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绪弗斯,在你身边我非常幸福,也非常安心。但是,和这比起来,和我的感受比起来,我更在乎你的心情、你的感受。我希望你远比我幸福、开心。虽然现在的我也许还什么也做不了,但我会努力的。我相信你,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吗?我不想失去你……这和依赖感毫无关系,不是吗?”
是,希绪弗斯听见心底深处有声音轻轻回答,然而现在他所能给出的,却仍然、也只能是那样一句单薄的“对不起”。
希绪弗斯埋头,他凝视着从不迷惘、不断引导着他的少年的眼睛。他非常喜爱这双湖水般湛蓝的眼眸,他也……非常喜爱眼眸的主人。因而希绪弗斯轻声、郑重地回答,他必须确保自己的感情、他的决定分毫不差地传递出去——他曾有誓言,不辜负雷古鲁斯,因此他绝不愿草率行动,也绝不能造成无心的伤害。
“对不起,雷古,我现在还没有答案,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的,请你……相信我。”
那双被他所爱的天蓝色的眼眸对他笑了起来,那是个少年人坚定明朗的笑颜。
“嗯,我相信的,我一直都相信的。谢谢你,希绪弗斯。”
希绪弗斯对他微笑,该说谢谢的人,是他才对。
“那,雷古,我们回家吧。”
“好!”
雷古鲁斯对他点头,松开了手。两人迈出了回家的步伐,然而两步之后,雷古鲁斯“啊”了一声。
希绪弗斯回头,不解地对走在他身边的少年提问:“怎么了?”
“我想起其他必须对爸爸说的话了……”
雷古鲁斯喃喃自语后,转过了身去。希绪弗斯看不见侄儿的脸孔,但他总觉得那应该会是认真的表情。
雷古鲁斯对着墓碑大喊起来,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墓园的寂静,惊飞了附近好几只麻雀。
“爸爸!记得不要总吃素!会连带我也营养不良的!说好了哦!”
语毕,雷古鲁斯转过来,对希绪弗斯嘻嘻一笑。
“嗯,希绪弗斯,我们走吧!”
希绪弗斯苦笑起来。啊,雷古鲁斯总是做出这种预料之外的举动呢,可他并不讨厌,并且,他时常被这种举动所提醒、所鼓舞——雷古鲁斯是他的勇气的一部分呢。
他对着男孩微笑。
“雷古。”
少年看上去像是这才明白自己做出了怎样奇异的举动,显得有些尴尬。
“啊,那个,我不是……嗯……可那个是我的真心话嘛……好久没来看爸爸了,不知不觉就……”
希绪弗斯面带微笑,再度将手放在了少年的头顶。他喜欢这种真心话。
“嗯,我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有不解之色出现在雷古鲁斯天蓝色的眼睛里。
“那?”
希绪弗斯二度揉乱了侄儿的头发,他的笑容真诚和煦、发自内心。
“考试,加油。”
雷古鲁斯对他露出了明朗开怀的笑脸。
“嗯!!”
☆、10
希绪弗斯推开被钥匙打开的自家大门时,客厅挂钟的时针刚巧落在了“5”这个数字上。紧接着,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听见响声而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的雷古鲁斯,同在暑假休息中的青年教师对那张看到自己回来而表现出喜悦的脸孔微微一笑。
“我回来了,雷古。”
“嗯,欢迎回来!”
与欢迎声一同送到他身边的还有一杯温水,和一个“来”字。希绪弗斯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站在了他眼前的侄子之后,接下了那杯水。他没有立刻喝掉此时他急需的液体,而是看着雷古鲁斯拿出了塑料袋中的物品。
“这个是……啊,布丁?”
希绪弗斯对将视线转向自己、寻求原因、有些疑惑的雷古鲁斯点点头,以惯常的温和口吻说出了真心的祝贺语:
“恭喜你,雷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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