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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心内叹息,父皇刚崩,兄长竟还是将她视作安抚剑南拉拢唐家的棋子,许了他日浮华,岂知凝雪心中只一安守佛灯的心愿?凝雪终是没拿出那纸休书,如今她也是个孤零人儿罢了,都道她想尽天家荣华,谁能解她生不得自由身、嫁也不得自由意之苦?凝雪此刻想起的只有唐灼,她也同阿灼一样,两个进退维谷的苦命人罢了。剑南道回是不回?不回,定惹景龙帝生疑,阿灼也必受唐阚逼问。回了,唐阚早晚也会解了这婚牒,不如就从剑南道出,寻了处孤庙了此残生。凝雪秋水盈眸,拜了景龙帝、探别了太后,十一月初三这日,踏上了风雪归蜀路。

蜀地十一月雪着地既化,唐灼府内处处生了火炉却还冻寒入骨。唐灼自回了剑南道后,心里几番起了写信给凝雪的念头,但不知凝雪心里做何想,更不知该写何事,便次次起念,又次次作罢。这日清晨见外面雪如绒下,便起了意出去走走,唐却在身后紧紧跟着,唐灼见她嘴唇已冻得发紫,摆了手道,“你且回屋暖着,我自己走走。”唐却睁着双水灵眼睛,终于吸了吸鼻子,笑着钻回了屋中。唐灼想到那日给凝雪添字的竹林画堂,便快步走到画堂,吩咐守堂的小厮给她添了火炉温酒,小厮只道将军平日里极少来此,怎地今日有此雅致?

唐灼腰背挺直坐于堂前,心里都是那日凝雪闭目清睡的喜人模样,心头一动,又吩咐拿来了纸笔,就着酒意也飒飒画了起来,每一下笔,唐灼便觉得凝雪似还在府上并未远离,要不她如何笔笔都能得了心意?小厮心奇,在唐灼身后捧了酒壶踮脚偷望着将军画作,见阎罗面将军竟嘴角微展,眼神专注,笔墨灵动,半个时辰就作了副画,见一女子侧卧竹榻,睡意朦胧,画内地方竟是此下的画堂,堂外竹影幽幽,唐灼吹干了墨迹,拿起了画再细细看了再看,竟觉得自己多年书画,今日这幅才是自己唯一欢喜的。

雪势更大时,唐灼酒也饮了不下十盏,正眯眼欲睡,见远处唐却一路小跑而来,顾不得头上身上俱是雪花,“将军,长安来信,公主三日前已启程回剑南道。”唐灼陡然酒醒,立时起身向前,喜道,“信在哪儿?”唐却从未见将军如此喜过,连那脸上的伤疤都似浅淡了。“信在此。”唐却从袖中拿出书信,唐灼急切打开看了再看,终于低低笑出了声,见身旁尚有人在场,回身拿了案上画作,正要出门,却想到凝雪方才离长安数日,还有十余天方能到。

左思右想,坐立不安后,唐灼终于见了唐阚,请了命去接凝雪。唐阚眼神些有古怪,还是应下。凝雪公主早日归来,他便更为心安,眼下范阳道已反,虽新帝三五日便是一道加封旨意,唐阚已然打定了月内夺下河西道的主意。

唐灼领了数百突将,夹风披雪,只盼着早日在官道内见到凝雪。半日便下了汉州,再五日已经行过了河西道过半。凝雪正在车内抱着暖炉低低想着心事,河西道上雪势远胜长安,势大力沉,片刻车顶便厚厚一层,马车夫不刻便要请了命来清扫。这条河西官道,凝雪半年内已是第三次走上,此番怀着孤意不回的心事,凝雪想到长安城内母后已老,想到咸通帝临驾崩前自己也不在身侧,更想到唐灼与她的那封休书,凝雪不由得泪潸。

忽闻前方马蹄声急促,更有人声传来,护送诸将忙以队列守住马车警戒以待,为首一人喊道,“当今公主、剑南道左金吾大将军之妻在此,来人大胆,还不下马让道!”

马蹄声依旧未止,黑压压一片如云压来。待到将车队形成合围之势,为首一日才冷呵呵笑道,“我等奉主公之命,接凝雪公主回府。”守卫将军问道,“来者何人?你家主公是谁?可有凭证?”

“凭证?”来人缓缓拔出剑来,忽然道,“马车内留活口,其余,一个不留!”

第16章第16章

北风卷地百草折,唐灼一行踏雪如浪一路飞奔,心内焦急为快些看到凝雪,手中马鞭也不免抽落频繁。过了河西道过半,只见前方雪地似有不少人倒下,满目血迹殷殷,唐灼等人立即勒马,她心里一紧,自顾上前查看。这些人都已经毙命多时,且多身着军服。唐灼翻了他们内里衣袋,见官牒、随身财物俱在,她立即起身四下张望,见官道一侧坡旁正有辆倒地的马车,装饰行纹多为宫中所有。但她依旧不敢确信,走近马车掀了车帘,里面空无一人,但遗留了已经燃尽的手炉却是凝雪常用。唐灼顿时脸色铁青,命道,“四下里给我找!有人没人,是死是活,都给我翻遍了!”

凝雪和荔儿彼时在马车中闻四下杀声起,荔儿心中惊恐更请凝雪先行逃走,凝雪摇头,听来人言只要马车中人,她毅然掀了车帘走出,“阁下所求不过凝雪一条命罢了,如今阁下势众,何苦难为这些军士?不如放了他们性命,凝雪随阁下去了便是!”

来人见身着大氅的凝雪面色沉稳,如梅立雪中枝,雪色映脸何其冷艳,眼里也不免激赏,“凝雪公主,奉主公之命不可违逆。公主小心在车里待着,刀剑可无眼。”片刻间,护从的军士已被来人斩杀大部,凝雪见这多人为自己血流成河枉送性命,心下一痛,更是跳下马车从一毙命尸首处拾得柄剑,架在自己项上道,“你若不住手,我便于此处自刎,那你当如何和你家主公复命?”来人愣住,但立即大笑道,“我家主公真是好眼色。”说罢已经马蹄撒开欺身前来,电光火石间就拨开了凝雪手里剑,将她掳于马背,更朝着身后人道,“车里还有一个,一并带走!”凝雪左右挣扎,岂料来人力大无比无法挣脱,凝雪遂开声大呼救命,来人情急以剑柄击昏了凝雪。河西大雪簌簌而下,马蹄蹄印很快被雪淹没。片刻间,护从军士已经全部身亡。

唐灼待了数个时辰,已经寻凝雪不得,她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眼前杀光一闪,下令回剑南道。唐阚正在书房习字,屋内炭火兹兹作响好生安静,只见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唐灼怒意盛盛走进来,“儿子未接到公主,公主半道被人掳走时下不见踪迹。”唐阚大惊,笔势忽然颓然直下,只得放下了道,“可查出何人所为?”唐灼心下本对唐阚生疑,见他惊诧不似伪装,也低了声道,“眼下只知并非匪寇,财物都未被抢走,所有人不留活口只余了公主和侍女不见踪影。儿子怀疑,此事两股人所为最为可疑。”

唐阚接道,“邹行鲁余匪或河西道节度使?”唐阚摇头,“邹行鲁余匪以被你清剿相当,哪里有这么大的声势将护送军士都一并杀光?而河西道节度使方才请了表辞职回长安,此人更是皇亲,怎会做出半道掳掠公主之事?”

唐灼声音惨然,“儿子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能在河西道上行事如此凌厉的,除了咱们剑南道,就是这两股人。”唐阚闻言气得摔砚台在唐灼脚下,“孽畜!”墨汁滴滴溅在唐灼脚上,“你是怀疑我剑南道?还是怀疑爹?我又为何要截了公主?”唐灼低头不语,唐阚见状更是气闷,指了指手旁的一叠急报道,“范阳史朝伦下了数道后直下洛阳,逼近长安。如此勤王大好时机,你却被在狐疑乱心!”唐阚顿了顿,道,“明日你且带突将营为先锋,下了河西。凝雪公主,我自会派多人四下打探。”

唐灼心焦如焚,想推了军命亲去寻找凝雪,被唐阚瞧出了心思,骂道,“如此良机?你若失了,莫说河西,凝雪公主也寻不得!”唐灼抬眼,唐阚也是一惊,她此时眼里俱是红丝,合着面上疤痕像极了杀神下临,“儿子领命告退。”

唐灼回到府上,唐梅唐却早已经在门前守望,见唐灼只身一人,没有凝雪公主,唐梅怯生问道,“将军,公主呢?”唐灼下了马,冷冷道,“召集突将营诸将来我府上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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