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突兀的问起了冯德莱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但是智慧的普林斯男孩却极快地反应了过来。一般人听言只会以为他们谈论的是N.E.W.T.s,但实际上哈利询问的是冯德莱悄悄托他报名的的魔药比赛。那个男孩会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他当然不会轻视自己能够脱离祖父监吅管的机会。
“比起我的考吅试,我觉得你更应该重视一下那位的问题。”
顺着对方下巴抬起的方向,哈利的眼睛瞥向了一边正坐在众星捧月的扎比尼身边的里奥纳德。这个长发的男孩似乎在专心地聆听维克托尔走吅狗们带回的那些小笑话,但是他嘴角的那抹嘲讽却始终难以消退。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张吅平静到麻木的脸上读出讽刺的,他就是能敏吅感地明白里奥纳德脸上最细微的波动。或许他已经在和这个思维古怪而阴郁的人接吅触中充分磨练了自己捕捉他人情绪的能力。
里奥纳德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睛朝着哈利扫了过来。
在两人的目光接吅触之前,绿眼睛的男孩已经撤走了自己窥视,他的注意力完全投向了正在观赏二人“互动”的普林斯。
“告诉我你又凭借你那尤为精准的危险雷达嗅到了什么潜在危险,冯?”哈利选择的爱称并没有给冯德莱带来一丝尴尬或慌乱,他完完全全地接受了自己伙伴的亲近。即使这甜吅蜜的询问可能会带来危险的境遇。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在选择恰当的措词。
“也许你觉得这属于老生常谈——可是作为你的朋友,哈德里安,我必须再次警告你玩火自吅焚的危险。你就像个驯兽师一样一直在玩吅弄一只毒蛇,趁野兽还没有被你彻底惹怒收手还来得及。”
冯德莱的话并没有出人意料,或许说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想法。每一个围观的人都在担心自己下吅注的那一方会输。哈利像个受训的小学吅生一样垂下了眼睛,可是他并非出于愧疚。但他确实被再一次敲响警钟,他当然知道里奥纳德·莱斯特兰奇到底有多么难以控吅制,但这之前他心底从未升起过事情难以掌控的错觉。或许是因为哈利的内心刚刚经受过打击,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使他皮肤上的刺竖吅起。
他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里奥纳德好,但是实际上他又真正对对方的内心剖析过多少?里奥纳德是怎么想的?他本着知道扎比尼家最后结果的角度来处理相关事宜,但是其他人包括里奥纳德自己都觉得他还在观望和犹疑。他知道最近的莱斯特兰奇行为和脾气都越加古怪。他不仅在上课时发现那个长发的男孩像只蛇一样在窥视他,也发现他现在常常无差别地和扎比尼与马尔福的跟班们产生矛盾。
实际上,普林斯是在借里奥纳德一例来探寻哈利对于其他事情的处理。他在警告这只一天到晚往外跑的狮子要对学校里的游戏认真些。
骄兵必败。
“马上我们就要面吅临人生最重要的考吅试了,我还是希望无论外面的事情有多么重要你能把重心转移回学校。毕竟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可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特殊。”冯德莱点到为止,他果然是对哈利前期在学校里的应付有些不满,这足以给哈利敲响另一个警钟了。如果普林斯家继承人都这么说了,不知道下面有多少人都觉得哈德里安·伊万斯是在应付和扎比尼家的角力。哈利并不害怕猜测与轻视,但这不代吅表他能把这些都当做空气里的尘埃无视掉。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的朋友。”
哈利算是默认了了冯德莱的建议,他会更重视校园生涯。但这不代吅表他要将外面的事情放到一边。实际上,他今天下午就又要偷偷地溜出学校。这个信息不需要和任何人共享。
【2019年02月17日,霍格莫德,三把扫帚】
哈利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啤酒杯,黄油啤酒上的泡沫在灯光下泛起了温和的光芒。但是他今天不是来品尝饮料的,或许说是他的情绪影响了他对生活的欣赏能力。但现在,他像个不能见光的犯人那样穿着带兜帽的长袍坐在酒馆最阴暗的地方,他并不希望有熟人注意到他又离开学校这个事实。
他在等待一个人,但是这个受到他邀请的客人可能并不会安安心心地来到他的面前。他坐在他们约定的地点,并且密切注视着通讯器以及酒馆大门。即使他对对方就这么大方地进入公吅众视线不抱任何希望。
而对方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等到两点四十分的时候,通讯器开始震动。
“离开你的位置,出门直接沿着小道走。”
哈利迟疑了一下,他匆匆付过钱后按照信息的交代行动。
他的手里都是汗水,这让他握不准魔杖的把手。初春的寒风灌进他的衣领,但是现在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释放保温咒。他几乎调起全身的细胞来分辨环境里的每一个魔法因素。他现在所行走的小道即使对于星期一来说都不是无人之路,行走的人连带行走的魔力场给他带来很大的困扰。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看着他,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那个人绝对会为他上一次失败给予哈利一些颜色看看。但是男孩还是不能放弃这次已经吅期待已久的见面。
他遇到了一个三岔口,就在他犹疑的时刻通讯石分毫不差地再次震动。
“左边。”
哈利脸色不变地跟随对方的指令,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一直在密切注视着他。大概他从进入三把扫帚酒馆开始就被他盯上了,对方或许使用了隐吅形衣,又或许佩戴了最为麻烦的屏吅蔽自身魔法的工具。随后他又跟随对方的信息在新霍格莫德的大小巷子里不停穿梭,哈利无法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
在兜兜转转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哈利逐渐失去了信心。这个时候他刚刚步入了一个死胡同。
男孩知道他已经步入了对方的陷阱,他从袖子里滑吅出老魔杖。
消音枪无法屏吅蔽的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他及时躲过射吅向他肺部的一道冷枪,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肋骨被子弹撞得粉碎。果然是佩戴了屏吅蔽自身魔法的装置吗?哈利冷静地朝着子弹袭来的方向扔出魔咒,现在他只能依靠子弹的声音分辨对手的位置。第二发子弹来自离刚才发射位置不远的地方,哈利在扔出恶吅咒的同时高声吼道:
“不敢露面的懦夫,是在遮羞吗?韦斯莱!”
激将法对于狮子来说向来是最佳对策,即使罗恩·韦斯莱如今饱经历练也无法抗拒天性的影响。一个红头发的男人出现在路口,顺便向他甩了一个恶吅咒作为阔别近一年的见面礼。哈利的反幻影移形咒以及防御屏障出手的相当及时,他收获了对方一个冰冷的怒视。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里的武吅器。
“我在收到你的信息时非常怀疑这是个陷阱,但是现在我确定你的智商做不到。”罗恩像是一个恶犬一样向哈利低吠着,他一边脸上的疤痕还是那么恐怖,他看起来老了很多,但是精神抖擞,眼睛里的机警与仇吅恨还是那么浓。但哈利明确地察觉到那里面的一丝疲惫。“你这个低吅劣的复制品!”
哈利眯起了眼睛。他对罗恩的羞辱并不感到愤怒,他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但这不代吅表他能完全同意旧友的做法。韦斯莱干了那么多事,每一件他了解的就能让他对自己一年吅前的期望产生怀疑:他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拯救罗恩·韦斯莱。
他告诉伏地魔他所想要的只是让哈利·波特所剩无几的朋友活下来。这是个困难重重的的愿望,但他一直坚信罗恩是可以挽回的。但是对于罗恩来说呢?也许在这个旧日好友心中复仇比起自己的命重要得多。他甚至能为了复仇连道吅德和仁慈都可以完全扔掉。
在这忙碌的准备时间里,哈利无数次询问过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越是反思,他越觉得自己的幼稚和无吅能为力,他的期望在世界面前永远是那么苍白弱小,现实一次次在他脸上甩巴掌。他很清吅醒地意识到,不仅是伏地魔不希望他拯救罗恩,甚至是罗恩自己也在加深这种无力。他厌恶这种没有目标的生活,这将摧毁任何一个战士的意志。将他们变的麻木之后,他们就将如傀儡一般任由无形的大手带领他们翩翩起舞。
哈利从归来至今都在做这种抵吅抗,他用赎罪来抵吅抗强吅权的征服,他拒绝被伏地魔像人偶一般操纵。但是那个恶吅魔似乎找准了他的防御墙上的弱点,一次次攻击最柔吅软的地方,让他痛得都快麻木了。现在,哈利感觉到他不只是肉吅体上的伤口在作痛,还包括他心里的。男孩只觉得胃里一阵烧焦的痛苦。
从罗恩到德拉科,再到他的朋友们……哈利明白,如果他连罗恩都守不住,那么他心底最后的光也就消失了。
即使他做的是错的,他也要拯救罗恩。
“我是来和你合作的。”哈利安静地开口道,他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羞辱,镇定地直视着那双蓝眼睛。罗恩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一样,眼睛瞪大了,嘴唇勾起古怪的弧度。
“怪事。你去年拒绝了我的拉拢,现在突然的回心转意让我怎么看都是陷阱。”红发的男人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枪,与此同时,哈利也做好了随时火拼的准备。他们就像草原上狭路相逢的公狮,恨不得撕碎彼此的皮肉。他们互相猜测着对方真吅实的目的和拥有的信息,但是比起镇定度来说哈利还是略胜一筹。
“奇怪的是你,韦斯莱。为什么会接到敌人的信息就前来赴会?”哈利把皮球又扔给罗恩,他看见那个红头发的男子脸色一瞬间变得更糟糕。哈利下意识忽略了胃中突然难熬起来的痛苦。“因为你现在只有一人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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