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2 / 2）

“你，你还是快去她身边吧，这公主倒是不会害了映容，但她会对她的母皇说什么，就不一定了。”映容还是舍不得她的婉儿受委曲，太平就会欺负婉儿，不过她倒是专情一人，当日她也是舍了命，要与自己劫法场的。不过是时下安定了，她就又恢复了刁蛮公主模样。婉儿轻叹，再一次欺近随时为自己献身的佳人，自己的‘另一条生命’。

终于用完了晚膳，沐浴后，婉儿一下子倒进神皇的怀里，勾住神皇的脖颈。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高兴，是悲伤，是牵绊，是纠结，甚或有丝丝地小欣喜，小雀跃~~~。

“婉儿的内心戏真是情节生动，多姿多彩呀。佳人倾心，公主痴爱，也真是难能眼中无一物，心中无波澜呀。”婉儿闻到了醋香悠悠，不由轻笑，起身轻解罗裳，光洁的胴体，再显粉嫩透明，映着透进帐内的烛光，轻声吐纳，缓缓贴上神皇玉体。一天都情动难耐的神皇，正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满目春情地逡巡这妖艳的尤物。玉手被佳人拉起放在了翘臀之上，软软微凉的红唇，轻轻擦过神皇饱含激情的唇瓣。“曌，婉儿心中身上，皆无曌不欢。”略带暗哑的轻声倾诉，让曌久以压抑的激情喷薄而出，眼中闪动了点点晶莹，轻抬玉腿将婉儿压在身下，深深地吸入幽兰香气，玉手轻抚过流畅顺滑的曲线，引得身下娇躯轻颤，耳中便是娇吟连连。温柔绵长的拥吻，轻轻浅浅的抚触，激情澎湃地探索，赢得了佳人的称颂，亦博得了佳人的欢心。

“婉儿，我知婉儿受苦了，婉儿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曌轻揽依然娇喘不定的婉儿在怀中，轻声低喃，轻轻亲吻着依然透出红艳的小耳边。之前自己太想婉儿能尽快地从心伤失落中解脱，那时又回想起自己当年暗夜深宫中的苦寂，就忍下万般心痛，托付太平‘呵护’婉儿，至少让她能有片刻的快活和释然，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苦了婉儿。唉，就是自己心中满满只有她一人，随着自己的老去，她又如何能感到快活。思及此，热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曌，让婉儿永世相随吧，这一世婉儿注定让您失望，来世，婉儿一定让曌满意，让曌为婉儿感到荣耀。”婉儿轻吻去曌眼角的泪，看向那依然透射出美艳的容颜。虽是渐渐被岁月拂去风华，却更加让自己钦慕敬仰。静静地，任她的美，深深镌刻在自己心中。

神皇采纳了李昭德的谏言，一边对朝臣有个交待，一边借此‘提醒’了武承嗣。早朝上婉儿宣读了任命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武承嗣为特进，纳言武攸宁为冬官尚书，夏官尚书、同平章事杨执柔为地官尚书，一并罢去相职的诏书。武承嗣下朝后即跑到政务殿，向神皇诋毁李昭德，神皇言有所指地说，“我任用李昭德，才睡得安稳，他可以为我代劳，你不要说了。”武承嗣走后，婉儿跪坐于神皇腿边，神皇又感到了腿边的温暖，手抚婉儿的俏脸，“婉儿谢神皇。”神皇后半句话，武承嗣听不懂，婉儿听得懂，李昭德能做的，远远不及此，而神皇过高的期许之后，他亦会步他人后尘。能为神皇代劳的，有且只有婉儿。

来俊臣走到了神皇‘过高期许’的‘巅峰’，他的恣意横行，使百官畏惧，不敢正面站立，只有李昭德敢于在朝堂揭露他的邪恶。一日，有人进献有赤色花纹的白石，官员责问他这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献宝之人说：“因为它的心忠诚。”李昭德怒不择言，“这块石头的心忠诚，其他石头全都造反吗？”不无嘲讽的话语，使身边的人皆发笑。又有襄州人胡庆用红漆在龟的腹部书写“天子万万年”几个字，到皇宫门前进献。李昭德用刀把字刮除净尽，奏请将进献者法办。神皇只说，“这个人用心并不坏。”命令释放他。李昭德也渐渐走上‘巅峰’。

神皇有自己一手调&教的婉儿辅政，自是有了闲情逸致，而婉儿的脚步却是越来越匆忙。花间离去的身影后，常会响起神皇的轻叹。在抱不到婉儿的时候，神皇有时会想念那只在自己怀中蜷缩了二十年的‘猫咪’。空荡荡的怀中，尽是秋风的寂寥。于是神皇训练了一只波斯猫，让它和鹦鹉在一起游玩。可以掌握乾坤的神皇，感觉自己对猫的训练已经大功告成，于是与百官饮宴时，拿出向百官展示，一是展示自己驾驶一切的能力，一是教化朝臣，酷吏在自己的掌控下，也可与大家同朝为官。只是传看还未完毕，猫饿了，捕捉鹦鹉而食，神皇为此心中一惊。她自是明白，这只猫会饿，其因是不言而喻，而其意，就是婉儿告诉自己和所有人，酷吏的大限将近了。

神皇这次是采纳谏言，下诏任命王孝杰为武威军总管，与武卫大将军阿史那忠节领兵进攻吐蕃。冬季，唐军大败吐蕃，又攻下四镇。朝廷设置安西都护府于龟兹，派兵戍守。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人的四海宏图，已现一隅。也正象那人说的，一旦举起刀就再难放下，于是，春季，再下诏任命娄师德为肃边道行军副总管，进攻吐蕃。任命娄师德为左肃政大夫，仍旧主持政事。三月，王孝杰、娄师德与吐蕃论钦陵赞婆交战于素罗汗山，唐军大败；王孝杰因此被免官为平民，娄师德被降职为原州员外司马。

一日，政务殿御案后，一肘搭御案，微侧身安坐，官帽朝服，犀利果决的佳人，在听朝臣回奏关于她一向器重的娄师德的近况。“臣尝闻，娄师德在签署官府文书时，吃惊地说，‘官爵全都没有了！’接着又说，‘也好，也好。’此后便不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又尝闻，娄师德为人宽厚，清廉谨慎，冒犯他也不计较。他与李昭德一同入朝，娄师德身体肥胖行动缓慢，李昭德老等他不来，便怒骂他，‘乡下佬！’娄师德笑着说：‘我不作乡下佬，谁应当作乡下佬！’他的弟弟授任代州刺史，将要赴任时，娄师德对他说：‘我任宰相，你又为州刺史，得到的恩庞太盛，是别人所妒忌的，将如何自己避祸？’他弟弟直身而跪说，‘今后就是有人唾我脸上，我只擦拭而已，希望不致使哥哥担忧。’娄师德神色忧虑地说：‘这正是使我担忧的！人家唾你脸，是因为恨你，你擦拭，便违反人家的意愿，正好加重人家的怒气。唾液，不擦拭它会自己干，应当笑而承受。’”

“呵呵~~娄大人果然好气量。”佳人空灵干净的声音，已不再是‘代他人言’，这一番关心，一语褒奖，让在后堂品茗赏娇妻的神皇心中明白，一场更大规模而且出之有师的征讨吐蕃大战行将打响。七月，吐蕃寇临洮，以王孝杰为肃边道行军大总管以讨之。

李昭德依仗神皇的信任，独揽大权，意气用事，朝臣开始多憎恨他。“婉儿，你认为李昭德其人如何？”神皇边看密折，边玉指撩拨躺在怀中的佳人。

“月满则亏。受神皇宠信之人，大多都经由此处。”红唇忍耐不住玉指的轻抚，遂与之追逐嬉戏。神皇闻言，更轻抬玉指，却又不远离。“那婉儿最受我宠信，为何不会月满则亏？反而日益湿润饱满？”

“呵呵，因为婉儿不为后，不称制，永远未满。”佳人已过了需顾左右而言他的时期了，所以终于一展胸襟。

“哈哈~~，我早知太平当年力主婉儿为后，婉儿装痴扮乖地与之理论后宫三千，荣落深宫之事，讨得太平白眼，说你人格不完整，是好一招瞒天过海。哈哈，既让太平又爱又怜，还少了戒备心。太平的浑浑噩噩享受功，比起婉儿的痴情佳人婉转法，可是小巫见大巫喽。”

“神皇说婉儿是，婉儿就是，婉儿想含着您的玉指。”一语娇柔，任神皇英武果决，也只能情动，轻呼妖孽。

“婉儿，奏折上说，‘陛下在天授年间以前，政事由自己决断，自长寿年间以来，委任李昭德，让他参与机密，提出可行的事，否决不可行的事；一些对国家便利的事，他事先不参与商议，待到已批示将要推行时，才另提出不同意见，显露出独断独行，好表现自己。’还说，‘蚂蚁的洞穴可以毁掉大堤，针尖大的小孔足以泄气，权力一旦失去，要收回就极难。’”神皇真是沉得住气的人，忍下指尖传至心中的情动，坚持认真审阅完手中的奏表。

“嗯~~，小妖孽，你既是如此，就别怪我在你批阅奏折时宠幸于你。”放下奏表即回应佳人的求欢。

“神皇~哦，此事，此事由婉儿来处理吧。神皇束婉儿行即可。”

不久，有人著《石论》数千言，叙述李昭德专权的事实。凤阁舍人逄弘敏将它上奏，神皇因此而憎恶李昭德，将他降职为南宾县尉，不久又减免死罪，将他流放。

新明堂在工部督建下落成，高二百九十四尺，纵横三百尺，规模大致小于被焚烧的明堂。上面放置涂金铁凤，高二丈，后来被大风损坏；另造铜火珠，由群龙捧着，定名为通天宫。朝廷大赦天下罪人，改年号为万岁通天。

自万岁通天，神皇正式于朝堂上授命婉儿处理百司奏表，参决政务。上官婉儿32岁，权势日盛，真正成为‘影子女皇’，其才学智谋如日中天。

忠奸难辨，泥沙俱下二

以‘影子女皇’形式参政的婉儿，自然得到神皇的大力扶持。腊月，神皇在婉儿的陪同下，从神都出发，祭天于神岳嵩山，大赦天下，更改年号为万岁登封，让天下百姓免交今年租税，全国会饮九天。又祭地于嵩山少室峰，登上朝觐坛接受朝贺。更多的地方官吏、士绅、百姓得见千年不变，雷打不动，立于神皇身侧的神祇般的佳人，天下第一才女，上官婉儿。由这位神祇，代神皇执政的好处是，免交一年的税负，举国欢庆，饮宴欢歌。

伴神皇回宫后，婉儿在朝堂内外，自是一呼百应，风光无限。就连上官才人府的石阶，都被踩磨得闪出光芒。“婉儿，最近新科的才子婉儿都一一考校过，多才之人居多，却不似以往文人羸弱，武官鲁莽，先帝用婉儿称量天下士，真是英明呀。”

“神皇，朝廷早于三年前就停止应举的人学习《老子》，改为学习神皇所编的《臣轨》，（资治记载）使应举之人皆是文武兼修、胸怀天下之人，才使得婉儿能有贤才可纳。是神皇给了婉儿沃土，婉儿才能喜获丰收。”坐在书案后的婉儿，言语间充满了感激，脸上浮现着崇敬。一语道明，先帝是奉《老子》为盖世经典，而神皇的《臣轨》才使人有治世之能，既自谦，也再一次地表达了崇敬之情，肯定神皇已超越了先帝。

“哈哈~，婉儿，现在有人说过你偏心于我吗？”神皇自是听得明白，她只在自己面前称臣妾，就说明了心高气傲的第一才女，是何等地拜服自己。在神皇心中这才是最权威，最具实际意义的评判和褒奖。富有天下，统御四海，拥有第一才女的全心全身全灵，曌，一代女帝，真真是志得意满。

夏季，五月，婉儿执政以来的第一场谋反发生了。在政务殿，婉儿面色凝重，手握奏表，捶在书案上。神皇正在亲手抚弄殿内新移来的一盆那兰提花，不由回头，看着蹙眉微怒的佳人轻笑，这幅小模样，也让人喜欢得紧。婉儿最近一直是行色匆匆，殿内都闻不到婉儿的幽兰香气了，于是神皇让人从才人府里移来盆栽，可就是养不好，所以这一盆，神皇自己亲手伺弄，就不信它比婉儿还难调&教。“婉儿，又是谁这么不解风情，让如此佳人震怒？”

“神皇~~，是那些大漠里的匹夫，哼。”婉儿起身，又投入神皇的怀抱。她真的习惯了，必须投入这个怀抱，她才能得到力量去征服一切，包括蛮荒。

“营州契丹松漠都督李尽忠、归诚州刺史孙万荣起兵反大周，攻陷营州，杀都督赵文。李尽忠是孙万荣的妹夫，都居住在营州城边。赵文傲慢而固执，契丹发生饥荒，他不赈济，看待他们的首领如同奴仆，所以他们二人怨恨而造反。唉，也不能全怪他们。”佳人在神皇怀中嘟囔着，语中依然是佳人的情怀，而非为政者的决断。

“呵呵，婉儿这是找我评理呢？还是问我意见呢？这些人也是，怎么这么不懂佳人的柔情，有灾情上个奏表，让佳人赈济就是了，为何一定要反呢？真是匹夫，哪有梁王和崔侍郎风雅又醒事。”说着轻抚怀中的娇躯，还亲亲染了红粉的小耳朵。

“神皇~~，您还打趣婉儿！那就派遣左鹰扬卫将军曹仁师、右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左威卫大将军李多祚、司农少卿麻仁节等二十八将讨伐他们。”婉儿直身，挺直的鼻梁上映了一点点阳光，终于显出一丝刚毅。

“呦~~~，婉儿真是天人兴师，降天兵神威，还得二十八星宿，布阵齐整。真真是耀了我的眼，恍了我的神呀。”神皇一脸慈爱地看着面前的佳人，也许是自己老了，怎么感觉她现在挺直身躯，比自己要高个一两分呢，不记得她什么时候长高的了。

“再派春官尚书梁王武三思为榆关道安抚大使，以防备契丹；改李尽忠为李尽灭，孙万荣为孙万斩。”神皇轻松地添了两句建议。

八月，婉儿的天兵，曹仁师、张玄遇、麻仁节与契丹交战于硖石谷，大周军队大败。只因婉儿和军中将领皆没有想到，沙漠匹夫会用计。契丹攻下营州时，俘虏兵士数百人，囚禁在地牢中。听说大周大军将到，契丹人让一个守牢的族人欺骗他们说，‘我们的家属受饥寒不能生存，只等官军到来便立即投降。’接着，契丹人又将他们领出地牢，让他们喝糠粥，慰劳他们说，‘养着你们，则没有粮食，杀死你们，又不忍心，现在放你们走。’于是释放他们。他们回到幽州，叙说上述的情况，大周军士听到后，都争着要赶紧进军。大周军队到达黄獐谷，契丹人又派遣老弱兵民前来投降，故意在道边丢弃老牛瘦马。曹仁师等便留下步兵，领骑兵前进。契丹人设下埋伏从侧面攻击，用飞索将张玄遇与麻仁节绊倒，生擒他们。将卒死尸布满山谷，很少有人逃脱。契丹人获得大周军队的印信，便伪造文书让张玄遇等签名，通知总管燕匪石、宗怀昌等说，‘官军已破贼，如果你们不到达营州，军官都斩首，兵卒不给勋级。’燕匪石等得到通知，便昼夜兼程，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一直往前赶，士卒马匹都疲劳得很；结果被契丹人在中途埋伏截击，全军覆没。

接到奏报的婉儿在政务殿的御座之上，面无血色地与御阶前的朝臣们，大眼瞪小眼。在后堂品茗乘凉的神皇，轻咳一声，婉儿立即离座，去后堂搀扶神皇坐于御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