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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馗累得在梦里也紧皱著眉，麦色肌肤上到处都是红痕，眼下还有黑青的一圈，八尺大汉被折腾得可怜兮兮。

楚厉垂眼看了会，将被子轻轻掀开，只是这一轻微的动作，锺馗的睫毛跟著抖了下。

[我家人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锺馗的声音很低，双眼缓缓睁开一动也不动的直直望著楚厉光洁白皙的後背。

楚厉不明显的顿了下，别开眼回，[馗，除了在人间的日子我骗了你，这千年来再也没有什麽东西隐瞒过你。]

[那密池的事？为什麽你没有告诉过我？]

[你没有问过我呀。]

[……………………]

[当初我家人被谁杀的，你是知道的？]

[………知道。]

[那你为什麽不直接告诉我，要骗我去吃恶鬼？]

楚厉的眼里有什麽东西变幻莫测，只是那半垂的眼和长密的睫毛只会让人觉得乖顺至极。

[当初是你问我怎样才能知道凶手，我说除非你有鬼眼，而怎样能有鬼眼，那就只有吃七七四十九只恶鬼入鬼道。]

锺馗只想仰天长啸一声，初知自己根本没有报仇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狂怒早已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消磨，冷静下来後再想到楚厉。当初那个阿楚，对他好到不似结拜兄弟倒透著其他情愫，但那时候的他有妻有儿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如今看来，说不准那时的楚厉就动了现在的心思，锺家灭门没有直接关系也应该会有间接关系。

但是，锺馗又相信楚厉，楚厉说的他信，而楚厉说了没骗他，他就信。

锺馗黑黝黝的眼眸里不知道百转千回了多少情绪，可惜背对著的楚厉是都没看见。

[那我的家人，他们的後世轮回在哪儿？]

转过身面对锺馗，楚厉终於抬眼望著他，嘴唇缓缓的开合，[你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嘛。]

[什麽？]锺馗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麽时候见过的？我怎麽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什麽时候的事？]

楚厉细长的手指比划了下肩膀，一套米白的休闲服就上了身，及腰的长发瞬间缩短到耳後，不知什麽时候，连鼻梁上也多了副无框眼镜，遮住了锋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