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毫不示弱,他气沉丹田,稳住底盘,开口道:“话莫要说得太满,你如今确有冲破第五层之意,但也可能一辈子停滞在此无法前进。更何况,凭什么你要天高海阔就能自由自在,为了所谓无拘,你连性命都不顾了吗?”
段奕话中有话,听地苏折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段奕正要答,嘴唇一动,却忽然住了口,瞪着他看,连手中开天刀都不再施力。苏折心中狐疑,但机会难得,手中长剑正欲行动,却忽然发现双手没了力气,血饮剑从右手滑落。
“哐当!”长剑落地。
众人在瞬间都止了动作,齐齐望向苏折。
百里辛面上既无懒散也无笑意,他看着苏折,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场景,面色惨白地喊了一声:“小苏……”
苏折忽然向前一栽,段奕弯刀脱手,把苏折接住。
苏折想说句什么,可是他一张口嘴里就涌出红色的鲜血,苏折眉头紧皱,闭上眼,再睁开,“哇”一声吐出大片粘稠腥红的液体。
第十五章
段奕伸手用衣袖擦干苏折唇边的鲜血,半幅银丝绣边的衣袖被染成血红,而苏折双眼紧闭,已经全无知觉。段奕心中顿时一冷,伸手便去试苏折的脉搏,指尖搭上温热的手腕,轻轻按下。
没有搏动,静如死水。
段奕低头看苏折的脸色,一半苍白如纸,一半被刚刚抹开的鲜血晕上一层薄薄的红色。他拧起眉,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苏折,这就死了?
叶照白走到段奕身边,伸手就去拉苏折,段奕反应极大,向后一退,厉声道:“你干什么!”叶照白抬眼看向段奕,神情不耐又轻蔑,道:“还没死呢也要被你拖死了,右护法,表真心也要看时候,把人给我!”
叶照白虽然不耐,可口气却异常的鉴定,段奕略一迟疑,苏折已被叶照白拦腰抱起。
说起来,苏折经历过很多次快死了,但真死了还是第一次,不过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真死了。眼前的事物变地模糊不清时,喉头的腥甜感也退去,他觉得自己陷进了没有尽头的黑色湖水里,挣扎着失去了力气,停止了呼吸。
他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暖意融融,大好日光,他懒懒散散地坐在凌霄阁大门外的石阶上晒太阳,阳光如利剑穿透林木间的缝隙在地上切出形状各异的金色光斑,白色的飞鸟舒展翅膀轻捷地从天空划过,微风拂过耳边的瞬间带来清淡的草木芬芳。
一切都如此温暖美好,让苏折觉得肯定会有好事发生。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人从石梯下向上走来。苏折迎着日光微微眯起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石青色的衣袍、俊雅的容貌、温和带着一点纵容的微笑。
很眼熟,却又似乎太久没有见过,一时想不起。
那人走到跟前,明明看来是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可那人走到跟前来苏折才发现那人竟比自己高大了许多。
那人伸出手摸了摸苏折的头,细碎的阳光投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相当温暖。
那人说:“小柘,我来接你回家。”
苏折忽然想了起来,这个人是——百里郢!
苏折低头,发现自己小胳膊小腿,十指白白嫩嫩,但上面似乎少了什么点什么。
百里郢蹲在他面前,握上他的手,声音温柔如水,说:“什么都过去了,我来接你回家。”
苏折看了百里郢一会,茫然了一会儿,但他最后摇了摇头,说:“你来晚了。”
北地郡靠近边关,又曾是名将李广所辖,城防颇严。入夜之后,饶是叶照白、段奕一流也不敢领着一堆人半夜去翻城墙,于是凌霄阁武部弟子被留在破庙,叶照白背着苏折、段奕带着苏折的剑趁夜入城。
城中万家灯火灭,唯有巡夜兵士提着灯笼还在巡查。不过这也无妨,禁夜不禁死丧病药,叶照白背上背着个死人,好过关。
二人抹黑艰难找到一处医馆,段奕抬脚就大力踹门,“嘭!嘭!嘭!”简直像是盗匪入户。药铺内灯火亮起,大夫在门板后怯怯道:“已经,已经关门,不做生意了,请明日来吧!”
段奕一拳砸上门板,“咚!”一声几乎要将门板砸穿,门后立刻静了。
段奕冷冷道:“开门,不然烧了你的房子。”
大夫:“……您稍等!”随即“吱呀”一声门开了。
叶照白抱着苏折便向里走,与段奕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动了动唇,轻嘲道:“悔之已晚。”
段奕一凛,咬牙狠狠地看着叶照白,跟在后面。
叶照白把苏折往病人躺的床板上一放,拦下要上来搭脉的大夫,从怀里取出一张药方递给他,道:“我弟弟这就是犯了旧疾,请大夫照这方子抓付药煎好即可,诊金双倍。”
上医馆自备药方,大夫的脸色难看了下,但看一旁段奕腰间佩刀、怀里抱剑,再一想这人方才的狠话,立刻规规矩矩去煎药。小学徒在帘子后面探头探脑,被大夫狠狠抽了下脑门儿,跟着师父煎药去了。
苏折躺在床板上,呼吸、心跳、脉搏俱无,与一具死尸无异。段奕和叶照白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段奕最先开口:“苏折这蛊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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