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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时候的L-Z，小羽无疑是大家的公主，我以为这和小羽的相貌有关。只需看一眼就能感觉到了，小羽是那种不会被女生称赞，但是所有男生梦中情人的长相。

她有窄窄的巴掌脸和精致的五官，尤其是她的整体轮廓，使她看上去有欧洲血统，身材瘦高，棕色的直发长至腰际，下巴比一般人抬得略高，身体任何时候都是挺拔的。

怎么形容呢？只要看她一眼，脑海中就立刻条件反射地出现三个字——大小姐。美丽——而不是可爱——的大小姐，高贵——而不是亲切——的大小姐。再加上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缥缈歌声和出类拔萃的舞技。

这样的女生，再怎样受男生欢迎也不为过。L-Z里两个帅气的女生和男生都宠她宠到溺爱的地步。

天赐的相貌，和后来她冷漠骄傲的个性反倒相匹配。事实上，高一刚进校时，小羽的性格很活泼开朗，单纯善良，会任性，会淘气，会撒娇，会耍赖，会狡辩，会恶作剧，纯净如水，与现在判若两人。我们都铭记着她单纯快乐的那些时光。

她的人生有一次突转，就在高一升高二的暑假，也就是《焚》发行后不久。

自那以后，小羽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沉默、冷酷、警惕、自私。

那个暑假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从不肯说起，直至今日，即使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也毫不知情。

这让我想起L-Z刚成立不久时，我们几个人曾经去庙里求签。实际上都不是迷信的人，只是一个仪式罢了。那时候不是商业团体，无所谓什么合同，需要一样东西来维系彼此间的关系。对命运的敬畏把原本毫不相干的几个人放进了同一个维度里。

那天，是个阴天，早晨下过一阵雨，很快就停了，太阳却就是赖着不肯出来。气温也不高，直到上午十点左右地上还是阴湿的。庙宇在阴霾的天空下显得更加神秘叵测。

拜过神明们之后，佐维安提议去求一支签。其余三个人都兴奋起来，大家一起怂恿我们的公主、L-Z的核心小羽去抽签。

当时小羽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运气一向很差的。”她说。

“没关系啦，如果抽到不好的签我们就不相信，集体把它忘到脑后。”

“如果连运气一贯差的小羽都抽到上上签的话，那就说明L-Z的未来不可阻挡地一片光明。”

小羽踌躇了很久，推辞不了，最后终于像被押赴刑场一样战战兢兢地去抽签。

结果，运气很差的小羽竟然真的抽到了上上签，当时每个人都高兴坏了。从庙里出来后又接着去味千拉面吃乌冬面，然后去KTV唱歌。

关于那天兴高采烈的庆祝活动我不想回忆了。问题的关键是，当天傍晚发生了一个意外。

因为各自的家住在不同的方向，我们在人民广场分别，我和小羽顺路，一同乘地铁二号线回家。出地铁站时小羽在书包的侧口袋里摸索车票，见她太费劲我便折到她右侧去帮她拿。在地铁票终于被拽出来的瞬间，小羽和我同时看见一样东西一同被拽了出来掉在地上。

是半支签。

我们上午在庙里抽到的那支珍贵的上上签，佐维安说要好好收藏，特地问老和尚要来留作纪念，但却在回家时拥挤的地铁车厢里被压断成了两截。

小羽脸色铁青地把那半支签捡起来，放回书包里。

“回去看看还能不能粘起来。”她一边出站一边对身旁的我说，“别告诉他们。”

我点了点头。

像是一个凶兆。虽然之前一直说不会在意，但心情还是不可挽回地败坏了下去。

现在想来，明樱后来在暑假的突然转变，就像那支原本光滑笔直的竹签从中间折断。

为什么小羽会变成这样呢？

我们都不知道原因。

[六]

升上高二后，我明显感到那段时间小羽的话少了，无论团队讨论什么，小羽总是坐在一旁保持缄默。因为高一快结束时团队里发生了一点小变故，所以当时我们都把小羽的这种状态理解为合理的暂时反应，没有太过在意。

开学第一天，只有报到、交作业和大扫除等等琐事，大家都没穿校服。小羽很反常，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头发束成马尾辫，戴了个黑色的棒球帽，帽沿压得很低，但也可能是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总之，只看得见小半截脸。即使这么朝气的装束用在她身上，还是掩饰不住人的苍白和疲惫。

我当时坐在第三排，而小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隔着遥远的距离，我望向她。听见佐维安在和她开玩笑，说“是不是整个暑假窝在家里没见过阳光”之类的。小羽才仰起脸来看站在她座位前的女生。

怎么去形容那张脸呢？说实话我吓了一跳。像纸一样苍白，失去了生机。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即使在九月的炎炎夏日，还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很有哥特式的惊魂风格。幸好小羽的发色有点偏棕，否则强烈的黑白对比会让她完全变成贞子般的存在。这时我已经感到她有些不对劲了。

仔细观察她的装束，发现越来越多不协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