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触及莫雨冰冷、癫狂却又异常扭曲的眼神时,他整个人像是大夏天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霎时间寒意彻骨——这不是人,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
鹤笔翁被怒火悲伤充斥的大脑略微清楚了些,他死死地盯着莫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师哥的仇,他记下了,日后,定要他付出代价!
鹤笔翁虚晃一招,旋即身体扑到了鹿杖客身边,抬手就想要将冰锥拔出来——至少,他要将师哥的遗体带走。然而,他的手掌刚触及冰锥,一股凛然的剑意便狠狠地刺入了他的手掌。鹤笔翁闷哼一声松开手,他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涌出。
尽是碰触便受了如此伤势,若是将冰锥彻底拔出,他这只手岂不是得废了?师哥如今已经死了,若是他再废了一只手,谁还能为他师哥报仇?
鹤笔翁眼眶通红,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咬牙暂时放弃了鹿杖客的尸体。就在鹤笔翁决意退去的时候,他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直起来。
只听到一个缓慢而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急什么,来者是客,尚未招待得当,怎好先行离去?”
鹤笔翁慢慢地垂下头,看着穿透了自己胸口的那只白皙手掌,看着那修长指节中虚握着的那颗仍在鲜活跳动的心脏,张开嘴,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还、还给我……”鹤笔翁艰难地道,然而下一瞬,虚握着那颗心脏的手指猛地攥紧,鲜血顿时爆裂开来。
缓缓地收回手,莫雨垂眼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红,竟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声由低到高,由平淡到癫狂,几乎不能自抑。
黑夜中,那个笑声令人打心底发寒。
鬼面军的统领被鹿杖客嫌吵宰了,但还有副统领。副统领畏惧玄冥二老的武功,尤其在统领被鹿杖客那么轻而易举地宰了后,他缩着,生怕这两个杀星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而此时,他却恨不能自己昏过去。
玄冥二老算什么,这个才是真正的杀神啊!
副统领的心都在哆嗦。
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莫雨抬手,将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露出一双充斥着不详血色,近乎妖异的眼眸。
这个夜晚,注定要被鲜血染红。
第49章血
鬼面军是汝阳王手中掌握着的最为精锐,也是最为神秘的一支军队。王保保自穿越始,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小命不至于尽数毁在反贼的手中,他自小就展露出非同一般的天赋,既会卖聪明又会卖萌,颇得汝阳王的喜爱看重,并当做继承人悉心培养。朝廷中的大事小事,汝阳王始终不曾避讳自己唯一的儿子。
这一支鬼面军就是王保保提议训练的。
王保保生在现代社会,爱国做得到,但是忠君就勉强了些。他知道他父亲的权利很大,几乎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王保保不想保住了元朝反而被皇帝卸磨杀驴了,所以一直撺掇他父亲秘密训练这支铁军,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自然就是等到皇帝对他父亲的权势忍无可忍的时候,顺势清君侧,然后自己当皇帝什么的——这些年人前要乖巧懂事又不失王府世子的气度,皇帝面前要童言童语逗趣,皇子面前要忠心耿耿既要聪明又不能抢了皇子们的风头……这样的日子,真的够了!
他不是不知道如今的汉人究竟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只是他如今的身份是汝阳王世子,是蒙古的贵族,他不可能因为维护汉人而与其他蒙古贵族有了隔阂。他已经想好了,等到日后他有了权力,他一定会尽力改变这个现状。
如今,朱元璋已经被王保保暗地里监控起来,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他是明朝的开国皇帝,威胁不言而喻。他本想解决张无忌之后再杀掉朱元璋,谁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就是那般境地里,张无忌竟还能被人救了,而他自己还险些搭了进去。
王保保恨得咬牙,尤其是见到这阵子鹿杖客疯疯癫癫的模样,心中的怨怼简直升到了极点。哪怕他转头去了皇觉寺,亲眼看着阿大杀死朱元璋也不能消弭半分。
张无忌这个主角于王保保而言,就是哽在喉咙中的鱼刺,他一日不死,他一日便不能心安。所以,在得知张无忌一行人往蝴蝶谷求医时,他就说服了他父王,诛杀这一行近日来对元兵连连出手的魔教叛逆,杀一儆百。
只是王保保做梦也不会想到,往日里无往不利的鬼面军,最终从谷中逃出来的不足百人,特地弄来的东瀛死士更是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当然,此时王保保还不知这个噩耗。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往日里有如桃源仙境的蝴蝶谷再不复当初的模样,到处断臂残肢,旁边的清溪更早已变成了血色。
黑甲兵士已经退去,但殷素素等人面上仍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们的目光死死盯在不远处那个黑衣红眸的男子,眼中是深深的忌惮。
他正缓步向他们走来。
初升的阳光照在他的面上,将他微垂的眉睫染上金色。他的面上半点表情也无,偏他容颜极盛,恍若神龛上无悲无喜的神祇。
可他的眼眸,却倒映着尸山血海。
他的身后,血色蜿蜒。
胡青牛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湖蓝色衣裳的女子,模样娇媚,只此刻眉宇间带着一抹凝重,喃喃道:“这是什么毒……奇怪,看似毒已入心脉肺腑,他竟还能活着!”女子白皙的手指间扣着一个瓷瓶,这是她悉心制出来的毒药,本来是要拿来与胡青牛比斗的,然而此时,她却不确定这个毒能否制住这个男人。
胡青牛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难姑,一会儿你先走,我来殿后。”
女子,也就是胡青牛的发妻,在江湖上有“毒仙”之称的王难姑冷笑一声,道:“闭嘴,就你那点微末武功哪里是这个少年人的对手!你若是死在了这里,咱们之间的胜负又该如何算?”
胡青牛性子素来倨傲,求医看诊的哪个不被他冷嘲热讽过,偏如今被这般训斥,他也不生气,只苦笑一下,道:“胜负哪里及得上你的安危。”
顿了一下,胡青牛恳求道:“难姑,此间事了,咱们的比试也停了罢。”
王难姑抿唇,不吭声,只攥紧手中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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