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良药苦口,若是不想吃药,首先做的便是吃药。有时候我们要做一件事,就必须得先去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
然后,他侃侃而谈,说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中过一次剧毒,数人无解,最后是秋止水救了他一命。
他还说那个时候秋止水的药比现在还要苦,实在忍不住,就少喝了一次,结果出了大漏子。
他说的惟妙惟肖,花如令追问道,“那最后呢?”
陆小凤郑重其事般抚了下心口,“最后我多喝了一倍更苦的药,才救回一条命!”
花如令拍了拍胸,似乎是暗自庆幸。
花满楼在一旁笑了。
他们出去时,陆小凤还拍了拍他肩膀,偷偷道,“不用谢。”
花满楼回他道,“我今天才知道,陆小凤最神奇的地方并不是他的两根手指,而是陆小凤说什么,就连说谎话,都会有人信的。”
☆、天已将晚
天已将晚。
骄阳的余辉还没有散去,日头仍隐隐约约挂在金陵的重重屋檐外。
陆小凤二人正在向着沈向英住的那家客栈走。
那是一家很小的客栈,除了门口有一个常年不变异常热情的豆腐摊外,旁边还有一家专门卖牛肉汤粉的店,陆小凤记得他吃遍数地,还是那家的味道最难忘。
晶白的米粉放在大青花碗里,再加一勺红辣椒油,撒一把绿葱花末,另切盘酱牛肉,吃过的人都会汗流浃背的大赞一声。
而且那家店的老板还是个好酒之人,陆小凤每次去,老板都会拿出平常不供应的好酒出来,与他一醉方休。
陆小凤对花满楼讲,既是要去找沈向英,不如顺便去那家店里吃汤粉。
花满楼自然没有异议。
夜晚的街道上,总会想起前人的一句诗。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与京城不同,京城最多的是妓院,而金陵最多的,则是酒家。
大小酒家夹杂穿插,每条十里长街,红灯木牌,都是挂了长长的一溜儿。
那间小小的客栈外行人匆匆,门口那家豆腐摊的老板也已经早早的收摊回家了。
不过客栈虽小,小二却很是机灵。
看到陆小凤与花满楼进了店,小二一甩肩上的桌布迎了上去,“来咧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陆小凤朗声道,“找人。”
小二一听,稍稍直了下腰板,“哦。”
陆小凤却没在意,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沈向英的年轻少侠?”
小二一听沈向英的名字,竟然又扑哧一声笑了,却不是笑陆小凤跟花满楼,而是笑他自己,他自己的眼光。
沈向英看起来已经够穷困潦倒,这样人的朋友又能是多么有钱的大佬呢。
小二啪嗒一甩身上的抹布,道,“二楼!”
陆小凤觉得有些好笑,他问小二,“难不成你这客栈二楼只有一间房?”
小二撇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话多,粗声道,“左数最后一间!”
他说完之后,兜兜转转又想起那客人欠了好几日的房钱还没有给,老板已找了他说了好几次,若是再要不来房钱,就要他自己先滚出去。
这两个来找他的人看起来倒是很好说话,不如让他们把那位客官的房钱给付了。
于是他转身抬头,陆小凤与花满楼却已经在向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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