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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么希望的吗？”太一认真说，“也有可能他们完全没有罪恶感，即使有罪恶感也会依旧选择这么做，这样也可以吗？”

艾可萨兽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在人类世界他看到了非常多的事，看到了把数码兽当作家人的人，和数码兽一起冒险的人，珍惜数码兽的人，和数码兽当朋友的人，把数码兽当宠物的人，把数码兽当成附庸的人，利用数码兽犯罪的人，被数码兽伤害的人，伤害数码兽的人，还有形形色色，可能就连他也不知道的人。

这样的世界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就连艾可萨兽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对于这样的未来，他无从选择未来，只能努力做自己做得到的事情。那确实非常辛苦，可是总好过绝望。

“你呢？”艾可萨兽问。

八神太一下意识看了一眼尼奥：“我的同伴们……有让人头疼的，也有非常厉害的，一直以来我都借助了他们的力量才能够一直一直走下去。”

零丸正在傻兮兮偷酱料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略微愣了一下，随机埋头假装专心舔沾在手上的酱料。这种事情当然骗不了尼奥，其实零丸只是在装样子而已，现在的零丸大概感动得不得了吧。

“很厉害的不是在说你”彩羽尼奥冷冷地说，“别太激动，想太多了。”

“就是在说我啊，让人头疼的明明是你这个家伙吧”零丸不甘地反驳，但是他看到尼奥手中正在重新制作的烤肉，态度又软了下来，“好吧，让人头疼的是多路兽。”

这个答案让两个人都感到非常满意，于是双方偃旗息鼓，继续融洽地相处。

八神太一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尼奥，心中闪现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他犹豫了好久，最后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洗白傻三年，果然是有根据的。

如果这话让尼奥听见的话，大概会遭到这个自称天才的家伙激烈的反驳吧。

无辜躺枪的多路兽暂且不提。听到了太一的回答，艾可萨兽笑了起来，他大概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不过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回答的话，这个答案就完全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了起来，但是因为实在隔了太久的缘故，就算这么回忆，他其实也完全得不到更加有用的消息。

“不错的答案啊”艾可萨兽沉默了一下，“你们想要去数码世界的最上层？”

虽然不知道艾可萨兽是怎么知道的，太一还是点点头：“我觉得到了那里大概就会有有所收获。”

“……”艾可萨兽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说了，“世界的管理者是人类制造的程序，现在这个程序反而控制了数码世界和人类世界。他现在觉得希望让两个世界都繁荣起来，他的目的就是这样的。”

“你说……对两个世界都有利？”那听起来稍微有点不可思议。

“我去了人类世界……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有利”他说，“直接把人类世界缺乏的东西送过去，然后拿走数码世界需要的东西，这样的做法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可是……”

彩羽尼奥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艾可萨兽，艾可萨兽把翅膀微微平展，已经有点开裂的伤口看上去异常可怕，巨大的伤疤就像是要将翅膀毁坏成两截一样。

“人类制造的程序要毁坏人类世界，而你为了向缺乏感情的程序对峙，去了数码世界最上层，结果差点死掉，奄奄一息才回到这个世界”彩羽尼奥转动手中的烤肉，将烤肉递给了太一，“为了躲避那段程序在数码世界的检索，所以你逃到了人类世界，这道伤口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尼奥的说法有点苛刻，使用了相当多带有偏见的词汇。艾可萨兽看了对方一眼，记住了这个小鬼的脸。

“我才不会这么没用”艾可萨兽这么说，他望着天空：“我揍了他一顿，但是没有能够将他揍成数据，所以被报复回来了而已。”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简直像是在说“快点夸我”之类的。彩羽尼奥嗤笑了一声，觉得这个老家伙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虽然艾可萨兽真的活了很多年，但是在某些方面其实还和小孩子一样——因为一直在训练多路兽和零丸的原因，所以八神太一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开了一家迷你幼儿园，这个幼儿园里除了数码兽还有超龄大型儿童，每天的生活都异常丰富。

“现在呢？”太一问，“还在检索你吗？”

“之前已经检索失败了，所以不会有第二次检索”彩羽尼奥晃了晃手指，他曾经的经历让他在现在这个时刻非常容易分析出有价值的情报，“如果是机械的程序，那么他获得的AI也应该被限制在某一个范围内……如果我是制造者的话，那应该会设定某种限制性的准则才对，否则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却没有办法解决，那才真是蠢透了。”

艾可萨兽懒洋洋地转了个身，鼻子里喷出了并不明显的鼻息，看上去傲慢至极，但是他微微睁开的眼睛却让他的心情暴露无疑。他盯着彩羽尼奥看了一会儿：“小鬼，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因为这家伙一直都擅长这些东西嘛”八神太一把吃了一半的烤肉被塞回了尼奥手中，“虽然他平时运动不擅长，嘴巴讨厌还喜欢和零丸吵架，但是很在这方面确实很厉害呢。”

“我这样还真是辜负了你的期待啊”尼奥毫不介意地开始吃太一塞回他手中的烤肉，“明明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家伙，结果却是个坏心眼的家伙，你这样才没资格说我吧？”

八神太一笑着看着尼奥，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零丸被这个笑容吓得背后发凉，他低头专心盯着烤肉看，乖巧得不得了。

……看起来阳光灿烂的家伙其实都是隐藏的腹黑吗？

“恋爱的酸臭味”零丸嘟哝了一句，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艾可萨兽的方向挪动，决定暂时离这两个人远一点。

因为有了艾可萨兽提供的情报，所以现在太一和尼奥总算不是漫无目的地在这个数码世界旅行了。在这个数码世界辽阔的下层区域生活的数码兽们拥有的权限非常低，而那个号称是“数码死神”的程序则拥有最高权限。但即使是这样，能够顺利阻止他的手段也是存在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只要找到这个数码世界的存档，然后将数码死神格式化或者重启就可以了。

如果是平时，这样的方法太一绝对会阻止的，但是现在的数码世界大概已经没有人类或者数码兽存在了，所以哪怕将一切删除，然后重新读档也没有问题。

所以现在就要寻找到那个存档所在的位置，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去数码世界的最上层才可以。

松田启人很早就醒过来了，那时候天还没有亮，薄薄一层光笼罩着天空，宛如巨大的薄纱尚未被涂抹色彩。他身边的同伴们大概是在之前的旅行中太累的关系，所以还没有醒过来。松田启人发现，平时看上去有点冷淡的留姬其实会说梦话，也会在梦里吃蛋糕，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而李建良看上去就非常浅，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醒过来一样。

松田启人站起来的时候动作很轻，多路兽尚在熟睡，他脑袋放在基尔兽的肚子上，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下一秒要踹对方一脚的姿势。启人轻手轻脚地绕过了他们两个，原本他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离开的，但是小妖兽却睁开了眼睛。

“你要去做什么？”小妖兽问。

“我只是想到外面看看而已”启人说，“现在还没有天亮，你要不要继续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