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任性,应该这样做!”杀阡陌看着微微纠结不知如何回应的白子画,心中爱怜之意蔓延,还夹杂着一丝苦楚,一手捏住白子画的脸,吻落在他的唇上,霸道侵略,攻城略地,他要舍身取义,成就自己的大业,那他杀阡陌呢?该如何在往后的漫漫时光中,过回那个孤芳自赏的七杀魔君。
吻流连在白子画的口中,从霸道侵略到苦涩退出,却不想白子画在最后的时候做了小小的回应,那零星一点的碎吻,不再是逃避躲藏,而是坦坦荡荡,杀阡陌蓦然抬头,看进白子画的眼中,那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师父,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弟子的事么?要这般致歉!”杀阡陌的老脸再皮厚,也微微泛红。
白子画何尝不知杀阡陌难舍之心,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残忍,千年来,他独守长留,责任重于自己,他守护长留,匡扶天下,冰心冷情,世人都说他无情,却不知能力多大,责任多大,断情绝欲,才能是六界称职的守护者,笙箫默懂他,却碍于礼法,有所顾虑,五上仙千年情谊,却各有所执,最终都得归于各自的命运,应了各自的劫数,摩严敬他护他,除了师兄弟情谊,更多的是为了长留天下,花千骨爱他,却终是迫他做出最后抉择。只有杀阡陌,不碍礼法,不谈责任,不论情爱,只凭本心,只因他白子画是杀阡陌的小徒弟,一味袒护相守,四年的七杀相伴,白子画怎么无动于衷,那是他修行数千年的变数,也是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他又怎么会因神识的归位,就弃了这段记忆。
白子画戏谑的眼神,让杀阡陌顿时移不开眼,他都记得,曾经在白子画苏醒的那刻起,杀阡陌是忐忑的,他既怕白子画忘记七杀殿中的四年相守,也怕他没有忘记,而不能原谅自己扰乱他的仙心,迫他做了不愿意做的事!如今,白子画却是坦然的,他的修行早已经臻化,那般情爱,在他心中,也只会是修行的一种,是他白子画浩瀚时光中的又一次变数而已!
他是白子画,也是他杀阡陌疼到骨子里的小徒弟,白子画心性强大到即使法力全失也不会逃避退让,躲于别人的羽翼下苟且偷生,黑子善良、柔顺,但骨子刻下的慈悲坚韧又何曾因为妖神的折磨而屈服,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骨溶于血,强大到让人没有可趁之机,强大到不会因为任何人违背原则,逃避责任。
杀阡陌颓然地放开白子画,接过悯生剑,忍住心痛:“好,届时我会亲自送你一程!”既然自己不能守护他,也不能强迫他留下,那么,就让他们并肩而战,他要匡扶天下,自己就助他,他要舍身取义,那自己就成全他,千年的相识,四年的相伴,一夜的相亲,他杀阡陌绝不会成为白子画大道上的绊脚石,也不要遥遥望着他的背影神伤,他是杀阡陌,六界最美最任性也最洒脱的杀阡陌,能与长留上仙白子画比肩而战的七杀魔君!
单春秋立于乱石之上,看向山壁上比肩而站的两道身影,那是强者的相惜,不拖不欠,只为成全!
长留仙山,随着白子画一步步走向祭台,而变得鸦雀无声,南无月看到仙派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由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坚定,白子画,你果然是仙界的支柱,只可惜,从今天起,你将彻底消散,在白子画躺到祭台上时,仙界众人不再沉默,一个个化出毕生修为攻向南无月,南无月只挥挥手,殿下魔众已与这些仙门中人缠斗在一起,南无月现在没兴趣理那些懦弱的仙人,而是一个闪身,已立于祭台之上,看到白子画乖顺地躺在为他而造的白玉祭台,双目平静无波,整个人如一枚磨造千年的暖玉,发着莹莹的光泽,一想到这具身体快被自己侵占,南无月就忍不住兴奋,他再也不会是没有实体的妖神魂魄,他要用这具世人景仰膜拜的身躯统治六界,让他们纷纷向自己低头,瞬间,涤心的皮囊瘫软在地,化为劫灰,一道黑影冲入白子画的身体,白玉莹光的祭台之上,突然金光大盛!
作者有话要说:魔君好好调戏画画,我们千年老仙的脸皮还是挺薄的
☆、第20章
南无月侵入白子画的身体,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附身,所率先遭受到剧烈的顶抗,魂魄那样的挣扎,攻击,反抗,到最后的绝望,才是他熟悉的,可是占入白子画体内,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又如浩瀚无边的大海,南无月的魂魄在他体内游走,寻找,白子画的魂魄呢?这般空旷浩瀚的身体,让人侵占得如此顺利,没有激烈的战斗,甚至连白子画的魂魄都找不到,好像专门清空为他而设!
不对!南无月已然察觉不对,白子画是谁?六界第一的长留上仙,魂魄怎可如此不堪,争都不争,就将身躯拱手相让!南无月忙往外冲去,突然,耳边梵音大作,上古梵文组列成网,一个温和强大的魂魄铺天盖地,裹胁而来。
“白子画!”祭台上的“白子画”突然穿云而上,立于半空,双目赤红,眉间隐有黑气流窜,白衣凌风而飘,长发随着周边不停流动的气流而散,口中怒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子画!”
“师兄!”
“尊上!”
摩严等已被齐心赴死的仙派众人救下,见白子画面目有如妖化,不停在半空挣扎,想冲上前去,却被魔众纠缠,不得前进半步。
杀阡陌此事握紧手中的剑,却迟迟不肯上前,白子画,白子画,心中一遍遍呢喃。
南无月困于白子画体内,被那股温润强大的力量困住,不得挣脱,冷笑道:“白子画,若你还是那个法力无边的长留上仙,此举倒真能灭了我,只可惜,你法力尽失,全靠上古禁术,损耗魂魄来困住我,可是,你魂魄耗完,你又该如何呢?”
梵音依旧不停传来,越来越清晰震耳,压制下南无月叛走暴虐的魂魄,半空中,白子画再张开眼,已是一片澄明:“杀阡陌,还不动手!”一声断喝,似用尽白子画仅剩的力气,是的,南无月说得没错,没有法力,仅靠消耗魂魄来困住南无月,是撑不了太久的,若此时杀阡陌还在犹豫,那么,最后一切都是徒劳,自己即使耗尽魂魄,也换不来六界一个平静了,白子画只觉魂神困顿,感觉南无月慢慢穿过上古梵阵,最后只能苦笑一声,闭上双眼。
那抹苦笑落在杀阡陌眼中,彻底震醒了他,不再犹豫,没有迟疑,动作有如疾风,悯生剑出手,直刺白子画心脏,白子画,就让我杀阡陌亲自送你!
泪水落于艳绝的脸庞,杀阡陌的剑狠狠穿过白子画的心脏,精准,不留一丝余地。
“杀阡陌!”是谁怨恨恼怒的狂吼,是谁在身边缠斗靠近。“白子画,这里好吵!”杀阡陌带着笑,扶抱住白子画,落于地面,道。
“白子画”赤红的双眼圆瞪,透着不可置信:“悯生剑!”可灭神魂的悯生剑,绝世无情的上古神剑,白子画,我南无月究竟还是输了,输给你的决绝无情,输给杀阡陌的果敢决断,输给你们的大道凛然!甘心吗?不知道!万年的出世封印,终是倦了,这次的魂魄俱灭,倒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果!可是,白子画,你以为你彻底赢了吗?六界自有邪念,时机蕴就,邪念自生妖体,自上古以来,正邪之争又怎会彻底停歇,六界又怎么彻底归于平和,只要有贪念、有噌念、有怨念、有欲念,妖神迟早还会再凝集出世,即使不再有南无月,也会有他人,生生不息,只可惜,白子画,我和你都不会再看到了!南无月怨毒的闭上眼,魂魄终于归于虚空,六界重归宁静!
白子画复又睁开眼,漆黑的眼眸,柔和温润,带着欣慰的笑意,对杀阡陌道:“谢谢你!对不起!”
“你不用谢我!你也本就对不起我!”你剜了我的心,还要让我受长留仙派的追杀仇视,你怎么可能对得起我!不过好在你求仁得仁,得偿所愿,我如何,也没必要关心了!
白子画深深的看了杀阡陌一眼,好像完全明白那张委屈的脸后是一肚怨念,罢了,罢了!白子画只觉神思枯竭,缓缓闭上眼睛,长睫如羽翼般盖下,为那孤高千年、风华绝代的长留上仙闭幕。
白子画身体渐成虚空,点点散开,有如金沙雨落,在空中回旋。
“白子画!啊!”杀阡陌伸手握去,只留一点金沙落于掌中,片刻就已消散,再无痕迹,杀阡陌再难掩心中大恸,对着那空中吾自悬浮的金沙痛呼,声声长啸,有如泣血,婴孩的子画,幼年的子画,少年的子画,最后,都在泪眼中化为那个端手微笑、眸眼幽深、宽和容博、执守信念的长留上仙,要问杀阡陌爱上的是谁?那个七杀殿中的小徒弟,还是那个孤身守护天下的白子画,杀阡陌自己也早已分不清了,情根已然深重,却又被连根拔起,你问从来没有拥有和拥有过再失去哪种更痛,杀阡陌只愿从未拥有,那样,他还能是那个虽然无聊,却不会痛苦的七杀魔君。
仙魔两族早在白子画消散的时候停了手,这次的仙魔大战,以两败俱伤而结果,不,应该算是仙界大胜了,因为魔众怎么看,他们曾经的魔君心都是偏向仙界那边的,魔众纷纷开始暗遁,他们虽还不至于怕仙界,但是他们怕杀阡陌啊!
仙界也无心理会那些不足为惧的魔众,纷纷围向杀阡陌,却看到杀阡陌悲痛欲绝的神情,俱是默默,跪倒在地,吟唱梵音,送尊上好走!
杀阡陌只觉万念俱灰,摩严和笙箫默同样悲痛万分,他们无法将白子画的死归咎于杀阡陌,白子画舍身成仁,归于大道,他们有目共睹,倒还不至于蛮不讲理,只是看杀阡陌如今模样,哎,倒还真希望有人找他算算账,打打架,出出气,可现在长留之上,又有何人能和他干上一架!
突然,消散在空中的金沙慢慢凝聚,点点回归,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点点拼凑那空中飞舞的金沙,金沙终于聚成一团,蓦然炸开,飞散的金沙迷了所有人的眼,待众人再睁开眼睛,杀阡陌的面前,安静的躺着一个光屁股婴孩,柔柔软软的头发,白白嫩嫩的肌肤,微微睁开眼,圆圆滚滚的眼中显得很是疲惫,短短的腿微微蹬了蹬,想要翻身却无能为力,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却因为实在疲惫含着手指闭眼睡去。
长留仙山上所有人都围着这个萌化了的婴孩傻了眼,一时都石化成雕像。
“这是……尊上?”不知是谁在小心翼翼的问。众人方才反应过来,杀阡陌和摩严同时动作,可惜,杀阡陌更快,一甩黑袍,小小的婴孩已经落于他的臂弯,只留下摩严在那吹胡子瞪眼。
“哈哈哈哈!”杀阡陌的笑声在长留仙山回荡,花千骨,姐姐的小不点,谢谢你,谢谢你的那句不伤不灭的神谕,让他能失而复得。姐姐相信,你一直深爱着白子画,最后的那句所谓诅咒,不过是怕他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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