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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羽被勒得难受，当然，更不会被她轻易的挣脱了。

对于楚湛这样的反应，叶思羽有些无奈。楚湛这个时候已经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两个人身高明显有差距，楚湛这么埋着头也不嫌难受。倒是叶思羽有些不舒服的再次挣了挣，却意外的发现肩窝那地方一片冰凉湿润。

楚湛哭了？！这个认知让叶思羽瞬间愣住了。

从初遇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叶思羽几乎没见楚湛哭过。无论是受了伤，还是受了委屈，楚湛总是把心思藏得很深很深，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笑得阳光灿烂的。因为从来没遇到过甚至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此时此刻的叶思羽居然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下意识的拍着楚湛的背，刚想开口询问安慰几句，却突然想起两人之间那复杂诡异的关系和牵扯。叶思羽拍着楚湛后背的手顿时僵住了，到嘴边的话自然也咽了下去。她的手重新垂了下去，任由楚湛抱着，却不再给出任何反应。

有叶思羽在地方，对于楚湛来说就是个可以让她放下所有面具的地方。她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抱着叶思羽哭得昏天黑地。

现在她这般脆弱的反应，或许不仅是因为楚皇的死，还因为之前的种种。她眼睁睁的看着岳王和叶家走向了灭亡，不仅没有伸手拉一把，反而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叶家人全死了，楚皇的心愿得偿，但叶思羽却离她远去了。她看着她冷淡的脸，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却发现自己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那样无力。

这段时间，愧疚、恐惧，不断的侵蚀着她，纵然表面无异，但她内心里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终于，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似乎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那份愧疚比起稻草来不知道要沉重多少，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被压倒了。

人在最无措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去寻找些什么，当做那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楚湛来了，她来找叶思羽了，她看见叶思羽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情绪崩溃了，抱着那莫名其妙的人哭得天昏地暗。

从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后来忍不住的抽泣，叶思羽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等了许久见楚湛仍是哭得伤心，终于无可奈何的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比起以前的温言细语来说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了，但此时此刻听在楚湛的耳里换来的却是满心的满足。她仍旧抱着叶思羽，仍旧哭得忍不住抽泣，但却似乎不敢不回到叶思羽的问题，即使她觉得难以启齿。

放开一只手，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楚湛哑着声音开口：“母后，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啊。”

叶思羽并不知道楚皇已经死了，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楚湛说的“他”明显不可能是叶成久，那么她又亲手杀了谁？又有谁能让她情绪崩溃至此？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叶思羽还是忍不住问道：“杀谁？你刚才说的是谁？”

楚湛似乎无意识的摇了摇头，身体突然抖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叶思羽以为她不会回到了的时候，楚湛却突然开口了：“父皇。我亲手杀了我的父皇。”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湛似乎奇异的又恢复了冷静，不像上一句话时那沙哑颤抖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内容的声音。这一次楚湛说话时吐字很清晰，清晰到了叶思羽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都不可能的地步。

受惊般的放开了手想要退后，但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仍旧坚定牢固，让叶思羽无法退却。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盯着楚湛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