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玩具快乐一些,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快乐!绝义的心中给自己异常的举动找着借口,但他不知道,这其实只是欲盖弥彰。而被解开绳索的欧阳春倒好像明白些什么。他在南漳的时候就懂了些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
“放开我,你不怕我跑么?”揉了揉有些青紫的手腕,欧阳春走到了绝义的后面,看着他消瘦的身子,突然有些不敢往前。
“你跑了,我抓回来就是了,为何要怕?”对于这种问题,绝义向来都是不屑于回答。只是这一次,他却破了例,回过身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眨了眨。
很不一样……绝义伸出手,想要摸摸欧阳春棱角分明的脸庞。自己学了易容术后,可以说,面目柔滑的没有一丝棱角,眼神更没有这么清亮。根据身份的变换来转变自己所需要的模样,让他好像久违了这样显露本质的目光。
“咳咳!”
瞧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忘乎所以的二人,子虚轻咳了两声示意,打断了绝义的思绪,也打断了欧阳春的回忆。
“首领,湘君传信来说,有要事禀告。您看,是不是……”不是子虚想要做电灯泡,只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真的不想让自己的首领也步上老庄主的道路。过了那么些日子,自己才给老庄主报了大仇,揭开了他死去的迷雾。如果首领也跟着陷了进去,那老庄主这一支,可真要湮灭于这尘世了!
“湘君?我这就去。”虽然绝义几乎对所有的事儿都不在乎,但他好歹还经营着这么多人的生计。就算不为自己想,他也要为跟着自己的属下们多多思量。而玩具,想着自己刚才的动作,绝义觉得自己有太多需要计划。如果只是玩具的话,自己为何想要完完整整的感受他?如果不是对他有想法,那为何又怎么都舍不下?
“绝……”看着绝义健步如飞的离开,欧阳春伸出的手想要挽留。只是那话刚刚到嘴边,就被一旁站着的子虚截断。
“欧阳大侠,如果你不喜欢我家庄主的话,就不要再挽留了。我家庄主看着孤僻,但还没到缺了谁就不行的程度!”子虚的话十分坚硬,冷冰冰的,和他的笑脸完全不搭。只是那话语中的在意,却丝毫也没有掺假。
“子虚,你这是何意?我……”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首领重蹈老庄主的复辙。如果你不想和我家首领在一起,就赶快滚蛋!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首领找到你!但如果你想要留在首领身边,就最好死心塌地!自由?那是在首领允许后,你才有的权利!”翻了个白眼儿,子虚看不得这些有着豪侠之称的人磨磨唧唧,更鄙视那些所谓性情中人的江湖侠气,所以他会选择为了报仇和庞统一起布局,即使牺牲再多江湖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着子虚跟上绝义的背影,欧阳春第一次在这个安静的小村落中感到凄冷。以前专注于逃跑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有机会逃走却又不想离开!绝义,我到底该那你怎么办?
漫天的黄叶在秋风吹拂之下掉了一地,而欧阳春的追妻路,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将军,咱们这么和大部队脱离,先回到开封府真的好么?按照规矩,您可是要在城门口被文武百官迎进城里的,到时候他们等不到人……”在繁华的汴京城外,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慢慢的穿过了这个由众多青石垒成的城墙。他们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非同一般,精壮干练好像来自沙场。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声白色长袍,银线勾勒的图案在名贵的云锦之上弯弯绕绕。如果不是正巧有阳光扫过,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斑斓,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是会以为这是见普通的白袍。
“破军,你是越来越啰嗦了!我不过是先进个城,有什么好担忧的?再说下去,我就把你留在外面,让你和那停驻在一百二十里开外的大军一起守营!”驾着马,男子来到了汴京城的官道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从内心就觉得欢喜和满意。有多长时间没回来了?自己好像都有些记不清了?
飞身下马,男子将缰绳交到了身后穿着劲装之人的手里。然后就从袍袖中拿出了一把竹骨鎏金的扇子,唰的一下打开,在街上漫步,完全不管后面人的脸色是多么的苦。
“将军,既然回来了,那咱们就回府去看看吧!在路上逛,如果遇到什么熟人,被认出的话,那岂不是罪同欺君?”手里同时牵着两匹马,还要在人群中行走,对于常人来说应该有些困难,但对于劲装男人却很是轻松。由此看来,此人的驭马之术非同一般,即使是这两匹性子只是看着就十分激烈的千里马,在他的手里也如同乖巧的兔子一般。只是,尽管如此,男子还是觉得有些心烦。只是因为他的主子,自家的将军,想要在这早八百年没回来的汴京城里游玩。
“你啊,就是瞎操心。以后在我身边最好不要多说话,要不然我把你给赶回去!”一向独断专行惯了的男子听着属下唠唠叨叨的,一个回身,就用扇子切断了劲装男人手里拿着的缰绳,然后对着他的脑袋就是打了一通。好似如此这般,便可以解他心头之乱。多年未见,即使他面色不改,通信常在,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即使家中老父仍旧健在,面对着喧嚣的城市,长久未归的家里,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塞。
“将军,咱们的马!”男子挨了教训,自然是不敢再多言。只是看自己在西北精选的好马,就这么被主子给放走,着实觉得有些可惜。
“没关系,丢了,我们就去开封府找包大人!想来他会愿意为本将军做主!”明明是自己动手放开的缰绳,在男人的嘴里就说成了丢失,可是看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身后的男子呢,在他这么解释后也悄然的闭上了嘴巴。这回被赶走的是那西北的好马,下一回被赶走的谁知会不会是自己?
于是,两个人就慢慢的走在了汴京城里,穿过了不知名的小巷,踏上了弯弯的拱桥,尽情的欣赏这完全不同于西北的中原风光。只是,在二人快要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却被不远处奇特的画面给吸引了视线。
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在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面前跳舞,边跳舞嘴里还哼着歌谣,奇怪的动作让人不禁发笑。
“将军,这个人是在干什么?他不会是脑子有病吧?”瞧着这小巷子里就他们两个人,破军是在不清楚这个跳舞的少年在搞什么名堂。只是瞧他穿着打扮,也不似疯子或是傻子,只不过那头发盖住了面孔,却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他哪里是有病?这个人可聪明着呢!”将摇着的扇子刷的一下收在手里,放在手心敲了敲,男子望着那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一身华服、恨不得别人不清楚他有钱的人,嘴角微微挑了挑。还真是有趣的人啊!专门在这里守株待兔么?看着那跳舞少年发丝间露出来的晶亮的眸子,还有那时不时的撇着华服男子的视线,男子决定继续看下去。结果,不出他所料。
“将军,那个小子是个偷!我们用不用……”瞧着在华服男人跳舞的时候,站在一边帮忙的干瘦少年瞬间就拿走了男人的钱袋,破军眼睛瞪得有些圆。身为飞云骑统领,常年征战沙场,面对风霜刀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偷偷钱。只不过这么明目张胆?他就不怕有人发现?
“管他做什么?这都怪那男人心性贪婪。如若不然,那小子又怎么会有得手的机会?”将扇子放在身后,男子和这被称为破军的男人悄悄的跟在了干瘦少年的后面,瞧着他绕了几圈把银子分给之前合作的乞丐,然后又到酒楼点了一桌子的菜,略微的有些无奈。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吃?这饭量都快赶上我们西北军中的大汉了!”坐在少年的旁边,男子和破军只点了一壶茶水,一盘点心。然而,这两者的价格却要比隔壁那满桌子菜还要高点儿。只是对待这样奢侈的东西,男子也仅仅是尝了一口就不再动,剩下的都被那破军吞咽,姿势好像牛噍牡丹。
“是啊,他这饭量,倒是有些看不出来!”把玩着扇子下温润柔滑的扇坠,男子眉眼弯弯。自己在这世间见过太多的小偷,但还没见过这偷钱大部分都给了乞丐,剩下的就只是为了吃一顿饭!而且看这少年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更不像是饿的三天没吃饭,那为何要行这偷蒙拐骗之事呢?还真是让人想要探探。
“将军,他要走了,我们跟着么?”看着干瘦少年一个人干掉了一整桌子菜,破军除了羡慕就只剩下惊叹。相比之下,他和自家将军出来了这么半天还没吃上饭,到了酒楼,却只要了一壶茶水,一盘茶点。真是可怜~
“当然要。很久没回汴京了,竟然在这里发现这么个有趣的人,怎么说也要看看!”拿着扇子,男子跟在了少年的后面。一路走、一路看,三人最后来到了一个馄饨摊前。瞧着这少年刚刚吃完没多久,就又在馄饨摊要了一碗,破军除了表示无力,也只能和男子站在一边,心里充满艳羡。
“等着,我们看看好戏!”突然间,男子说了这么一句,让瞅着馄饨有些犯馋的破军抬起了眼。
“怎么了?”望着那碗被端到客人面前的云吞面,破军把嘴里的口水咽了咽。虽然他身经百战、千锤百炼,但在如此放松的环境下面对着香喷喷的饭,在不得不忍耐的条件下,还真是有点小期盼!
“看那边,苦主找上门来了!”下巴微微一抬,男子摇着扇子,等着看将要在眼前上演的好戏。那率领着巡逻捕快的张龙和赵虎,虽说武功差点儿,但都会办那么一点儿案。更何况他身后跟着的是直接受害者,这刚刚过了一个时辰,想来对于欺骗他的人,印象更应该不算浅!
果然,在张龙赵虎的带领下,那个被称为钱进的员外找到了少年。只不过这时他被偷的银子,在吃完大餐和馄饨后只剩下了两钱。而就在钱员外听到听完他花言巧语、理直气壮的辩解之后,这少年报出来的名头,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张校尉、赵校尉,我是捕快房里的柳长兴啊!”同为官府中人的身份不仅让张龙、赵虎惊讶,更让破军和男子吃了一惊。
开封府的人?这少年竟然是开封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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