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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雷霆是个无情的人，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这种感觉来……已经尽力了，感觉过渡还是有点快，然而现在看着还不能改得更好……等以后我再改改吧=_=，没办法，水平太低……

☆、断绝

他们就这样“如常”地断了。雷霆从未来找过他，也没有提前在校门等他。许如夌觉得，关于雷霆这块儿，他总有些模模糊糊。有些事，他故意不去想清楚，想就这样模模糊糊过了算了。而雷霆，很可能是，完全不在意。

许如夌慢慢从班上的同学口中得知，那个小女孩儿是自己天天去找雷霆的，去他的教室找他。雷霆并不讨厌她，习惯了，反而有点喜欢她，平时也都有点宠着。许如夌觉得有什么字刺中了自己，有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的缝隙漏出来，像沙子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他赶紧不听了，也拒绝回想刚刚听到的话，低头很认真地去读题。

不管怎样，先把高考熬过了再说吧……这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自己。时间那么长，过了一年，去了远方，那些记忆也就落了灰。

戴着眼镜的许如夌其实就像一只灰土土的麻袋，在哪里都是不起眼的。而他平时几乎不取眼镜。他穿梭在来往的学生中瞥见过雷霆他们几次，但没分心注意去看。那一帮子，走哪里都拉风，而许如夌只是往来大众里不起眼的一员。他那么瘦，戴着眼镜矮矮地走过，雷霆一眼就瞥到，但从他匆匆的背影中已经看不到两人的关系。

雷霆觉得那个人还是很识趣的，一点没纠缠，安安分分，识趣得都有点知书达理的感觉了。游戏人间，不过玩玩儿，乏味了自然得换。望了望这个乖乖巧巧抱着自己胳膊的小女孩儿，雷霆心中也有些讽刺——这个小乖孩儿，到时也是得踢的。这么想想，又觉得有些孤独……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现在才孤独。

高三了也就是复习，基本没什么新内容了。越接近气氛越紧张，成绩好的都在暗暗较劲。许如夌绝对算是成绩好的，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一有月考他就紧紧盯着那些新冒出来的同学，生怕以后化为黑马超过了自己。他算是把自己钉死在了成绩上，戴着厚眼镜天天埋在题海里了。这样当然也有好处，年级第一几乎包了。有人好奇一看到他的样子，浑浊的厚镜片，不常与人交流的姿态，就知道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他会高兴、会生气、会耍小脾气……这些样子只有雷霆一人见过。

转眼又到冬天了，这一学期几乎快过完。许如夌穿着厚厚的旧袄子，眼镜上面老是结着雾。冬天太冷，教室还算暖和一点，所以除了吃饭上厕所，他几乎都不出去了，天天窝在教室写题。有人欢呼“下雪了”，死气沉沉的班级活跃了起来，纷纷跑去窗户边。窗子一打开，风一下就吹了进来，冷冽冽的。可是窗边的人不在乎，都伸着脑袋仔细看。真的下雪了……夹在雨里，现在还很小。

许如夌放学时，一出大楼，就看见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而下。他呆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滚滚落下。戴着眼镜，流泪也不美，擦眼泪时还要取下来擦擦眼镜。许如夌回家的路上低头想了一下，想起这很像他送他的雪花球里的大雪。……还有一颗雪花球……差点就记不起了。

回到了家，许如夌把藏在柜子深处的雪花球找了出来，光洁晶莹的球面上落了微薄的一层灰，他用手抹了抹，拿起来反倒了一下。里面纷纷扬扬的假雪又下了起来。只看了一眼，许如夌又把它收了进去。他想起还有他藏得很紧的手表……要不要还给他？算了，他要就还他。

他觉得以前那些就算尘埃落定，没有人拖出来，他也便不翻了。

平安夜还是有人送苹果，圣诞节有很多送贺卡的……许如夌总是独坐写题。他可以完全屏蔽外界的人和物。春节还是有几天假的，许如夌窝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过春节，小小的屋，一家子三口人，还是很热闹的。初一家人又要走亲戚，许如夌要用功复习，就没跟着去。他埋在题海里好几天，把假期都过完了。

开了春，感觉心情也过了冬天，有些清新与轻松了。许如夌把知识都梳理了一遍，感觉没什么大问题了，又有些轻松地回想了一遍自己这半年所学。到了这里，成绩算是稳定了——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

最后半年，许如夌算是有序地在复习，在加固。平时还会接杯水，边喝边看书。那个雷霆交的被称为一年级校花的小女朋友似乎转了学，雷霆身边还是一杆子人……这些都不关他什么事。

在大部分人都紧张的时期，许如夌反而有些悠闲的感觉，考试越来越多，但他也应付自如。这样一路过来，最后高考时竟一点压力都没有了。其实很多人到真正高考时都不怎么紧张了——考了太多次，都考成老油条了。答完了题，回校收拾东西。他家离得近，行李他爸用板车就给他拉回去了。高中算是完结了……以后来，也不会待太久。

几乎没什么娱乐的许如夌，考后竟然去书店租了几本小说，回家看了起来。家人见他如此，也不说他，只由着他。过了三天，可以查成绩了，许如夌没有电脑，网吧也没去过，就想等填志愿时去学校查。又过两天，到了去学校的日子，许如夌早早去了，进了微机室查成绩。果然不错！上一类妥妥的。许如夌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透出了些微满意。

这不算真正的填志愿，只是发书。许如夌想，等走了微机室也关了，没有电脑可不太好办，不如现在干脆填了。他跑到天台上坐着，手指翻着书页，眼神很认真。

他不会回去和爸妈商量，就像他跟过一个男人也没跟他们说一样。

很厚的两本……要翻起来，也颇费力。许如夌一手拿书，一手执笔，快速地浏览起来。他可以学得这样好，其实是很聪明的。很快他圈出了一些学校、一些专业。到了最终确定，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许如夌站了起来，撑了个懒腰，弯腰捡起了书本、笔，开始往楼下走去。

长长的楼梯道，许如夌耐心地下了一道又一道。最后一个楼梯间，下了就是一楼，许如夌看见了守在口上的雷霆。没有很多人，就只有他一人，斜靠在墙上，山一样挺拔，令人不可忽视。许如夌只看了他一眼，就打算低头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已经过了好几年，具体那时候是怎么搞的我也差不多忘了，如果有写的不对，在评论里告诉我啊，我再改

☆、如此纠缠

在他就要跨过时，雷霆侧了一下身子，挡在了楼梯口中间。许如夌心跳了一下，但还是低头，妄图想像灰鼠一样钻过。

雷霆没有动作……许如夌躲过了。正在他轻松一口气时，雷霆反手一把抓住了他。许如夌控制不住地猛然抖了一下，而后站定了。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眼神都没动。“我家有电脑，去我家填。”雷霆说。许如夌眼神快速地闪了一下，点了下头，道：“我回家问问他们，过几天去。谢谢。”说出这句话后，他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只要走出这里，他就会立马去填了志愿，去他家，用不着。

雷霆退了一步，侧脸来看他。许如夌戴着浑浊的眼镜，低眉顺眼的样子，灰扑扑的。过了这么久，希望他看不出他的伪装。雷霆的确看不出，但也不代表许如夌可以逃得过，他伸手摘了他的眼镜。“去我那里，信息给我。什么时候想好了，来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填好。”许如夌下意识就想推辞，但更快强行地止住了。他快速地运转着大脑，思考着更好的说法。但雷霆圈住了他。他像以前一样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强行带着他往外走。许如夌唯唯诺诺地跟着他的脚步，低眉又顺眼。他没有眼镜，只有茫然睁大着双眼，低头仔细看地面。他勉强磕磕绊绊地跟着雷霆的步伐，还是自己绊了自己一下。雷霆终于肯停一下，扭头看他：“怎么了？”许如夌看了一眼他手里，很小心地说了一句：“眼镜……”雷霆抬了一下拿眼镜的手，像是才意识到一样，说：“哦！”然后又给他框上了。他又开始带着他往外走。只要出了学校，校门外就是车，上了车，就什么都晚了。许如夌思维极速地运转着，想在出校门之前想到一个最好的办法。浑浊的眼镜就像障物一样，让人看不清他心思。“雷霆。”许如夌很镇定地出声。“嗯？”雷霆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我们邻居说了电脑可以借我用一下。你家挺远的，来往不方便，也挺不好意思的。”他最后一句说得极客气。他摸不清雷霆的心思，只好大胆试探一下。雷霆顿了一下，又如常地带着他走了，连话都没给一句。果然不是念在旧情帮自己……许如夌一边有些心寒，一边却只好再想对策。

哪里有更好的对策……眼看出了学校大门，车就停在一边。许如夌还是乖顺的样子，低着头让雷霆夹着走。只是忽然一瞬间，他猛地挣脱，快速地从雷霆身边跑脱了，冲上行人来往的大街。雷霆怔了一下，再看，那人像灰鼠一样窜远了。他手插口袋看他背影被越来越多的人挡住，最后完全看不见了，才转脚返回。

许如夌……他已是不愿了。

许如夌一气跑回了家，气喘吁吁地。这时还早，家里没人，许如夌自己开了门，进去了，又插上。坐着喝了杯凉茶，才感觉缓了下来。当时跑得急，书却还紧握在手里，没弄丢。许如夌翻开又确认了一遍，才回房放好。怎么办？没办法，只好去网吧填了。

许如夌有点怨恨了，瞎插什么，浪费了用电脑的好机会。

雷霆不是那种纠缠的人，这点许如夌还是可以肯定的。既然他没追上来，那也就是放过了。从此山长水远、你不来，我不往，倒是真的断绝了。不知为何，许如夌隐隐有种安了心的感觉。其实他是怕他的，在刚刚十几分钟。那段日子好像已经离得很远了，明明这么可怕的人，那时竟那么喜欢和他待一起，现在已经有些想不通了……

考得还挺好，是他的预想值，志愿也确定了，只等有时间去填一下了……放松下来，许如夌又想起了他没看完的小说。先玩乐几天，过些日子，去找个兼职，当个家教什么的……有了这成绩当保证，应该会好找很多。他慢悠悠地喝着凉茶，看着小说，日子有点快活。

许爸许妈一听说成绩，高兴地把他的书拿过来，翻来翻去。他们不知道哪所学校好，也不知道选什么专业，只好看着瞎琢磨。许如夌说选好了，第二天就去填。二老也不懂，准备拿着去问问附近的邻居。他们高兴，许如夌也就没阻止，由着他们了。

第二天，许如夌吃着早饭，心里想着还是早点把志愿填了。他正就着咸菜喝着白米粥，有人敲了敲门，出现在门口。许如夌一望，顿时胸口一震！“阿姨好！我是许如夌的同学。我们约好一块儿填志愿的。”许妈扭头看许如夌，他一副呆呆的样子。雷霆礼貌道：“是不是我来的太早了啊，我去外面等一会儿……”他这么一说，许妈赶紧道：“哪儿的话，是小夌吃饭太磨叽，进屋等，阿姨给你泡杯茶。”许如夌见识到了雷霆从没露出过的一面。他站起来，手撑着桌子，道：“我一会儿去网吧就填了，附近就有。”雷霆问：“你填哪儿？”许如夌眼神闪了一下，道：“本地。”雷霆点了一下头，坐下了。“早上就吃这？”他看了眼桌子，又问。许如夌想起在他家吃的那些鸡鸭鱼肉，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心中暗暗想到那时真丢人，还跑去别家吃好吃的。许妈已经端了茶过来，雷霆赶紧双手接住。许妈说：“中午在这里吃饭啊，我去买点菜回来。”雷霆赶紧站起来说：“不用了阿姨，我就和如夌一起去填个志愿，填好了就完事了，家里还有事，中午得回去。”“哦，这样啊……那小夌，你们去填吧。”许妈看着他，雷霆也看着他。许如夌不知道对这个人，到底用什么招儿好，硬来不行，软说不听，真正的软硬不吃。僵持了一下，许如夌认输了，跟着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