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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老头好色，少年轻笑了一声。老头发觉，面上挂不住，便出手伤了他。这一掌，完全没有让着他的意思。少年双眼一怔，吐了一口血。

少年的眼像是黑色的深渊，隐隐带了些杀意。老头心中一惊，慌忙逃走了。

过了三天，才回到山中。只见那女子担忧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她径直走到他面前，深深看着她的眼，俄而，退了几步，朝他深鞠了一躬。他忙不迭伸手扶她。那女子眼中十分冷静，可却有一些如浮冰碎雪般看不透的温和之意。她说：“对不住。”

他才发现身上，脸上有些血痕，他从容的笑笑。拿出灵芝，“你回去吧。”似乎没有一丝不舍的，可脸上依旧从容淡雅，还有些笑意。她心下渐寒，背过身去。

“就此别过，多谢公子相助。”脚步像没遮拦似的，往前走去。没个三两步，被人握住手臂，动弹不得，那人缓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拂了她的一缕碎发，挂在耳际。“姑娘还欠我一个人情。”

有些小算计的，那少年露齿一笑。“你回来，我依旧在此等你。”

☆、登基

昏暗的烛帐里，沉沉的香气，其实早已下了毒。

可怜的老皇帝静寂的仰躺着，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驾崩了。

帐幕的后边露出个人影来。雪白的靴尖挪来，眼底尽是得意。现在这天下都归了我，还有什么我得不到的。尹雪天，我早说过你回到我身边的，迟早的事。

杨虹拍着手一路笑道：“真是贺喜殿下，臣已拟好诏书，殿下只需安心上位，绝无后顾之忧。”

“办得不错，现下你去传召，说老皇帝已驾崩，宣召让我即位，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殿下赏赐，臣只当尽犬马之力。”

老匹夫，这天下，我还能让你再分一杯羹吗？

即日，宫里号呼一片，新殿下虽颇有微词，但位还是稳坐下了。

锦衣玉袍加之于身，美人侍候在侧，群臣俯首唯命是听。

这王位坐得好不快活。

“今日宴请各位爱卿，除了庆祝朕即位，还要倚仗众位共同稳固江山。如今天下如临盛世，有几位功臣朕不得不夸，理当重赏。”

宦官：“杨虹大人沉香七碧十盒，李云杰大人西陇云锦五十丈，龚理开大人田宅两座，源安大人西域美人十位。”

悄声对杨：“陛下赏您的沉香七碧可是稀世珍品，皇上自个儿都没有多少库藏。这等好茶，大人可一定要亲——自——喝——下，下官才好交差啊。”对杨笑了一下。

恰好皇帝也朝这边看过来，虽满面春风，和和煦煦，眼中却已透出杀气。

杨虹心下一凉。却仍俯身道：“谢陛下美意。臣一定好好品尝。”看了看皇帝，已经无法再说什么了。原来，结局原是如此。

三日后，杨虹死于自家宅院，检查时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心脏衰竭，到了大限之期，顶多按上个为国操劳的美名。

碧安国运昌盛，太子即位后，更名明嘉帝。

只是很少去干理后宫，后宫人数一度精简，新帝似乎没有充实后宫的打算。知识知晓内情的人，不怎么谈起而已。

☆、竹里踏雪轻若雾（下）

等她似走过千山万水似的回到家中，手中紧握灵芝。

深冬的雪从屋瓦的缝隙中毫不留情的吹了进来，而父亲，紧闭着双眼。

她跑过去摇晃着他，手轻拍他的脸颊，可他完全没知觉的躺着，蜡黄的脸，骨瘦如柴的样子。还记得小的时候，他背着她上山采茶，唱着当地的民歌。哪怕没了娘，这家都感觉还在的，一睁眼便能看到的带着笑容的阳光的父亲。

已经变成这样了，她不甘心的凑过去听他的心跳，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毫无顾忌，茫然无措地大声吼着，朝着天，朝着毫不留情的人世间，悲凉的吼叫着。

已经没人去理会了，娘，爹。我不要一个人孤单的活下去，你们听得见吗。

她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很久很久，像是被时光遗忘了。

等到有那么一天，他才突然想起那个约定，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