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你们做捕快的也清楚,当采花贼,除了要有一定的本事之外,轻功一定要好!这样无论是自己跑还是带着人跑,都不会落在官府或是敌人的手里。当然,教我轻功的人一开始也没想到我会做采花贼,只是看我可怜,又欠我一个人情,这才把他们的独门绝技传给了我。他的名字我倒不清楚,只是知道他是司空家这一代的妙手空空。当我碰见他的时候,他正好中了毒被人追杀,为了掩护他,我刚刚成立的铺子被人烧了,损失不小。因此他将自己家族的轻功教给了我,以报救命之恩。”怀念起当年的岁月,花冲越发觉得自己不应该放那个人走,至少不该一点儿联系的方法都没留下。他可以说是自己这一生中唯一的朋友,也是自己这一生中唯一可以把后背交付的人。
“司空家的?怪不得花冲的轻功连你都未曾察觉!”白玉堂这时候才明白为何采花贼如此来去自如,想起司空家的轻功,即使武功到了展昭和自己这样的程度,也必须竖起大拇指!因为他们是偷盗这一行的最高峰,武林中三百多年来,未曾有人超越过。有人也希望能够将司空家的人抓住,强行逼问出他们轻功的绝技,只是这些人不仅轻功高绝、滑不留手,还善于易容、不便寻找。而且,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真的关了或将司空家的人弄死,那就意味着这家人这一辈子可能都睡不好觉。虽然司空家轻功如此卓越,但这些年来出了劫富济贫或是偷盗玩耍,还这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以大家都默认了他们的存在,而没有集合在一起讨伐。
“只可惜,这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反倒需要仔细看顾一下这个采花贼。如果那个司空家的来劫狱的话,也好有个准备。”没有理会白玉堂对别人家轻功的赞叹,展昭反倒皱起了眉头。这偷盗之人与官府一向是对头,而且司空家极其顾念师徒情谊,如果花冲的师父想要救他,那自己该如何防范?对于他们这些神偷来说,在皇宫大内偷宝都不算难事,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开封府大牢!
“劫狱?展昭你没开玩笑吧!这花冲是个采花贼,而且他又只与司空家的人见过一面,怎么可能会惹来劫狱呢?”白玉堂也知道司空家的人虽然不惹麻烦,但一向护短。只要有同门被官府抓住,必会设法施救,到时候搅得官府鸡犬不宁。但这花冲只是被传授了轻功,又不是司空家的传人,他至于思虑如此众多么?觉得展昭太过大题小做,白玉堂并不赞同他这样草木皆兵的行为。
“玉堂,虽然花冲不是,但我们必须防范。如果那个人真的来劫狱,难道让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付之东流?我和柳长兴都为此身受重伤,那些姑娘更是因为这个人流尽了眼泪,我们不能放过一丝的可能。”展昭知道自己可能想的有些多,但他这是防患于未然。他从没听说过哪个司空家的报恩会将自家轻功传授出去,更没听说过哪个司空家的在偷东西时有中毒,所以花冲的话,是否有水,尚待考证。但就算他没有撒谎,他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也需要自己等人好好防范,救命之恩,即使教授了轻功,按照司空家的重情重义,也不会轻易忘怀。无论如何,自己都应未雨绸缪。
“好吧,好吧,猫儿总是应该警觉的!不过,还是希望这样的猜测不要成真,毕竟那家的人,太难应付了!”瞧着展昭坚定的眼神,白玉堂妥协了。因为他知道,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自己都不能拿花冲被劫来冒险。这是开封府的人花大力气抓来的采花贼,更是对不知道多少女子下了毒手的采花贼,纵使他现在恢复了神智,看着云淡风轻,但自己等人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过,真的不希望那个人来啊!神偷什么的,光是想想就很痛苦!白玉堂很有钱,而有钱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小偷,没有之一!
但是,事情真的能如白玉堂所愿么?就在柳长兴同花冲越谈越深入的时候,开封府后门来了一辆小推车,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脸上长了一个大痦子的年轻男人抱着四五颗白菜敲了门。
“谁啊?”厨房的苏大娘此刻正好要出去买点调料,此刻听到后门在响,就没有多想,直接打开了门。
“是开封府的苏大娘么?俺家老爹说您从俺家买了一百斤的白菜,这刚刚摘下来,就赶忙给您送过来了!请您清点一下,顺便算个账!”年轻人笑的很是憨厚,那真诚的目光,让他脸上的痦子都显得不再丑陋,更何况这白菜本就是苏大娘昨天到菜市场亲自相中的,自然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哎呦,年轻人,真不巧,我正要去买点儿东西。要不,你先把这车推进去,从这儿走,过两个拐弯就是厨房,你在厨房等我一下行不?”看着车里水灵灵的白菜,苏大娘觉得满意极了。只是这给开封府众人做饭的时间,让她不得不放弃亲自称量的机会,让这个年轻人自己进去卸货。
“可是大娘,俺不认识怎么办?这开封府,俺头一次来啊!”听着苏大娘的话,年轻人显得有点儿紧张,抱着大白菜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又不敢拒绝,害怕一个不好就把自己爹的生意给耽误了。
“不认路有啥难?开封府里到处都是捕快,你拽一个问就好了!大娘我有点忙,一会儿就回来,在厨房等着我给你算剩下的账啊!”瞧着日头,苏大娘是真觉得来不及了,就急忙挎着菜篮走了,留下捧着白菜的年轻人,在开封府的后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不过,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推着车进去了,然后就回身掩上了门,车轱辘声渐渐的远去。
☆、第一百零三章
“果然该说不愧是开封府么?”夜深,一个穿着紧身夜行衣的人站在开封府的大牢门口,看着自己一天以前摸熟的地形,突然架起了红线阵。在通向开封府大牢的道路上,四面八方都牵起了纵横交错的根根红线,而那红线之上,则是挂着如同婴儿拳头大小的铃铛,正在循着风的节奏轻轻的摇荡,只要有一点点的异动,就会发出刺耳的响声。
不过,即使摆出了这样的阵法,黑衣人也没有退缩,轻轻的活动活动手脚,扭动扭动手腕,一个后空翻就进了红线阵。
“简直就是乱七八糟,连个翻身的空儿都没有!这到底是谁摆的阵法啊!”身处于阵中央,黑衣人瞧着前方和左右都没有什么空隙可以让自己过去,有些犯难。但随后,他就扬起了嘴角,只听喀嘣喀嘣几声,月光下成人的身影变成了如同婴儿般大小,四肢像面条一般柔软,动作更是比猫儿还要灵巧!如果白玉堂和展昭站在这里一看就会明白,这是江湖中早已失传的缩骨功。而能将自己的身体由成人缩成孩童,并不只是单纯的几寸,这缩骨功已经练到了圆满的阶段。
费心尽力,黑衣人终于度过了一直罩着大牢门口的红线阵,习惯性的擦了擦根本没有流汗的额头,他打算再次进发。可是,这一迈步不要紧,他整个人摇摇晃晃,差点摔在地上,如果不是身子轻巧,平衡力好,那真的有可能来个狗吃屎!
“他爷爷的,这开封府不都是捕快么?谁出的这么损的招数!”根本没办法强行抬起脚,黑衣人只能蹲下借着月光和牢房中的烛火,打量着到底是出了什么错。因为不敢直接触碰,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根铁丝支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受力面积小,这铁丝虽然被黏住,但很容易就拔了下来。用鼻子轻轻的闻了闻,发现这上面竟然是特制的强力痒痒粉,光从成分上看,就不知比市面上那些残次品强了多少。此时的他,看到这些,不禁有些后怕。如果自己没有在注意,沾染上了一点,岂不是整晚都要全身发痒?想着这可怕的后果,黑衣人感觉全身都有些发抖,也就对鞋子再没有了强求,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准备光着脚继续前进。
而当他小心的光着脚闯过这一关之后,终于到了大牢的门外,瞧着门外那一排排的大型捕兽夹,这个瘦小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开始骂娘。
“谁tm的说着开封府的都是正人君子!我看比一般的偷还要没脸没皮!放这么大的兽夹,抓的是母大虫还是黑瞎子啊!这不是为难人吗!”站在牢门外,眼看着只差一步,黑衣人瞧了瞧自己光着的脚丫,看着四面连借力都没办法的光滑墙壁,终于狠下了心。
不就是几排兽夹么?不就是远的都快要赶上十几个自己的身高了么?我一个偷王之王还能过不去?简直太小瞧人了!这么想着,黑衣人丹田运气,脚底一蹬,一下子就在腾飞于半空中,翻了两三个跟头之后,安稳的落在了距离捕兽夹大概一尺的地方。可就这么刚刚落下的功夫,黑衣人就觉得不好,脚掌之下的触感告诉他,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这般简单。只是,因为接触面太小,他没办法再次抬起,也只能闭着眼睛承担因一时大意所造成的后果。
“嘶……嘭!”
一根细到不仔细看就完全看不到的绳在黑衣人脚底下崩断,随后就是黑衣人捂着嘴巴以防自己大叫,脚刚刚沾地还没到一秒钟就直接滑倒坐在了地上,头顶上更是有两桶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淋在了他的身上。油油腻腻,湿湿滑滑的,让他想站起来都有些困难。不过,现在他的脑子已经没有力气去埋怨,而是止不住的后怕。想起身后那一排排兽夹,他喘着粗气拍着胸膛感叹运气不错。还好他之前为逞一时意气跳得离得它们远了一些,不然要是随意的跳到了刚刚好的距离,再经历这么一遭,可能直接就坐在了夹子里面。现在不用说捂嘴了,可能就算不捂,也早就痛的没有了声息。
就在黑衣人缓过神来,努力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脚上,四肢并用站起来的时候,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俊秀的男人。他们单手拿剑,看着黑衣人狼狈的模样,嘴角挂着畅快的笑。
“展昭,白玉堂,没想到还是会遇到你们啊!”待一切都收整好之后,坐在椅子上,黑衣人看着对面开封府三堂会审的架势,不由得拿着毛巾笑了起来。自己那么想要躲避这两个大侠,结果还是被人家给抓到了。不过这么损的主意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他们之手,那难道是公孙先生?据江湖传说,他是个十分腹黑的人。不过,他不是一个儒雅的书生么?兽夹这样的乡野之物,他又怎么会用到?虽然嘴上笑着肆意,但只有天知道黑衣人的心里是如何的纠结。
“没想到没关系,反正现在我们是碰在一起了。不得不说,你还真的让我们看了一场好戏!不过,妙手空空,你这个小偷跑开封府大牢做什么?难道真的像我们猜测的一样,是和那个采花贼有关?”抱着膀,白玉堂的语气不是特别的好,看着黑衣人的眼神,也带着一种不善。虽然说都是江湖上的人,都是洒脱不羁,而他自己也干过偷东西的事情,但是对着眼前偷盗世家的头子,他是真的没办法有什么好感。
“咦,你们怎么知道我来是因为花冲?”对于白玉堂不喜的态度,妙手空空已经习惯了,除了几个朋友,江湖上就没有喜欢偷王之王的,都深怕自己把他们的东西给偷走,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对于开封府的人知道自己来是因为花冲,他就有些惊讶了。难道他们对花冲用了大刑,让他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可是,他也仅仅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知道自己要过来看他啊!
“呃,这位……妙手空空,开封府从不曾对犯人用过大刑。我们并不确定你会来,只是从花冲那里得知你的身份,对你进行了防范而已。”虽然第一次见就这样的态度对待别人有些不好,但展昭对这位司空家的人质疑开封府的公平公正,是着实有些不悦的。所以,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十分郑重的看着那位妙手空空,那种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正气和坚定让这个看惯了世间丑恶的小偷有些心惊。
“好吧,是我多想了!我就说么,有包青天的开封府,怎么会对犯人施以大刑呢?”躲避着展昭的目光,妙手空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坚持。“不过,我特别想知道,今天这门外的阵法还有那地上的兽夹,到底是你们开封府谁布置的?先不说主意怎么样,光是对人心里想法的猜测,就已经到了非凡的程度了!”瞧着对面坐的三个人,妙手空空只对坐在中间的那个不怎么认识。看着他和自己一样瘦小,长得白白净净,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于是就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希望有个突破口。殊不知,他这副模样,看在柳长兴的眼里简直都要逗死,正强忍着笑意,装作很酷很严肃的模样,等待着旁边两个人对自己的介绍。
“你难道不清楚么?你刚才在门外见到的都是出自这个家伙之手!所以看他没有用,就是他给你下的套子!”白玉堂看着妙手空空那小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小瞧柳长兴?你可知道这家伙除了不会武功、总是被人抓走之外,那小脑瓜灵着呢!唉,不过就前面这两点就更自己操心了,一不注意就被人偷走了,就算有十个四品带刀护卫也不够用啊!
“什么?是他?”想着自己刚才那狼狈的模样,妙手空空直接就跳起来站在了凳子上。没跟自己开玩笑吧!就这么个小家伙,瞧着连弱冠之年还不到吧!自己以为他只是闲着无事过来旁听,或者是哪家勋贵的公子跑到开封府来玩,没想到自己刚才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没错,正是在下。久仰妙手空空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光是那翻的漂亮跟头,就让我等自叹不如。”站起来对着妙手空空拱手,柳长兴脸上的笑容终于抑制不住了。而他夸这贼头还不夸别的,专夸那并没什么用的跟头,真真是让人红了脸,又羞又臊,羞愧自己没有看出来对方的真实水平,也为连这么个孩子家伙都比不过感到臊得慌!
“那估计我的事,也是你从花冲嘴里知道的吧!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你玩儿死?”有这么善于猜测人心的人在开封府,妙手空空也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盘起腿坐在椅子上,他也不再担心别的,只是害怕花冲栽在这个人手里。那个人虽然看起来精明,但实际上挺傻的!心思有的时候直的跟一条线一样,怎么转都转不过来!唉,如果要是自己早知道他会因为情伤干出这样的事儿,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样的场面了!
“怎么会被玩死?偷王说的也太过了!我和花冲,现在也算是朋友!”觉得妙手空空将自己讲的太过吓人,柳长兴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话。
“既然是朋友,那为何这般拦我?”听着柳长兴的“朋友说”,妙手空空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俗话讲,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那为何开封府对自己到来这般防卫?
“就算是朋友,我也不能看着他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们并不清楚偷王是来干什么的,所以也只能多加防范。今天你只是来看看,我们也只是设一些没有什么性命之忧的陷阱;明天如果你想要劫狱,那应对你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司空家在这方面一向是声名在外,我们也不敢不早作打算。”听到眼前之人的问话,柳长兴不禁笑了,但随后却又义正言辞起来。私人情感和公事是不能相混的,难道这点子道理偷王都不懂?还是,在江湖,根本就没有这么一说?想到这,柳长兴带着疑问看了看白玉堂,随即就得到一个脑后勺。看来,这家伙也是性情中人,不止一次为了“朋友”,触犯律法啊!
“好吧好吧,开封府的人就是会一套一套的,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嘴巴堵上!不过幸好,我也没打算真的劫花冲那家伙出来。他糟蹋了那么多姑娘,现在经过牢狱之灾后,肯定是想明白了。这样我就算救他出来,他估计也会心里自责死,根本没什么用处!”摆摆手,妙手空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弱爆了,连个比自己小的家伙的话都没办法反驳!但也没有办法,人家说话在理,这采花和偷盗的本质就不一样。自己作为一个小偷只是拿了点小财,挑的还都是肥的流油的大户,根本不碍什么事;但他作为一个采花贼,欺负的都是名门闺秀,那样却是毁了人家一生!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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