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以为他担心自己年纪小自作主张,解释道:“家中长辈也是这个意思,祖父去岁就想要我下场了,只不过因着朝廷迁都的事就作罢了!”
谁知杨知禹听了惊讶得眼睛圆睁:“你是说家里人也同意你参加童试?”
林易奇怪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读书不就是为了参加科举的吗?
“这怎么可能呢?到书院来上学也就算了,怎么能让你去参加科举呢?苏大人难道不知道,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怎么能让你去冒这种险呢?”
林易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身份被揭穿,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突然,杨知禹两手握住他的肩膀,俯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贤弟,听大哥的话,你再给苏大人写封信,告知他这事儿的严重性,让他不要冒险做这种轻易会掉脑袋的事!”贤弟满腹珠玑,文江学海,让她去考童试,必定能过,这样下来,童试过了就是秀才,秀才过了就是举人,若是那样,难不成还要进京考状元吗?这样岂不跟戏文里一样了,这可是欺君杀头的大罪啊!
“杨大哥,我怎么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掉脑袋的事儿,我参加童试能有什么事儿!”林易深深觉得自己跟不上杨知禹的思维。
见林易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杨知禹拔高了声音:“怎么不会有事,以女子之身乔装男儿混进书院也就算了,还要参加科举扰乱纲常,届时身份一旦被拆穿,招来祸患,后果不堪设想!”
林易被突然提高的声音震得用手捂住了一边耳朵:“什么祸患?能有什么……”突然止了声,林易抬起头看杨知禹,恍然大悟地道,“……你以为我是女子?”
杨知禹则以为林易终于听进他的话,一脸慎重道:“贤弟,听为兄的,不要做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到时候搭上性命恐不值,再者你今年已经十一,再有几年就及笄了,不宜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以免损了闺誉,尤其是书院里全是男子,男女七岁不同席,整日里和他们呆在一处,终归影响不好,要是……”
“杨大哥!”林易不得不打断他,“恐怕你是误会了,我实是男子!”
“……到时候择夫选婿,若是被人知道了你有这么一段过往,恐怕会招来闲言碎语,况且……”意识到什么,杨知禹猛地停下,而后不敢置信的拔高了音调,“你是说你是男子?”
林易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女子!”
林易虽不知杨知禹怎么会误会他是女的,不过现在知道他是男的,那他的担心就不存在了吧!
抬头看杨知禹,却见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仅没有半分放松,反而整张脸刹那之间褪尽血色,苍白一片。
“…你是说…你-是-男-子?”
林易奇怪地看着他:“自然是男子!”至少表面上是。后半句他敢说出口,只在肚子里腹诽着。
再次得到确定后杨知禹的脸又白了白,踉跄地退了两步,背倚着身后的门,直直的盯着林易那张如玉容颜,嘴里嗫嚅着:“……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明明长得这样妍丽,身子这样孱弱,举止这样秀气……
林易见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隐隐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过了好一阵,林易见杨知禹情绪似平静了下来,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杨大哥,你没事吧?”
杨知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勉强道:“…没…没事…”
见他似乎真的没事了林易才松了口气,只是这会儿又想起杨知禹之前误会他是女子的事,他分了一只眼注意着他,装作不经意道:“不过说来,杨大哥怎么会以为我是女子呢?”
杨知禹听到后,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两年前闯进林易房间的那一幕,耳根子微微发烫,支吾着道:“…愚兄…是愚兄见贤弟容颜生得过于妍丽才有所误会,贤弟别怪罪,愚兄在这给你赔礼了!”说着郑重的给他鞠了一躬。
林易知道一定不止这个原因,只是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再有想到另一件可能的事,他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杨知禹情绪不高,两人只是闲话了几句他就离开了。林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声!
童试又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院试录取者即可进入所在地、府、州、县学为生员,俗称“秀才”,生员分廪生、增生、附生三等。生员经科试合格,即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俗称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
林易在古代虽说读了八年书,可是没有通过童试取得生员资格,不能算是读书人。现代十几年的读书生涯,考试大大小小的也经过百来次,不过在古代,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考试,尤其这还是在中国历史上延续了几千年的科举考试,虽说不至于太紧张,但心里却是好奇。
县试由知县主考,府试由知府(各直隶州的知州、直隶厅的同知)主考。县试、府试的考试内容、程序基本相同,考试内容为四书文、试帖诗、经论、律赋等,并默写《圣谕广训》百字。
这些对林易来说都算不上难,拿到卷纸后没有花太多时间他就完成了,因为是在县衙大堂考,考生每人一张长桌,聚在一处,并没有单独地隔离起来。写完后,林易无聊便观察起在座的考生来,说来,他并不算是最小的,似他这般大的考生有好几个,比他小的也有三四个,甚至有一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这种人如果不是长得小个,恐怕就是所谓的神童了,三岁能诗,四岁能赋什么的。
院试是童试中最关键的一次考试,由学政主持。第一场照旧是些基础的,并不难,第二场是诗赋,不限韵,诗词这类林易算是弱项,当然,如果剽窃古人几句肯定是能轻松过的,不过一来他不好意思做这事,二来记得的都是些流传千古的名句,这要是放在小小院试之中,到时候惹出什么风波反而不好,再有他好歹学了七八年古文,通过院试的诗要求不算高,还难不倒他,这样一来也就没必要做那让自己心虚的事了。
前两场算是笔试,主要是考考生的字,最后一场是面试,由学政亲自面试,一般的,很多人在前两场就会被刷下去。不过林易并不担心,前世今生二十多年的读书经历,若是连这小小府试都过不去,他干脆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县试、府试、院试的所有考试结束后,主考官将录取者的名次排定,以长条形的纸张公布,称为“出案”、“出长案”。县试第一名称“县案首”,府试第一名称“府案首”,院试第一名称“院案首”。如果考生在县试、府试、院试都名列第一,则有“小三元”的美誉。
今天是出榜的日子,学院里放了假,虽然并不担心自己会落榜,不过抵不住苏砚和二丫两个人的厮磨,再加上他也有一点点好奇自己会得什么样的名次,所以就三个人一起来看榜来了。
“公子,您那么好的才学,会得第一的吧?童试第一的话叫什么呀?”二丫边护着他往前挤边转过头对他说,她声音太大,一下子周围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大概是想要看一下是谁这么自大轻狂。
林易真想大喊‘我不认识她’,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只好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天下间才远学胜于我的多得是,便是这衡阳郡,学富五车之人也是不胜枚举,二丫不要妄下断言!”如此那些人脸色才好些,大概是觉得林易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中国历来都是喜欢把喜庆的消息写在红纸上的,自然现在放榜也不例外,林易三人好不容易才穿过人群,挤到放榜的名单前,好在天气还算凉快,并没有出太多的汗。
“唉,好可惜呀,差点就能中个‘小三元’了!”
是二丫的声音,语气里满是遗憾,竟然知道“小三元”,看来刚刚苏砚给她解释了。林易顺着墙上的名单上看去,苏博艺的名字在县试中的第二,府试中的第一,院试中的第三。竟然得了个“府案首”,不过还算在控制的范围之内。
“好了,没得‘小三元’就没得吧,公子我都不在意,你那么在意干什么!”就林易看着二丫嘟着嘴满脸可惜的样子觉得好笑,这要是被她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他故意的,还不知道会被念叨成什么样呢!
二丫不服气地反驳:“怎么能不在意呢,若是公子考了‘小三元’,老爷夫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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