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就这样站着,还不快进屋,也不怕着凉了。”全然不知自己那春光被人偷看了去,沐秀儿只顾着关心那窥看者。
这都有些口干舌燥了,哪儿还感觉得到冷,“哦,我正要进去的,怕你没擦完澡,就站会儿。”张逸总算是回过了神,心虚得不成样:“我这就进去了。”说完,抬脚就走。
沐秀儿不明所以地看着那逃一般进屋的人,皱了下眉后,就去倒水了。
回到房里,张逸已经窝在了被子里。
沐秀儿走到桌边吹熄了灯,再摸到床边坐下,脱了鞋,放下了床帐,这才躺了下去。因为被子里早有人在,钻进去时,很是暖和。
张逸整个人早在沐秀儿靠近时就有些发僵,她只觉得人热得厉害,心又有些发虚,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一下。
“阿逸,你睡了?”平时,两人躺下后,总会说说话,现下的安静使沐秀儿不适应地侧过了头。
张逸这会儿正天人交战中,所谓,月黑风高禽兽夜,这灯也灭了,帐也落了,人就在身边,想试探不挑这时更待何时,可,刚想靠过去,心里又有些怯,不说这样的事,她从不曾做过,万一秀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岂不是弄巧成拙。
沐秀儿见她不出声,努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脸,又轻轻唤了声:“阿逸?”
咬牙下了决心,张逸装着有气无力地轻嗯了声。
听出那声音中带着的困倦,想来今儿镇上这一趟是累着了,如此,沐秀儿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小声说了句:“你是不是累了,我不吵你了,你赶紧睡吧。”便转回了头,闭上眼。
张逸又轻嗯了声,一边小心地控制着呼吸,一边在心里默默数数,她晓得沐秀儿入睡慢,睡眠也浅,只须再等一会儿,让她觉得自己睡着了就好。
待数到九十时,再也不想数了,张逸侧翻过身,眼眯成缝,留心着身边人,同时也偷偷地靠近了些。
果然,感觉到了动静,沐秀儿转过了头,她没出声,眼儿却是盯着看。看了一会儿也不见有异样,只道是这人睡着了,无意识地翻身,于是,轻轻地挪了一□子,让她睡得舒服些,重又闭上了眼。
张逸稳着呼吸,一动不敢动,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心里犹豫着是先翻转回去装装样子,还是直接贴过去。
沐秀儿其实挺累的,她早上哭了那样一场,后来又做针线,眼睛早就又酸又干,这会儿,眼是闭着,可人却清醒得很,就是这毛病,但凡遇上了什么事,再累,她脑子也会一遍又一遍地想着那事,现在,她想的就是这近在咫尺的人。
张逸纠结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再这么拖下去,指不定沐秀儿真睡着了,那就万事皆空了,于是,她先往里翻过身,接着又似睡得不舒服,再次转了回来,这下动作却大了些,头凑到沐秀儿的肩边,人贴过半压在了她的手臂上,两人之间的空隙瞬时没了。
沐秀儿正胡思乱想,听到翻身时也没有太在意,待脖子感受到了热气,手臂传来了重量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人猛地一僵。
张逸这会儿紧张得要死,心跳得飞快,眼闭得死紧,每一下呼吸都十分的刻意。
沐秀儿只觉得湿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的喷在脖子上,有些发痒,有些发酥,还有一种怪怪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也不是没有遇过这样的事,偶尔张逸也会像现在这样,睡时翻身蜷到她身边,可不知怎地,今儿似乎特别的不同,喉咙口紧得厉害,她不自觉地舔了下唇。
张逸看不到沐秀儿的表情,只能静静地等着她将要有的反应,她能感觉到的只有这人在最开始时的那一瞬间的僵硬,偏偏之后又没有动作了,心跳得越来越快,也不晓得是因为这头一次的色-诱,还是等不到结果的紧张。
指不知在何时蜷了起来,指甲抠着床单,沐秀儿拼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事若放在之前,说不定,她就和前几次一样,确定对方熟睡后,去亲亲,抱抱,可现在,想要想到张逸今日的作为,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人有反应,张逸心里有些没底,这到底是想岔猜错了,还是色相不够?想到自己那A-和男人一样的胸,一咬牙,碎了最后的节操,再贴过去些,胸完全贴在了手臂上,强撑着等了一会儿,那头终于有了动静。
眼看不到,身体的感观就各外的清晰,张逸能感觉到身边人气息的靠近,指划过了她的脸,勾起了她的发,轻轻拔到了耳后,耳垂被碰到时,她的身体差点就忍不住颤栗了起来,然后,那人的手慢慢向下,重量落到了肩上,喉咙微微一动,是,她这是要……人紧张得透不过气,前世死前那一天的感觉重又袭来,要不要现在就睁开眼,还是在等等,等她……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身上一重……
沐秀儿伸手把被子拉上,为这人仔细掖好,长舒了口气,被压着的手没有抽离,她重新躺下,头却偏开了些,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
感觉到对方离开后,张逸一下子傻了,发烫的身体凉了下来,此刻,不知怎地,她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禽兽不如’。
第二天,苏大娘一大早就找上了门。
那会儿,沐秀儿刚做好了早饭,听到拍门声,忙跑去开:“娘,您怎么这么大早就过来了。”见到来人,她好奇的问。
苏大娘是去菜园子摘菜时,听人说起顽二回来了,她放不下心,便匆匆忙忙过来了,这门一天,瞧见沐秀儿肿着眼皮子,精神也不太好,立马就忘记了正事,只当是小两口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啥事了?眼皮子这么肿。”她哪里晓得,沐秀儿那句□几乎念了一晚上。
沐秀儿晓得自己眼睛肿,忙心虚地摇了摇头,“没呢,昨儿针线做得晚了,夜里又没睡好,眼皮子才有些肿。”
见她那样的神色,苏大娘自是不信她的说辞,这过日子吵吵闹闹也是难免,她是过来人,虽然心疼闺女,但还是要劝上几句:“傻孩子,这过日子其实呀就这样,有时男人就象不懂事的娃,这大事上你得拿捏住了,小事上,哄一哄让一让,真糟心了你就把他扔边上,千万别往心里去。”
“娘真不是。”沐秀儿见她误会,急忙澄清:“我和阿逸真没吵嘴,她性子好,平日都是她让着我的。”
苏大娘正待再要说,那房门却开了,“秀儿。”张逸揉着眼,松松散散地披着件外袍,就跑出来了,待揉完了眼,看到院子里有人,愣了一下,忙下意识地含起了胸,尴尬地叫了声:“娘……您,您来啦,你们聊我换件衣服。”手拉紧了衣领,干巴巴地一笑,退了进去。
苏大娘嘴角抽了抽,她这把年纪看到男人衣衫不整也不怎么在意,倒是刚才这人那一声,听得她耳根子发痒,匆匆一瞥,想着他那萎靡不振的模样,再看看秀儿紧张的脸,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怕是小俩口感情好,夜里闹腾过了头,才一个两个都这副模样,还真是她想岔了,忙咳了下,说正经事:“对了秀儿,我这么早过来,是要和你说一声,顽二他回来了。”
沐秀儿心跳得厉害,唯恐刚才张逸露了马脚,被苏大娘看出了什么,听她这样说,这才松了口气:“哦,是顽二回来了,我,我晓得的,昨儿,我听阿逸她,她提了。”
苏大娘听她应得结巴,以为她面皮子薄,越发觉得自己是想对了,这没吵嘴,还恩爱得很,这是好事,这样,她更要提醒闺女小心顽二:“原来你早知道了,这样也好,不过秀儿,有些话娘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顽二虽说是学好了,你还是得小心些,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我说,你这几日还是少出门,避着些的好,明明说是出去学做生意,突然又回来,不管是为了什么事,你还是得提防。”
沐秀儿晓得苏大娘的好意,可她想起了张逸昨儿说的话,不免多说了句:“娘,我省得的,阿逸说他是带了媳妇回来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避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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