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妻子早就知道了,车善玗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表面还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有点失眠,没事的,进去吧。”说完就率先进了屋。女人在原地楞了一会儿,期间竟被冷的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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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真英下班之后没有直接回到家里,他想,孔灿植应该也不想见到他,在周围转悠了几圈,最后招了一辆出租车,给出租车师傅报了地址后自己却愣住了。原来这个地址他还是记得这么的清楚。本来没打算再去那个地方的,可是也不知道此刻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决定回去一趟。
小区变了很多,郑真英要进去时,门卫拦住他,问他找谁,估计是看他是生面孔,有些怀疑。郑真英微笑了报了地址,门卫顿时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那个屋子没人住了,屋主几年前过世了屋子就一直空着的。”
郑真英愣住,一时难掩脸上惊愕的表情,颤着声音再次确认:“过世了?”
“是啊,你是她的什么人?”
孔灿植洗漱完了正准备躺下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他有些愣愣的拿起手机,看着来电人的名字顿时犹豫了,是郑真英。他能有什么事?
“喂?你好。”
突然传来的陌生声音让孔灿植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才又贴在耳朵上,犹豫的开口:“……喂?”
“你是孔灿植先生吧?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来一趟……”
孔灿植愣愣的听着对方报了自己小区的名字然后让他去门卫室一趟,再次确认了一遍来电人的名字,才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坐在床上楞了一会儿,才开始换衣服。到了门卫室前,就看见门卫大叔站在外面张望着,孔灿植拢了拢衣领,慢慢的走过去。已经很晚了,周围安静的要命,门卫大叔看见孔灿植走过来,对他招了招手:“是孔灿植先生吗?”
孔灿植走近之后点了点头,门卫大叔将他手中的手机递给孔灿植:“原来你就是这个小区的啊,刚刚有位年轻突然晕倒在门卫室前,看样子喝了不少酒,本来想联系他的家人,不过他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见孔灿植接过了手机,就领着他进门卫室,孔灿植看着躺在门卫室床上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识。”
“他也住在这个小区,我扶他回去吧,麻烦您了。”孔灿植将郑真英的手机塞进兜里,俯下身将喝醉的人扶起来,那人没什么意识,全身都靠在他身上,孔灿植差点没站稳,要走时又对门卫大叔点了点头:“谢谢您了。”
☆、[十四]
终于将郑真英扶到沙发上,孔灿植呼出一口气,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出了一身汗。无奈的看着似乎已经睡死的人,叹了一口气。明明也可以装作不认识,可是在听见门卫大叔说,郑真英的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之后就狠不下心了,很明显,门卫大叔拨过来的号码是他的。这个人……手机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吗?把口袋里郑真英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好奇心。
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弯身将郑真英的鞋子脱掉放到玄关处,然后又到郑真英的房间里将他的被子拿出来盖到他的身上,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见本来熟睡的郑真英翻了个身背对他被子就滑下去了大半,弯身有耐心的给他压好——“谢谢你。”
对方之后没再说什么,可是却还是把孔灿植吓了一跳,瞪着郑真英的后脑勺,一时间没有回话也没有转身直接回房间。
“没有想到你还会扶我回来……”
“你没醉?”
“在上楼梯的时候意识差不多就清醒了,”
孔灿植沉默了下来,很想问对方为什么不说,害他累得半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转身准备再去洗个澡,身后的郑真英却又叫住了他,他说:“孔灿植,是不是每个人在得知失去后才会后悔没有去珍惜?”
孔灿植不免有些不耐烦,他没有时间陪郑真英在这里矫情,抬步直接就要走。
“难道你就没有要珍惜的人吗?”孔灿植闻言终于顿住了脚步,只犹豫了两秒,就果断的回答:“没有。”
郑真英楞了楞,坐起身子,转头看着孔灿植的背影:“……父母呢?”
父母?孔灿植微微仰起头,父亲冷漠的眼神和母亲绝望的眼神不停的在脑海里浮现,从记事开始,就常常看到父亲殴打母亲,尽管不知道是为什么,而自己也常常被扔到门外,还小的时候,因为怕黑常常一哭就是整夜,却又怕吵到邻居被骂只能憋着不哭出声,后来渐渐习惯了就会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在那样的日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直到母亲让他逃走,后来出现的申东佑对于他来说是一道光,却转瞬即逝。
“孔灿植?”
“说了,没有。”
“为什么?”脱口而出。问了之后郑真英就后悔了,盯着孔灿植微微颤抖的身子,他想,他是不是无意间戳中了对方的痛处。就在郑真英懊恼的时候,孔灿植转过身来:“郑真英,你什么都不懂,所以你没资格问。”他冷冷的说。
郑真英动了动嘴唇,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孔灿植回了屋。看得出来,孔灿植对‘父母’这个话题很敏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可能他还是不大清醒吧,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又抬眼若有所思的看向对方紧闭的房门。
他的好脾气大概全用在孔灿植身上了吧。就算在人前他的确很有礼貌,对每个人都很好,但记忆中,有人曾跟他说,你很有距离感,你对每个人都很好,每个人在你眼里都是一个样,所以你能做到对别人很好,也能果断的狠心对待。
在旅途中不是没有遇到有好感的人,可是当对方提出愿不愿意为他停留在那个地方的时候,郑真英总是会歉意的看着对方。是的,这些年,他还不曾遇见能让他止步的人。
☆、[十五]
车善玗揉了揉僵硬的后颈,时间已经很晚,但他一个人还留在公司加班,期间妻子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他都没有接,这会儿她估计已经睡下了。其实已经没什么工作了,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去才硬是留下来的。
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妻子已经暗示了他好几次她想要个孩子。是的,除了新婚那晚,车善玗就没再碰过妻子了。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在碰妻子时满脑子都是李征桓,那对妻子不公平。他想再等等,或许再过几年,他就不会再想李征桓了。
李征桓从釜山回到首尔后,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着,少了车善玗,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甜品屋他新请了一个甜点师,其他的事物他算是全部包揽了,很累,可是他只有每天把自己弄得很累,晚上回去才能一沾床就睡着不会再去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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