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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湛低声叹口气,一手覆在他背上,另一手轻轻揉捏他后颈,哑声道:“小坏蛋,你哭什么……”

闻言,洛珉啜泣声更大,泪黏黏糊糊在他胸口湿了一大片。

“是……我太坏了……”他呜咽着哭,声音里也带上潮湿,更用力地往沈时湛怀里钻,“你不能不要我……是我笨,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洛珉光着两条腿,在他怀里哭得瑟瑟发抖。沈时湛多大的火,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压着。他用力使怀抱更紧,拥着洛珉回了卧室。

上了床他倒是不哭了,垂着红红的眼睛抽噎,握着沈时湛手不放。沈时湛怕他着凉,又拿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了,才开始算账。

“知道错了?”

“知道了……”

“错在哪?”

“我太冲动,就算大哥那样跟我说,也应该先问过你再……”

沈时湛脸又拉下来了,“再说分手?”

“不是……不是……”洛珉眼睛红,鼻子红,嘴唇也红,偏偏又怕沈时湛生气,急的要命。

沈时湛把他汗湿的刘海捋上去,回身在床头柜抽纸巾给他擦了脸才道:“不急,慢慢说。一整晚的时间,足够你认错。”

洛珉刚想抿嘴,沈时湛就冷声道:“不许委屈。”

他不看沈时湛了,乖了片刻,就忍不住转眼偷偷瞟床头柜那边儿。沈时湛跟着他看过去,发现刚抽纸巾的时候,碰倒的是瓶奶。

“这什么?”

洛珉不说话,沈时湛气笑了,“来分手还不忘带瓶奶喝,你真行,洛珉。”

“不是……这个,是你上午叫人送饭拿过来的,我……我……”

这回轮到沈时湛说不出话了,自己派别人送过去的,他都舍不得喝。又想了想这个小可怜,手里拿着牛奶一路过来,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心又软成一汪水。

他心道这么着不行,不狠心治一治洛珉,下回碰上事儿,他第一反应还是和自己撇清,狠心道“没出息,是不是抱着奶一路哭着过来的?”

“……没有。”

沈时湛没接话,洛珉顿了下又低声道:“只有在你跟前,我才哭……”

“也是,只有跟我,你才分的着手。”

洛珉被他一句一个分手刺得心口疼,可自己没理在先,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垂眼听着。

说罢,沈时湛跟洛珉紧挨着躺下,侧着身子,从被子外面把人抱了满怀,“以前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监管不严……”

“才不是!”洛珉听他这么说,一下子不乐意了,“怎么能怪你?”

沈时湛低头在他唇上安抚性地亲一口,看着他眼睛认真道:“你担心,也没有用。只能想办法解决,而解决问题,你又帮不上忙,还不如不说。”说着,拥着洛珉的胳膊收紧,眼神又有些发冷道:“我还真没想到,你有骨气,上来就分手。”

洛珉自知理亏,脸贴在他颈侧不动,听他教训。

“以前我说公开关系,你不愿意,我只当是你太小了,害臊。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不肯做一件事,多半是对另一个人不满意,没信心。”

沈时湛含沙射影,说的另一个人就是他自己,洛珉怎么会听不出来。话题偏了,自己头上的罪名也越来越重,洛珉忙抬头表决心:“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我一开始以为你不是认真的……”

沈时湛挑眉:“那不还是对我没信心?”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知道了你的真心。”洛珉脸红了,“知道你真的喜欢我。但我还在上学,不好跟家里说。就想着不着急,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不在这一时半刻……”

沈时湛被洛珉的“日子还长”取悦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洛珉心里怎么想的,只是从没听洛珉亲口说过。眼下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抓住,让洛珉说出来,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许个明朗的未来。

“喔。”

洛珉看他还是淡淡的,不知道他究竟还生不生气,只能顶着羞表白:“我喜欢你,特别,最喜欢的那种喜欢……”话说出口,洛珉觉得也没有那么难为情,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环住沈时湛肩膀,看着他眼睛继续道:“刚才,是我不对。以后无论什么事,都该和你一起面对。我只记得我爱你,却忘了你也爱我……对不起。别人,还有你,总说我还小,外面还有很多精彩的风景没有见过。我却不想去。在你身上,就能体验那多出来的十二年,是什么样的历程。以后的日子,也想跟你在一起,看看十九岁和三十一岁,二十岁和三十二岁,二十一岁和三十三岁眼中的世界,究竟有什么不同。也许是不同的,但那不同,肯定也是非常美的差异……”

沈时湛堵住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了,唇舌从未有过的急切交错,洛珉也热情地迎合上来。仿佛灵魂要在这个吻中被混合再分成两份,从此存在于对方的存在,喜怒爱恨,息息相关,生生相付。

第三十章

心结解开,两人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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