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名指听完游显解释,一时感慨万千,上仙啊,您就算仙去了都能那么靠谱,可惜我来的晚了,没有机会追随您,真是莫大的憾事一桩。再望众人,皆是流露出对上仙的崇拜之情。
游显和蹄皈顿时无语,也不好戳破什么,蹄皈属于知情人情,对酒词的秉性算是了解,瞧见众人一片唏嘘,当下和游显对望两眼,心中同时呸了一声。未了,柳无常发话了。
“若是按真君的话说来,两石若要合一,那么这石头里的阴灵,恐怕得有所牺牲。”此话一出,石板兄又聚集了大伙的目光,只不过这次没了羞怯,取而代之的是惊慌。
“牺牲?慢着,诸位在说些什么牺牲不牺牲的话?在下怎么不懂呢?”石板兄越听越不对劲,看着众人瞧他的眼光越发的意味深长,让石板兄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惊心感。“你们就这样当着在下的面决定在下的生死…好吧…姑且算是生死问题,这样好么,好歹和在下商量商量啊!在下觉得在下还可以拯救一下下的。”石板兄还想要挣扎一番番,只不过说完之后,又问了一问。
“在下刚才听一旁的小兄弟说,是不是一个叫八重出了事,才要什么天灵石来救。”青生猛点头,大人们皆是不语。
其实本来两石合一并没有什么难处,可现在难就难在其中一块灵石现在得了阴灵的意识,算不得死物了,既然算不得死物,那么这决定就得再三斟酌,所以才犯了难。
此时空中又是一道惊雷落地,电光划亮夜空,将堂内闪亮,劈的众位皆是心中一惊,青生吓的躲在了橘名指的身后,轮镜台的堂中除去风雨雷击,再无声响。
半响,石板兄发话了。
“其实在下有一个心愿,能不能请诸位帮个忙替在下实现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好热啊--
jj和谐的太厉害了,啥都不能干。
居委会就打打酱油吧。
☆、叁拾贰章
“这样就好,在下也没有遗憾的了,仔细一想,在下的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有够惊奇了。来吧!”石板兄交代完后事便豪言壮语,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死得其所,算的上一个烈士。
“还请魔君助力。”游显上前一步,朝蹄皈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重合天灵八卦石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还得有魔君的一身灵力支撑。
其实说实话,游显觉得蹄皈也挺可怜,酒词当初给了蹄皈灵力让他坐上了魔君的位子,可是真计较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划算。为了建铸鬼门每次蹄皈都得耗费大半的体力,几百年来从不间断,加上荒域大大小小的琐事也有够忙的,最后天界那里更是讨不到什么好。
你说你图个啥?游显是真的挺同情蹄皈的,只不过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谁让蹄皈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一个既小心眼又护短的上仙,被坑的连骨头都不剩还得替人数钱,也怪不得别人头上。
游显和蹄皈同时出力将石板移至镜面之前,利用灵力强行打开了镜中的结界,让石板兄一点一点的没入了镜中,在快要全部没入之前,石板兄拼死的留下他的遗世名句。
“在下曾经活过!所以从未后悔!你们一定要完成在下的心愿啊啊啊啊。”
“你就放心的去吧!大人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青生在一旁早就泪流满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橘名指的大腿朝石板兄挥着手,橘名指扶着额觉的头又痛起来,也不知因为八重和卞君,还是因为青生,总是就是很糟心就是了。
小崔大人倒是没被影响,全程关注着镜中的情况。唯有柳无常时不时关注着堂外的雨势,冒出些微的不安来。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却指不出是那里不对劲,他能感受到一分不稳的气息,这份气息正是从魔君的身上散发出来,却让柳无常无法定夺,只好不动声色的立到了蹄皈的身后,坐以待备。
石板没入镜中后,游显和魔君收了助力,游显道:“天灵石合一之后,这里头的阴灵是个什么结果并不好说。”游显又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天灵八卦石所吸纳,归为一体。”
“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等一等就晓得了。”游显大步的跨出堂,迎着灌满一室的风雨,朝身后的橘名指道:“还望司史准备起来,天界的旨意,就要来了。”
晦暗的天色随着雨势半点不收,街道的砖路已然被漫出的河水淹了,空空荡荡,整个地府犹如空城,也不知何时这场暴雨才能停歇。不悔桥已被雷击打断,隔断了新旧两街的连接。在地府里干事多年的老差事躲在一处,三三两两的聊着。这暴雨雷击轰隆入府的场景已经多年不现,让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一日。
那一日,念归桥上,华生应邀而来,一出门便落了一身的雨,又转回院落里寻了把黑油纸伞,在萧条的街道上行着,朝约定的地方缓步前行。在华生的印象里,地府似乎总是在下着雨,总是在漫着雾,他走过潺潺的不悔河,行过长长的街道,折了弯到了黄泉的支流,他走上桥的时候,雾浓重的要连前路都看不清了。雨越下越大,他撑不起伞,只能花费力气逐步逐步的挺近,来到了酒词的身边,似是又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的某日,风雨击打追逐,他衔着天珠拼了命的朝可以躲避的地方奔去,拼尽了全力,想要找寻他想要找寻的那个人。
而这一次,他找到了。桥上的人已恭候多时,那人孤身而立,风雨绕道而行,从不沾湿他的衣。
酒词将黑衣男子拉至身旁,温柔浅笑,两人周身幽浮起淡淡的星光,如同星河永灿,入夜生辉,又像极了夏夜里田林间闪烁飞舞的萤火,诡秘而引人往更深处追寻。酒词将头靠入身边人的肩膀,背着人将一缕银丝取下合入云雾,朝往生之处挥洒殆尽,那抹云雾飘飘荡荡就着星光毅然的越行越远。酒词将人入怀,温柔的抚着他的发,在怀中人耳旁轻声细语。
轰隆的一声雷响将大雨带至而下,直接劈裂了桥身,在石杆上留下焦灼的劣迹。伴着怀中人惊颤的眼,淋漓尽致的倾洒。柔光将两人包裹,迅速的形成漩涡,彻底的将风雨抵挡在外。酒词身上散发出的温柔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最后一刻,他把心上人放入怀里,终于也将自己放入他的心上。
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雨停歇了,风静止了,所有的星光都隐去,念归桥上只余了下一人。他有一头如雪的发,静静的立在桥上,他听不见桥下的喧嚣,也看不见重现的天日。他只知道,从此之后,他会独自的孤寂的,带着前生今生的记忆在幽冥之地徘徊,带着酒词最后的话语,心如磐石一般的守着酒词曾经等着他的地方。
浮云遮眼,未至九重。一缕银丝,往来人世。
八重终于明白了国师为他命名的意义,九重天之下的一抹浮云,和酒词的一缕白发,成就了八重。他将一切都明白了,明白了酒词,也明白了卞君,更是,明白了自己。
幻景如潮已全部退去,虚浮的境地里是缭绕的无边云海与千重叠起的茫茫远山。若八重此刻还活在人世,那么他一定知道什么叫做撕心裂肺,可惜的是,身为阴魂后,便没了心,这些痛无法用心排解,只能全部的烙印在原始的魂灵里,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得言说。
八重的痛里,有着酒词曾经抛却一切守在地府的漫长期盼,也有着魂散之际的不舍和坚忍,而最重要的,却是卞君所带来的。自此酒词魂散后卞君就再也没尝过欢喜是何滋味,他的发在那一刻青丝成雪,如同他刚得到就永远消失的恋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他看到卞君的第一眼,就知道那双眸子里的无波死水,没有生气,没有依恋,什么也没有。
终于,八重再也压不下汹涌的难过,嘶哑的鸣泣,在千山的幻影中低沉的回荡,久久的,不能自己。
“我不是他。”八重艰难的扯出话语,在知道了自己的来处后,忽然就没了往日的自信,这个解让他不能承受,面对卞君时的坦然也崩塌了。
“我知道。”卞君应声,他知道八重在意什么。
“大人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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