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石虽水灵气十足,看着也漂亮如青玉,却冰锐的不得了,修为稍低的都会被凝结在它周围的灵气所伤,一般用作铸剑,开锋。剑成后,不止比平常的剑锋锐,灵气足,挥动间也隐有龙吟激越,所以又被修仙者称为龙吟玉。
只是这东西极为难得,需是一处水灵盈而溢宝穴,由水灵开智吸食阴月精华,自我炼化而成,开智水灵也是需上万年甚至更久才会有那么一个,真有了也是修仙者的老祖宗,哪会大大方方地放在栖身之所附近,认由人类予取予夺。所以巴掌大小的一块已是至宝,更别说是这么一大丛了。
对面此异像东皇钟倒是依旧面色稳妥,东皇钟看了会星云排布,依旧望不见天机,也就变成了纯粹的赏夜色,乘凉风了。只见他有节奏地弹指节击着身旁的青水石,锐声清啸中倒也颇为动听。
傻蛇哭一阵歇一阵,抽抽搭搭地听着单调的音律,听了会也渐渐被吸引,安静了下来。
夜色浓稠,星子璀璨,蕴含着丰润水灵的夜风牵拉着衣摆,荡起圈圈细密的褶皱,若不是总有时断时续的细小哭嗝在冒头,倒也不煞风景。
只是当傻蛇的目光转为投向东皇钟时,忽地瞪大双眼,蹿了过去,抓起他已透明了的一只手掌,感受了会温度与轮廓,结结巴巴地问了句,
“这是怎么了?你会和太一一样,变成看不见摸的到的怪人或是冰雕了吗?”
东皇钟举起之前触碰冰雕心脏的那只手,晃了晃,半透明的,很像一只冰雕手。
息夜左右翻看了会,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太一是这样的,你也会这样,我和阿茶也会如此的吧,以后就要看不见阿茶了”。
忽然想明白,为何太一是看不见的,为何会有冰雕在地面上。
东皇钟收回手掌,平静地摇了摇头,
“只有触碰过冰雕或是通道才会变成这样,别人或许有事,你和茶白碰了不会有事,毕竟它的主人就是……。”
东皇钟顿了顿,侧目看了眼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的傻蛇,眉梢带笑地揉了揉他的头,“总之你信我,不会有事的。还有,它不是冰,就像是你见过的灵珠一样,里面蕴藏着仙力、妖力、灵力。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个人送给另一个人的。若是外人碰了,修为是会大涨,却也会变成那个世界的构成物。”
“构成物?一个人送给另一个人?”息夜歪了歪脑袋,很快想通东皇钟话语里的意思,心里有些难受,嘟囔了句,“就算我真是希宴,我也不会要的。将来我会很厉害,茶白喜欢什么我就送他什么。”
东皇钟扯了扯嘴角,也觉得今日的话说的有些多了,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叹息道:“要是到最后你还能这么想,或许一切的一切都能过去了。”
息夜将头凑了点过去,眯着眼,任由东皇钟揉。听不懂东皇钟的意思,但肯定会做到的,勾住茶白温热的小指,扬起头,对着东皇钟露出个显得分外乖巧的浅笑,看上去暖暖的。
东皇钟顿时有些失笑,或许心思单纯的息夜真能将这个劫难解除了也说不定。要是换成希宴,别说是哄骗了,哪有这么软呼呼的性子。连当年的太一最多也是抱着他捏捏手,将人圈在怀里看云起云落,一看就是数日。
想起太一,东皇钟微皱着眉,前世的太一,今世的茶白,还有忘记一切的傻蛇,幸好有了伏羲上神给的扶桑枝,没有让三人的纠葛变成天崩地裂的灾难。并在息夜的心愿下所有人都离开了那里。息夜想和谁在一起,便会带着谁离开。
太一也应该不在那了,不然真会毁了昆仑镜,若是出来寻找傻蛇了,事情也是麻烦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真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想着得过且过,毫无办法的时候。
东皇钟自嘲地笑了笑,当时跪下请茶白离开是因为太一会是茶白的生死劫,果断站起让开则是傻蛇会是茶白的生机。既然无法阻止,只能看傻蛇的选择了,毕竟两个都是主人,傻蛇与谁在一起都一样,或许和太一留在昆仑镜内将是最好的选择,而茶白今后的修仙道途将无灾无难。
只是没想到傻蛇竟然也会与看人一眼就能吓跑对方的太一折腾这么久,而太一也学会了忍让,叫嚣着却不真行动,就怕与傻蛇之间会留有嫌隙。
看来滞留在昆仑镜内的太一是真的懂人间的情爱了,不再那么高傲,不再那么自我?就像神坛下来历尽千帆的普通人,懂得退让来珍惜傻蛇了。
敛目看了看几近透明的手掌,想到傻蛇见过自己的真身,又见过破坏力后,还要带自己出来,这种傻到可以的信任真让人愉悦……
垂眸勾唇,露出个见之惊艳的微笑,趁着茶白没醒来,将傻蛇拉了过来,然后像揉狗头一样使劲地揉着他的头,捏了好几把的肥嘟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入局①
茶白是在一片静谧中醒来,昏昏沉沉地揉了揉眉心,然后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惊觉傻蛇不在,心跳加快地瞪开双眼,却见到息夜满脸绯红地跑过来,半道时却啪嗒一声变成一条鳞片晶亮的小灰蛇,摔的四仰八叉,眼眸呆滞。
他想起来了,傻蛇能变成人了,安心地闭了闭眼,然后起身捞起卷尾巴,一个劲蹭着两腮的傻蛇,抓手里时他还卷了卷身子,像是羞涩了的样子。
疑惑地瞥了眼木着脸立在一旁的东皇钟,才抬眼望着周围的情况,轻咦了声。
周围就两人一蛇,一脸杀气的太一已不知去向。这里也不是之前呆的地方,对茶白来说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地方:神隐宗两派山门的龙拱珠寒水湖泊。
水镜一般的结界已张开,蓝色的光波一层层的荡漾,在它的映照下,感觉宁和而平静。原本清澈见底的寒水在这时是结了冰的,就像一面既可以看透又将所有都囊括在内的镜子,包括靠近的人。
只是看久了后,茶白会有种不在门派而是依旧在那个神秘的世界的感觉。
初次被师父领上山时第一件被警告的事就是有关这里的事,也见过张开结界后那种无人可靠近的可怖气息与似要吞噬一切的混沌。至于为何会这样,茶白没问,师父也没提及。
或许是茶白一贯的表现都是缺少了小孩会有的好奇,让师父不需要一再警告与紧张,或许是师父也说不清是何原因,人的寿数再长也长不过先有的山川湖泊。
茶白垂眸戳了戳羞涩过后在掌心欢喜翻滚着的傻蛇,见他翻动着越发晶莹的小细鳞,时不时划过的柔软白肚皮,心忽地一顿,手指渐渐回缩,似是要将傻蛇拢在掌内,再也不松开。
听见东皇钟的一声低咳,茶白才恍然觉得刚才心间浮起的感觉不对劲,几乎溺毙在傻蛇因专注而显得深情的眼神中,轻喘一声,像是惊觉了什么似得忽地松开几乎要将傻蛇完全遮住的手指,垂手后拂。
息夜呜咽一声,还以为茶白生气了,只敢勾住他的袖口眼巴巴地看着他,闪动的双眼里全是委屈与求饶。
茶白感到一荡一荡的息夜,有些狼狈地侧开身,将袖子后甩,不想看到他,却在他松开袖子下落时,快速无比地去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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