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危然跪坐在地毯上,此时幽幽地补上一句:“皇上真以为他是陛下的二弟么。”
听得孟沛熹一个侧身转了过来。他俯下上半身,鼻子几乎贴在傅陵的鼻子上:“你也要跟朕玩把戏么?”
傅陵眨了眨眼,波澜不惊地道:“二十多年前,先皇还是西川节度使,和王衮交情甚密。当时王皇后出生,先皇是指婚给了孟之裕。可王衮死活不肯,偏偏指给了皇上,为何?
孟之裕品貌和才能虽也算俱佳,可行事犹若寡断,且好大喜功。这般的人原本王衮最讨厌,可唯独对他亲赖异常。为何?
每次的寿诞,王衮都会送两份礼,一份是给我们看的,还有一份是给孟之裕自己看的。皇上可能不知道,那分礼物可是奇妙得很:上面总是出现一个虎面,一朵西域莲花。又是为何?”
孟沛熹乃其父孟旷的嫡长子,而孟之裕和孟之衫均是庶出。孟之裕的生母肖氏,相貌只是一般漂亮,却很有蛊惑人心的手段,年少时期又耐不住寂寞。用风流成性来形容她,是根本不为过的。坊间传她的左肩刺有一支西域莲花,颜色是蓝紫色。
王衮和她曾是老相好,这点孟沛熹也早有耳闻。只是肖氏在生孟之裕的时候遭遇难产,算是红颜薄命。等到孟沛熹记事的时候,早就对她的相貌无印象了。
“只字片语,叫朕如何信你?”
傅陵从袖中掏出一沓信笺,用两手奉上:“孟之裕和王衮的字迹,想必皇上并不陌生。”
薛斛在府里静养了一个月,到了三月中旬身体便全然好转。其间孟沛熹来他病榻边探视了几次,瘸着一条腿,右手裹成了粽子,卖相比他还差几分。每次问他,自己多久后要副职?皇上挥了挥那只粽子,道:“急什么,到六月再说。”
桃花在廊前粉了一树,引得蜂蝶环绕,好不热闹。薛安才刚满月没多久,被孙宝亭带出去给别人瞧了。薛斛遣退了下人,独自坐在廊檐下闭目养神。午后总是令人困倦,他被和风拂面,没过多久便生了睡意。
忽而一幕黑影沉沉地压在头上。薛斛原本只是浅睡,睁开眼一看,是两个模样极为陌生的人,一色地着黑衣。
“薛大人,我们王爷有请!”
还没等他开口,来人便上前掩了他的口鼻,将他掠出府去。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发展快噜~~~~
☆、猜七步
外面已是三月艳春,地窖内却依旧烧着熊熊炭火。
孟之裕将一大块木炭丢进了火炉中,火势更长,摇曳的火焰像一条灵活颤抖着的舌头,被缩放进了他棕黑的眸子里。
薛斛被捆绑在他身后的一把椅子上,一路上大约是牵扯到了伤处,此刻面带菜色。
“薛大人小的时候是否玩过一种游戏,叫猜七步?”他转过身,面朝着薛斛。
薛斛只光盯着他,嘴巴没动。
他便兀自说下去:“比方说皇上,你和我三人。我们两个分别向皇上讲一个故事,可真可假。皇上听完就开始迈步子。七步之内,要决定我们两个当中谁说了谎,谁说的是事实。
小的时候,皇兄就很爱玩这个,我也爱玩。他很会猜,每次都能把别人猜对,可唯独在我这儿不是。他每次都猜我撒谎。”
孟之裕脸上的表情还没有被炉火化开,冷冰冰的,却还笑着。
“如果两人之间必信其一,那皇上这次恐怕怎么猜都是个错。”薛斛回报给他一个一样的笑。
孟之裕背着手,在他面前踱了两步。
“你和傅大人真是搅得一手好浑水啊。”他侧过头看了眼薛斛,又低下头继续走着。“王将军今天被皇上劝隐。我这位大哥手脚从来很利索,王将军手里的三万精兵被他连夜调离,这儿连田地宅院都给王家备好了。牵着黄狗行走于田中阡陌,他想的倒是很好。”
“说句王爷不该听的,我若是你,就引剑自刎了。”薛斛仿佛替他惋惜一般地叹了口气。
孟之裕低着头看着地面,忽然发出一串长笑。
“我一直很好奇,”他说,“就像皇上也很好奇一样。你是个什么东西?”
“在下董家二公子董洛,正是董沫的弟弟。”
直白的答案,甚至显得有些无趣。
孟之裕啊哈了一声,道:“这一点也没有使我感到讶异。这么一来,你为什么要接近皇上,倒不必费心神去想了。”
薛斛的父亲董承宣和孟旷曾同时为东西川节度使。董氏一族在川地势力最广。后时值前朝倾覆,列国纷争。董承宣意欲谋反,很快受到支持和拥护。拥戴他的人,自然也包括了孟旷。十月之后胜局既定,王位唾手可得。孟旷却串通傅阮、王衮等人倒戈,将董承宣斩杀在龙乙坡。董氏一族在一夜间被灭门,翌日,孟旷便在都城登基称帝。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novel.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