恶，他已无用，何故留他祸害百姓？当初狄公没有设法惩治他，是为了神皇做事，婉儿答应狄公，神皇登基即还洛阳晴空，可是曌不允，公主也劝过您，您也执意不听，还不许朝臣再奏，那时婉儿就已经派了人，昼夜用五支羽箭指着那只猪狗，但婉儿没有杀他，是不想真正的幕后之人逃脱，这只猪狗活一天，那幕后之人，就要心惊一天，婉儿等了太久了，也没有动静。于是婉儿想打草惊蛇，有一次，婉儿在政务殿与神皇论佛经，婉儿明言欲除了那猪狗，得天意民心，这幕后之人就得了消息，知婉儿行将出手杀之，就派人盯着婉儿的一举一动。婉儿假借神皇名义，让薛准备无遮会，这幕后之人，便知婉儿将在十六动手。婉儿骗薛入宫，是想将他困在宫中，寺中已流放了大部分僧人，这只猪狗不在，当日值夜的武僧也会加入到恶僧们中间，一起酗酒淫乱。婉儿派人借机按图搜查白马寺，婉儿钦点了内卫，一伺查到立即起脏。等明堂燃起大火，婉儿才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婉儿料想此人必会加害婉儿，神皇也定会认为是婉儿所为，一旦婉儿被构陷，一入丽景门，就是在劫难逃。所以婉儿自请忤旨之罪，入大理寺避险。婉儿以为七日时间，神皇肯定能想明白，既未有旨于婉儿，何来忤旨？如果神皇七日内会想念婉儿，亦会想起过去种种，能想起婉儿说过，‘此等宵小手段，婉儿不屑于使用。’亦或会想起，婉儿并非如此行事莽撞，不计后果之人，后婉儿也让雁菱提示神皇，婉儿无罪可悔，”婉儿说不下去了，她有不能触碰的伤痛，每思及此处，额上的红梅就如同铜爪抓住骨肉，更是当婉儿欲与曌亲热时，也会有同样的痛楚。

“婉儿”曌看到婉儿不自主地伸手抚上额头，渗出细汗，“婉儿是不是一跟我在一起，它就会痛？”

“曌，婉儿，不，不痛。曌亲亲就不痛了。”嘟起小嘴，大眼睛委曲地看着曌，曌吻上那鲜艳如血的红梅，轻吸了鼻子。

“曌，好了，真的好了，不痛了。”婉儿强换上了笑容，“可是那日婉儿派去的人，没查到脏银，说藏匿脏银的地窖全搬空了。可日夜盯着白马寺的人，并未见到有运出大量银两。婉儿当时就想，会是从地道运走的。于是，婉儿在公主仗杀那只猪狗的同时，就带内卫抓了他亲信的恶僧，并取走了寺中所有银钱。”

“呵呵，我说婉儿如何能捐出两万钱，那可是我曾捐出的数目。”

“曌，这可只是寺中的零钱，更大的一笔钱是数百倍于这个数目，而且是库银。”

“哼，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曌心中暗骂薛怀义。

“婉儿想，从白马寺清缴的这笔钱，是修明堂被那只猪狗侵占的，不如用来再修明堂，反正也不可能以任何名义入库。”

“嗯，婉儿做得对，真是我的好婉儿。”除了这句，神皇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那夜，那只猪狗的尸身被放入白马寺前，映容带千牛卫搜遍了白马寺，也未找到一个地道口，之后金吾就清扫了白马寺。也就是因为婉儿想找到地道口，所以才让公主在公主府仗杀之，若不然，婉儿会在白马寺门前仗杀这只猪狗。”神皇闻言，连连点头，幸好是让太平处理此事，不然还不知得有多大的阵仗呢。

“曌，婉儿没让那猪狗死，是婉儿还想查案，可是曌如此宠幸于他，就是婉儿受了黥刑再登朝堂，恐怕也再难收复人心，他可能还会威胁到婉儿的性命，所以婉儿不得以，这么快就杀了他，其实他没有~~”

“呵呵，婉儿这事我知道，但欲对婉儿无礼，也是死罪。”曌赶紧表达一下儿是自己坚定不移地兑现诺言。

“曌~~~~”婉儿腻进曌的怀抱，还一脸的委曲。

“呵呵，我也想过，为何如此犀利的婉儿，会杀不了他？我以为婉儿一定要逼我下旨杀他，我就是不出手，我要婉儿战胜我，这样我才能放心婉儿来保护自己，来保护我们，我老了，婉儿。”

“曌~~，婉儿确实是想曌亲自下旨杀他，但还没到时候，所以让他多活了几天，唉，婉儿以后还要再快些，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毁了明堂。猪狗就是猪狗，委以重任，其实是害了他，就是穿了龙袍也不象太子。”说话间，婉儿顿了一顿，起身，“曌，你必须答应婉儿，不管出了什么事，您一定要相信皇嗣，他不会害您，切切不可象您对婉儿，答应我，好吗？”曌亦发现了婉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也离破解迷案不远了，只是在等证据。“呵呵，婉儿会在宫里等着他。”婉儿说着轻笑，对，要快，要快到在敌人前面布下网等他落网，同时还得给他一鞭，让他快点落入网中。

“婉儿都想通了？”曌欣赏地看着婉儿。

“还没有。”婉儿把前面的说了，至于后面的，婉儿是不会再说了。“还好，婉儿今天亲自去了白马寺，带人找到了地道口。”

“哦，婉儿呀，那就不用让狄仁杰回来了，婉儿就是当今神探呀，还美撼凡尘。”

“您又打趣婉儿，若是狄公在，这案早破了。”

“呵呵，婉儿呀，我知大理寺派人找到狄公，告知你去了大理寺，他并未奏请我为你申冤，你可知为何？”神皇提醒婉儿，为君为臣两样心，同时也不能让婉儿拿别人当英雄，婉儿心中崇拜的人，只能是自己。

“呵，他是怕婉儿成为第二个女帝，她笃定神皇不会杀了婉儿，但也想以此让婉儿对神皇心死，他知婉儿那段时间已经对曌不满。”婉儿的回答赢得了曌的赞许，她越来越放心了。

“婉儿，你终于对我亲口说出不满了，你以后要当面对我说清，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要我做什么。我是你的夫君，我愿意让婉儿开心。不是直接表达好恶，就不是大家闺秀了。女人的美德也不全在于忍让。”曌感觉自己的思维会一天比一天跟不上婉儿，需要让她明明白白地表达心意了，这样自己才能正确地理解和保护她，她喜怒哀乐全牵着自己的心呢。

“嗯，婉儿明白了。”婉儿又缩进曌的怀抱，这才是她习惯的位置。

“那婉儿告诉我，你是如何找到地道口的？”曌感觉听佳人探案，比听个老头子探案要有趣得多。

“呵呵，大家以为地道口就一定会在地上或是墙面上。婉儿审讯了恶僧，他们只知道脏银进了地窖，但不知如何运出的。于是婉儿只有自行前往检查了，婉儿看到地窖的上面是僧房，就让兵士用兵器敲打僧房地面，婉儿在地窖中听声音，婉儿和映容同时听到有一半是空的，于是让映容找到顶上的机关，打开了地窖顶上的密道。婉儿随兵士沿密道一路下了宽大的地道，然后就到了一处府邸。呵呵，婉儿当年还差点在那里被碎石绊倒，原来是上天告诉婉儿要小心，小心谁和为何要小心。呵呵，婉儿当时还差点落水，是武大人救了婉儿，可是武大人却应声落水，婉儿急着救武大人，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婉儿说话时专注地看着神皇面上的表情，由凝重转为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