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紧闭,刑厉坤焦躁地蹲在台阶上,守着丈母娘,等着媳妇儿,烟头火星深吸一口就烧掉半根,没一会儿功夫,脚边就戳满了烟屁股。
刚才打过去十几个电话,宋谨一个没接……
刑厉坤的眉眼罩上一层浓重的阴影,无声挫灭了手里的烟头,在指肚烫下一道焦黑色的痕迹。
宋谨到家将近中午,跑出一身大汗,远远看见家门口蹲着个人,胸口像被人砸了一拳。
他没见过这样的刑厉坤,这人哪怕在‘光明小区’满脸淌血地给人按住,也挺着脊梁勾着唇,天生自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爷样,现在像是给人放了气,又蔫又颓的,脸色阴得乌云滴水。
刑厉坤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可这一回,他是真怕了。
怕宋谨两难,更怕宋谨觉得他不如亲妈重要,说要一拍两散——宋谨就是他的七寸,是他连自个儿都碰不得的软肋,他能赢宋谨么?
这人早在他心里扎根生芽,拔出来见血带肉,他受不了,他得疯,甚至想直接拦住宋谨,把人绑了藏了,没日没夜狠狠操干,直到两个人变成藤树,纠缠得根深叶茂,相拥着枯萎老死。
宋谨走近了还没开口,就被刑厉坤用力扣进怀里,一双铁臂几乎把他拦腰折断。
刑厉坤竟然在微微发抖,“宝……”
那一声沉重而嘶哑,喊得宋谨鼻酸。
宋谨轻声安慰着他,“早晚有这么一天的,我能扛过去。”
“不分么?”
宋谨坚定道:“不能分。”
就这么三个字,刑厉坤的心不乱了,野火骤熄,冰川消融。
宋谨说:“等急了吧,我手机落酒店了……”
刑厉坤把嘴唇紧紧贴在宋谨脖颈上,像是在磨自己的命,好半天才松开人,“别和咱妈死磕,她身体不好……你多哄着点儿,她要是动手,你就跑,跑我这儿来。”
不管是扫帚掸子还是大菜刀,老子帮你扛,绝对不让你掉一根头发。
宋谨没忍住笑了,你当是你们老刑家粗暴执法啊?
“放心吧,我妈不打人,要打刚才就先揍你了。”
他话音刚落,院门突然开了,宋秀芝头发蓬乱,眼睛肿着,面无表情地说:“回来了就进来,我有话问你。”
她扫到俩孩子拽在一块儿的手,眼珠子被烫到似的颤动,想象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刑厉坤原本要跟进去,宋秀芝啪得甩上门,差点儿拍平他的脸,刑厉坤侧耳凑在门上,想听里头的响动。
没想到母子俩直接进屋,啥也听不着了。
宋谨一路走一路看,看着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院子,慢慢红了眼圈——
他们家歪了好几年的下水槽换了新的,停小三轮的侧墙装了遮雨棚,每次出屋容易崴脚的那个台阶,也给悉心地拿水泥抹成了缓坡。
这都是刑厉坤干的,宋谨工作忙,他就替媳妇儿尽孝,仔细地照顾丈母娘,每次来拎着大包小包,再把家里爬高上低、肩扛手挑的活儿全干了,一个人开三小时车来,再开三小时车回去,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他爱宋谨,就拿宋谨的妈当自个儿的妈,不砸大把的钱,不说花言巧语,这份用心是装不出来的,刑厉坤是用心窝子里最热乎的温度捂着宋秀芝,是用对亲人的方式去对她好。
就因为这样,宋秀芝没法铁石心肠,没法厌弃刑厉坤,哪怕她听到程悦那些混账话,第一反应也不是怪他勾了自己儿子,而是冲上去拦着,怕刑厉坤发狠惹事。
宋秀芝盯着客厅墙角新添的空气加湿器,心里五味杂陈……
宋谨从小到大没让她失望过,是这一片孩子里出了名的听话孝顺,可这一回她真的没把握,她目睹宋谨跟刑厉坤说话时的眼神和表情,心就落到了谷底。
宋秀芝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谨垂着头说:“过年那会儿……”
原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俩孩子眉来眼去,还睡到了一个屋,都是她首肯过的。
宋秀芝的手有些哆嗦,努力稳着情绪说:“那也不长,趁早分了吧,俩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出路?能扯证吗?能生孩子吗?没有这些,等你们三年五年的过了热乎劲儿,还是要分。”
宋谨抬眼看她,“妈,您觉得结婚生子就能过一辈子吗?”
宋秀芝浑身巨震,苍白着一张脸憋着眼泪。
宋谨瞬间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话能说吗?!宋秀芝当年结婚生子,兢兢业业地维持一个家,可他刚上小学,那男的就和厂子里一个小秘书好了,离婚这么多年没再来看过他们一眼。
这事儿是宋秀芝心底的伤,她这辈子都没再婚,今天却被宋谨翻出伤口,鲜血淋漓地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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