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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到了。”司机在这时候停了车。

八神却没有下车，依旧凝视着京的眼眸，此刻京怔怔地望着他，眼里的光明明灭灭，似乎是在鼓起全部的勇气。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京在说出朋友的时候有些犹豫，虽然这两年他交了不少朋友，但神户冲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该下车了。”司机明显不想看一幕所谓的友情戏。

八神突然烦躁了起来，或许是想让司机大吃一惊，一把拽过京的前襟，把他拉向自己，在极近的距离下，呼吸的气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京睁大了眼眸，而八神狂暴地吻了上去，像是撕咬一样。

——该死，我到底在做什么。

身体内部像是撕裂了一样疼痛，不该这样做，即使是复仇的对象，也不该给对方这样的错觉——明明通过这些天的调查，知道了草薙京是缺少爱的人，自己却在给予对方爱的幻觉。

可是，他却停不下来，他只觉得京的唇十分柔软，津液有着甘甜的滋味，让他不禁疑惑自己为何好像陷入了一种荒谬的情感。

神户冲可以是京的恋人，而八神庵不是。

但是神户冲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八神庵。

反反复复的在内心挣扎，却没有停下啃咬对方的动作，反而是越来越深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吻了京多久，等到松开的时刻，京涨红了脸，因为好不容易呼吸到氧气而不断咳嗽，至于司机则惊讶地似乎连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晚安。”八神庵移开了视线，下了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苍白的月亮还在照着，八神没有看见，草薙京向他的背影伸出了手，再度握拳。

和那时向着月亮伸出手一样，结果是掌心里依旧什么也没有。

草薙京却默默收回了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

“喂，小哥你们是....”司机大叔开始搭讪。

“闭嘴。”京在低下头之前大喊着。

除了追逐父亲以外，此刻不停起伏的胸膛里，那份激烈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呢？

☆、04

04

男人坐在黑暗之中，威士忌已见底，香烟在烟灰缸里静静燃烧着，他伸手触碰着自己的唇，在唇上摩挲着，那残留的触感让他难以自抑。

“京…”口中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却发觉自己在不需要伪装的时刻，也习惯了这样呼唤那个人。

没有光的黑暗之中，八神仿佛看到了京的身影，那双清澈的眼眸，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忽然一拳揍向那空着的酒瓶，酒瓶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撞得四分五裂，碎片刹那间飞溅到每个角落，有一片划伤了八神庵的脸，伤口流出了温热的血，八神慢慢地用手指擦去脸上的血迹，镜子里映出了他阴冷到极致的表情，在一片黑暗中剩下模模糊糊的轮廓，那双眼却是野兽一般明亮的血色。

他发狂地大吼一声，一脚踏上阳台，从高层一跃而起，飞向暗夜之中，不断地跳跃和攀爬，弓起身体奔跑，理智崩塌，他却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什么，那是一个应该被封印的地方，他的复仇之地，草薙之城。

京辗转难眠，想着神户冲的吻，想着对方宽厚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就像再也看不到一样，他的心莫名地疼痛着。

最后模模糊糊地睡着，然而不到天亮，就被仆人的慌张喊声吵醒，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在哭喊着苍司的名字。

他赶到苍司的房间，发现父亲已经到了，而房间内是以那具身体为中心放射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椅子桌子都倒在地上，文件撒了一地，被血染红，苍司最喜欢的盆栽也被砸碎了，怕是在这个房间里，有过短暂的搏斗。

而草薙苍司躺在屋子的中央，头歪在一边，怕是颈椎断了，此刻已经断气。

医生脱下了他的衣服，苍司浑身都是血痕，仿佛凌迟一般，让京看得不忍“是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死苍司大哥？”

“这抓痕，恐怕是八神家的。”草薙柴舟冷静异常地看向京，然后说道“京，还好你没事。”

“八神家…”京回想起自己的罪孽，不禁垂下了眼眸，然而柴舟依然用期望的眼光看着京“八神家只剩下八神庵了，一定是他，杀了他，我们以后就高枕无忧了。”

“可是…”京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在草薙柴舟快要转身的时刻，京抬起了眼，却发现对方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刺目惊心。

“京你也接到邀请了吧，在山间别墅展开生死搏斗，八神庵一定会去。”草薙柴舟将拳头攥得格格直响。“在那之前，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许离开家里一步。”

“是…”京把自己的拳头握紧，然后松开，放在眼前看着，果然手心里什么都没有，昨天夜里在黑夜中伸出的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抓住。

再度失去自由了吗？要为了自由和仇恨而伤害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