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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歌点头，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导演叫了另外一个人进到房间里，大门重新关上。

几分钟后，谢安歌起身去了厕所。厕所的位置在出门左转的走廊末端，这个时间点，这个楼层里，也只有他们几个在活动。谢安歌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快步赶了上来。谢安歌听到了，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走到了厕所了里面。

那人也跟了进来，从洗手台的镜中看去，他正站在谢安歌的背后。双手插在兜里，两眼还在打量着谢安歌。

“你有什么事？”谢安歌问道，伸手到洗手池的水龙头下方，水声让这个安静空间里的紧绷的气压，稍微舒缓了一些。

“你知道我是谁么？”那人问道。

“我知道你不是铭盛的。”谢安歌仔细的搓洗着自己的指缝，刚刚的那办个小时的试镜，让他手心上出了一层薄汗。

“你好，出于礼貌，我向你介绍一下自己。”那人说道，“我叫许郇，是个演员，的确不是铭盛公司旗下的。”

谢安歌回头看他，点点头道：“你好。”

“那么，出于礼貌，你能告诉我，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么？”许郇说道，双手插到兜里，从后方的站位，走到了谢安歌的右手边，也就是靠近门的方向，微微显现出一点威慑感。

谢安歌苦笑道：“试镜……”

“哈哈哈……”许郇笑了起来，“谢安歌，你在和说我笑话么？陈亦是什么人，让你跟方晨尧一起过来试镜？有意义么？”

“没有么？”谢安歌叹了一口气。

“没有。”许郇凑近了他道，“方晨尧在你进去之后就出去了，鬼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凭你从房间里出来，他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表现的还不错。”

谢安歌沉默了几秒，陈亦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机遇，但前提是，他要比面前的这两位影帝表现得更好，更让导演惊喜。说实话，他并没有这个自信。况且是在听完许郇说完这段话之后，知道了陈亦要自己来此的正真目的。

“为什么要放一扇摆设在那儿呢……”谢安歌张张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样的门，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机会的……

“你说什么？”许郇笑了笑，用一只手挡在耳边，示意他听不清楚。

谢安歌抬起头来，冷冷的对他说道：“你的目的呢？”

“我这次也是吃了大亏，谁让我不算铭盛的人呢。人家有监视器，针孔摄像机，而我只有一个小小的窃听器，还不是高清的。导演说完那三个字之后，你们都没有再说过有意义的语句了。那老狐狸也是够精明。不过听到那三个字之后，让人更兴奋了。而陈亦呢？买通了导演的助理，把你排在第一位，把方晨尧排在了第二位，这样排在第三位的我，还有什么机会呢？”许郇说着，“所以，我的目的你应该是很清楚了。方晨尧给了你多少，我十倍的给你。”

“十倍？”谢安歌挑眉，“……可惜十倍也救不了我。”

“什么？”

“我有把柄在陈亦手上。”谢安歌耸耸肩，“你能为了这部戏，给我五百万么？”

“……这……”许郇明显有些退却了，“你这血口也开得太大了吧？”

“救命钱啊，影帝。”谢安歌倒是笑了起来。

“……救命钱我也一时给不起啊……”

“那算了。”谢安歌抽了纸，把手擦干净了。

“喂喂——”许郇按住谢安歌，“你看我这么坦诚的份上，也给点提示吧！这就当个人情，我以后会还你的！”

“导演说的，只是一个类似的属性表现，别真演个白痴给他看。”

谢安歌说完，朝着许郇招招手，便走了出去。

许郇在后头打了个响指，说了声多谢。

谢安歌回到自己位置上，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离方晨尧出来，还有十五分钟左右。陈亦不知所踪，大概跟许郇说的一样，看方晨尧的表现了。

导演说了自闭症，有四个人听到了。陈亦排除在外，从上次广告片拍摄来看，他并不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那么就看剩下三个人的表现了。

从三个试镜的人的年龄外形气质来看，谢安歌并不觉得，导演是要他们演绎自闭症的患者。一部完美的电影除了立意点，商业性，还要考虑大众的接受范围。这位导演前几次取得的优秀成绩，无一不是从票房，口碑，人气，艺术价值，都达到极佳的地步。因而，谢安歌在后面十来分钟里的表现，并不是一个自闭症患者的表现。放大的感知，听觉，嗅觉，触觉，与缩小的安全感，是自闭症的世界。从里面排除掉一些东西，过滤出来的，才是导演需要的适合影片的感觉。谢安歌从小与自己的父亲看了许多影片，相应适合这样表现的剧本形式，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几样。

他挑选了一样，表现出来。离开时，导演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被选中，但是在影帝的注视下，他也不确定，这位影帝会不会表现得比他更好。

☆、归处（一）

五分钟后，方晨尧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有自信。谢安歌看着，心里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滋味。提前被许郇道出陈亦的目的，让他能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保持十分的冷静。但与蓝晨的违约金，该如何，他便不知道了。即使他真的有幸被这位导演看中，陈亦必是不会让他这么顺利的出演这部电影。

谢安歌抱着胳膊，靠在软软的靠背椅上，等着陈亦与方晨尧交流过后，把他从这里，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