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一场雪呢！”
空言不由自主的摸摸眼角的一条直飞入发髻的伤痕。
“还疼么？”公主看他反射似的动作，不以为然的问。
“还疼呢。”
“假的，都两年了，才不会疼。”
“不，疼的是空言的心，疼的是公主打了空言。”
那是两年前的旧伤了，空言一直都公主的男宠中最让人安心的一位，他修身养性，正如其名，从不多言。
“谁让你跟李悔争宠？”公主眉头跳跳。
“所以公主打了我？”
不过一个白玉镯子，公主毫不犹豫的鞭责空言，空言自是不争辩的，任鞭子招呼，公主也恼他的不求饶，鞭子都招呼上脸了，空言还一句不言语，血顺着脸流了一地，那天是初雪。
倒是公主怕了，她没见过连伤了脸都不怕的男宠。
那日后倒是越发敬重起空言来。
“其实到真也不是你的错，可是那时我宠他嘛！”撒娇的口吻，却绝不是撒娇的意思。
沉默。
“空言知错。”
“你错在哪里了嘛~”
“空言不该有争宠的心，不该挑战公主的意愿。”
“空言真的好聪明喔……”枕着空言的手臂，公主卷着胸前他的发，“你看看我。”
空言低头，眼中平静如水。
“你说要是那呆子还活着，看到今日的我，会不会后悔呢？”
“可惜我不是李悔，我长的不像张大人。”
“空言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净捡不好听的说？”
“李悔啊李悔，你终究死的不明不白，今日陪公主向张大人上香的，是空言呀！”
十一月十八日，张辄瑞的忌日。
这日，公主照例是要出宫为他上柱香的，这习惯保持了十年了，每次走的，必定是这马盖儿胡同，因为这里安全啊。
年轻一辈如芜骜，对张辄瑞的记忆很淡，若是忆起来，恐怕也只记得那日殿上一个修长身影，只三个字“臣有罪”便翩然倒下的干净男子。
关于张哲瑞的一切，仿佛原本就只是传说。
张哲瑞血溅大殿后三日，江湖一对双星侠客夫妻，死于柳风苑。
又三日，皇帝立芜缙璨为皇储。
一切风马牛不相及，都凑在一起，巧合的像故事。
啪，当巴掌糊上空言的脸颊他并不惊讶，话是他说的，他说的时候就预料到有这样的后果。今天是自己的归期了，他觉的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自己是这么的爱那个人，那个恶魔，那个从来只有利益，从来不会为谁付出真心的人，他知道，今天自己，要为他献出生命了。为他献出生命，为他，多么温馨的话。
轿外如炸雷般爆出了几声怒喝，接着轿子便哐当一声一角着地，瞬间其他三角也被放下，颠簸了几下，公主的后脑撞倒了他的下巴，撞得他有些晕。
“有刺客！！保护公主！”轿外大喊。
来了……空言笑着。
参源丝毫没有被打扰兴致，表情丝毫未变。
空言低头，眼中还是一望无尽的温柔，“公主小心。”他轻轻的呢喃着。
“不亏是我的人~空言也是这般临危不乱的气质，叫人怎么舍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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