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失踪了。
自打认识以来就一直对他金风宠爱有加呵护倍至同他两相厮守(这个词语是裕禄教给金风的)形影不离的玉露,居然失踪了。
金风为此闷闷不乐了好久。
他仍然住在玉露的破宅子里,就算玉露不在他也不想回家,他不想成亲,当然他也坚信玉露终有一天要回来。
金风的堂哥,金裕禄,每天都会过来看他,每次提着餐盒过来看见金风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的模样他就恨不得把手里的餐盒砸到金风头上去,不过最终都没舍得。他每天都会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开玩笑,这一盒饭菜在悦来客栈能卖好几两银子呢,砸了他不是可惜了!于是他又每每换成用言语来刺激金风:“我说你堂堂金家镖局的大少爷怎么就非吊上这个书呆子了?要长相没身材,要学问没功夫的,你为他在大街上耍了一个月的猴他还敢抛弃你,你说你要他有什么用?”
每每这个时候金风都不会搭理他,事实上金风搭理他的时候非常少,金裕禄甚至觉得比他回到金氏本家直接管理的悦来总号去学厨之前两人刚相认那一阵都少。金裕禄琢磨,金风这死小子不是还在记恨自己出主意扮成金风去试探玉露结果真心是试出来了人却被吓跑了这件事吧?叹口气,金裕禄觉得自己真是苦命,看见自己的堂弟心中有人犹不自知于是花了大半天时间淳淳善诱引导他自己发现了不说,还牺牲色相不惜羊入虎口去勾引堂弟的意中人,结果最后出了个小岔子功亏一篑,自己就被一向冷淡的堂弟以更冷淡的方式嫌弃了……唉,我这是何必呢唉!
春秋换季,寒暑易节,一晃时间就过了一年多,金风依然住在玉露的破院子里。金裕禄近来被一个有钱的食客缠住了,每天焦头烂额脱不开身,已经很久没有过来看他,金风也不想他,反正他自己早就学会了洗衣做饭。
他也不再外出挣钱,从他某天卖艺回来第二次在枕头边看到用纸包着的一堆碎钱,和纸上的“金风,等我”几个字开始,他就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米虫。
他不认为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反正他不玩不乐不嫖不赌,他没有乱花,他甚至很节约,一两银子用三个月(折合人民币平均每天三块多)不够节约吗?除了买菜柴米油盐几乎没有别的开销了,他的手头还有一大笔余款。
金风的日子就这样过着,吃饭的时间吃饭,睡觉的时间睡觉,外出买菜的时候顺便在附近逛逛,闲下来的时间练练剑法,偶尔翻看一两页玉露珍藏的书卷。他从来没告诉过谁他这样过得很满足。
☆、十六、
十六、
刚过完年不久,整个庆水城还沉浸在年节喜庆的余韵当中。小雪连着下了一阵子,近日也终于停将下来。
某天午后,阳光难得温暖,很适合午睡,金风搬出一架自己找木匠做的躺椅放在院子里,准备小憩一会儿。
这躺椅金风让人做了两张,是手艺高超的老师傅做的,花了不少钱,躺在上面很舒服。孰料眼睛还没闭多久,就听见院门被人“哐哐”地拍,金风稀罕地挑了下眉头,然后面无表情地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很久不见的金裕禄,就见他提着一只餐盒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一双眼睛还在慌乱地左顾右盼,见金风开了门立刻窜进来反手将门掩上,然后拉着他一路进屋。
金风始终面无表情一声不吭,金裕禄把餐盒放在房中央的八仙桌上,自顾自地揭开盖子将饭菜一碟一碟拿出来摆上,嘴里也不停歇地唠叨:“金风儿乖,哥哥好久没来看你,也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今儿过来先给你道个歉,然后告个别——来来,快趁热多吃点,以后你可就没机会吃我做的东西了——我前阵子向总号申请调到九府里离庆水最远的屏东去悦来十七号做店主兼主厨,总号已经批准了,过不了几天我就要走……”说到这里,他停下动作看金风,眼睛有点红红的,“一眨眼我在这里都过了两年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再见面,关于玉露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一直静静听着他说的金风,此时拿起筷子挟了一口菜慢慢吃下,然后抬头对金裕禄不太熟练地笑了笑:“哥,好吃。”
看着这张别扭生硬的笑脸,金裕禄的眼泪立时就忍不住了,他哇哇大叫着扑上前,抱住金风哭得一塌糊涂。
金风神色平静地替他拍着背,任他哭出心里的不舍和委屈。他知道此次金裕禄之所以主动申请调去全然陌生没有依靠的屏东城,肯定与一直纠缠他的那名食客有关系。而这个平时总是咋呼任性活泼好动像个小孩子的堂兄独身去了那边,必然会吃苦受挫面临很大的挑战。金风做不了什么,如今他只愿金裕禄此去万事安康。
好在金裕禄没有金风想象中那么折腾——最近他似乎突然懂事了很多,很多事情都懂得拿捏分寸了,不用说,那位神秘的食客功不可没——没多久哭累的他就放开了金风,抹了抹脸又露出一张故作神秘的欠扁笑脸:“小金风儿,念在你今天喊了我一声哥,哥哥我高兴,现在就大度地透露给你一个消息:悦来十三号即将过来顶替我的厨子,是你认识的人哦!至于到底是谁——哈哈,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个关子我卖定了,求我我也不说!”
金风无奈地用眼神回复他:“你觉得我可能求你吗?”
可惜金裕禄没看懂,他得意这个得意完了,想到另一件事又变了脸色,于是苦着脸对金风道:“……突然想起来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不然那个疯子找过来肯定会连累到你的。这些菜你先吃着吧,避免万一我就先走了,以后如果有可能我们多联系,好不好?”眼见着金风郑重地点下了头,金裕禄才在金风的注视中小心翼翼地开门离去了。
像这样的事情,在金风看来只是他近来平静的生活当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是主旋律,构不成多大影响,然而他还是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了午休的兴致。除却少部分的为金裕禄担心之外,金风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思考什么,大脑似是放空,又似乎充满了东西的感觉很奇怪,他也知道,大概以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搞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点击……或者打击也好啊……
☆、十七、
十七、
庆水城这阵子挺热闹的,似乎有什么事情值得全城同乐一般,到处都能见到表情要么兴奋要么陶醉要么干脆就是八卦的姑嫂婆媳凑在一起闲聊。只是明明上元节才刚过不久,清明节还远远没到,又能有什么事情让人这么开心呢?
这天天气不错,日头够暖,空气里还飘了点微微的风,扑在人脸上,已经不再是凛冽的触感,反而有些温暖怡人了。
金风跟往常一样,照例早起练剑,然后随便喝点粥,便拎着篮子出门买菜去了。
果然大街上又见那些热情的大娘大婶扯着过路的小姑娘们神秘兮兮地叽哩呱啦,大叔和小伙子们在一旁无奈地干叹气。这种场景金风这几天每天都要看见一次,说他是漠不关心也好,是见怪不怪也没差,反正他每次都没什么表情,买完菜就直接回家,对一路上各种爱慕钦羡跃跃欲试的眼神视而不见——要知道,有阵子他可真的被上门说媒的大婶和主动示好的姑娘骚扰得快烦死了,冷着脸都赶不走人,直到最后金风拔剑放话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那些疯狂的女人才消停下来。
今天也是一样,他买了两只茄子两个番茄就准备回去,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觉特别想吃肉,想了想便又折去街那头的卤味铺要了三两最便宜的卤鸡爪,仅是这就去了他十几枚铜板,金风有点心疼,下一天的开销啊。
拎着菜篮往回走的时候,一路上金风都只听到女人们兴奋热烈盖了整条街的讨论声,说什么“他就是那个新来的店主吗?哇塞真的好英俊!”“他一个人提着那么多东西去那边是找谁的啊?”“啊啊不知道这么帅的男人有没有娶亲……”之类听起来就很无聊的对话,金风没兴趣,他也懒得去想象一条街下来那些男人该是很郁闷的表情,他当下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回家吃肉。
到家门口的时候金风发现院门居然是开的,他奇怪地歪歪脑袋,走的时候我锁门了啊,而且就算是闹了贼也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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