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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昴流さん。”

他征求着昴流的意见，得到了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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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老实人，他是由依父亲大学的后辈。父亲说过，从以前开始，上田伯伯就很照顾他，就连母亲也是上田伯伯替他挑选的……我的父母对我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我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成绩好一点，考上个好的大学，有一份安稳的工作……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我不是没有喜欢过女孩子，我尝试过……十几岁的时候，我看到同班的男生会对女孩子表示兴趣，就跟着他们一起观察和讨论女孩们，哪个可爱、漂亮，哪个将来会是个好妻子哪一个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了……对不起，这个说法有点猥琐。那个时候，我看到女同学的胸不像其他男孩那么兴奋，反而经常会关注一些男孩，后来渐渐发现，我和『别人』不太一样。”

“由依从小就很聪明，任何东西一看就懂，一学就会，而且个性强势，很多男孩都怕她；而我正好相反，要看好几回才会记住，考试几乎都是不及格，正如她所说的，虽然我长的高大，但是我很没出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几次被五年级的学长们勒索，后来被由依知道了，她挥舞着球棒把那些比她强壮许多的男孩们都赶走了……而我、则蹲在地上大哭。”

“高中第一年也是这样，三年级的毕业生逼我去便利店偷东西，我那么干了，结果被抓住了，由依替我罚了钱，还请上田伯伯帮忙，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也教训了那几个毕业生。”

“母亲……她把我带走之后，还没有到家，就在快到家的一条无人的巷子里，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她说，你为什么不能和由依一样呢，那么聪明、那么强悍、那么讨人喜欢，你甚至为什么不如隔壁铃木家的儿子。学习、体育、人缘，没有一样是行的，就因为你是这种没用的孩子，所以那些坏孩子才会盯上你，才让我这么丢人去接你去道歉，还让上田伯伯知道这件事。”

“后来母亲向我道歉了，说她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发泄在我身上，但我知道，那些话是她的真心话。”

成史朗盯着桌面上的那杯咖啡，杯子虽然与他有一些距离，但液体的表面却因为他不断的叙述而时不时发出轻微的振动。

在这家咖啡馆里，弥漫着一股他不熟悉的香味，不是咖啡的味道也不是空气清香剂，成史朗想着自己会对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呢，这些话除了那个人之外，他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味道真的很好闻，让他感到安心了吧。

“高三毕业前夕，有一位学妹向我告白，虽然我对她毫无感觉，但是为了压抑越来越强烈的对同性的……欲望，我还是答应了她，不过一个月后，我们就分手了，因为女孩说她感觉不到我对她的喜欢，而且由依也警告过她，『别碰我的东西』。”

“那个人……我喜欢的那个人，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下大雨的夜里，我从打工的地方回家，在路边看到一只受伤的小狗，看起来奄奄一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家，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人把那只小狗抱了起来，他没有伞，就用外套把小狗裹在怀里，走了，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了，曾经在学校里见过这个人。他是特别录取生，家里承担不起学费，凭着全优的成绩进入了大学。”

“那个人在学校里算是一个独行侠，很多有钱有势的同学都看不起他，所以他的朋友很少。之后有一天，我看到他在照顾花坛，就去搭话，问他那只小狗怎么样了，他说死了，伤太重，没有救活，不过他给小家伙做了个墓碑。”

说到这里，成史朗终于喝了第一口咖啡，稍微有些凉了的咖啡还是很好喝的，可见店长的手艺。

“从那天之后，我就经常和他搭话。我对这个人感到好奇，想要成为他的朋友。虽然他一开始是反感和疏远我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和他成为朋友。”

“越是了解那个人，我越觉得轻松，好像从前背负在身上的那些东西都消失了，他很安静，可以一整天只听我说。有时候，我们两人会一天都待在图书馆，他看书，我听歌，或者去看两场电影。”

“母亲希望我能在大学里找一个女朋友，可能的话，毕业之后就结婚。”

“刚才那个凶巴巴的大小姐不是喜欢你吗？为什么你们没在一起？”

来为三人的玻璃杯中添水的护刃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一瞬间，成史朗的眼神变了。

“我知道由依喜欢我，即使她从来没有说过一次，因为她在等我告白，等我求婚……可是，我做不到。我的母亲也说过，曾经说过，你可以和任何人结婚，但不要和上田家的女儿在一起。不过。”他蓦地笑出了声，是谁的听得出的凄凉。

“在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之后，母亲说的是，你是因为我说过不许你和上田家的女儿在一起所以才想到这个方法来报复我吗？那你和上田由依结婚吧。”

护刃用托盘遮住了自己因惊讶而张大的嘴，然后被神威拉走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的，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时候，我很挣扎，因为我不想和『别人』不一样，不想再听到母亲说『为什么你连铃木的儿子都不如』。”

在接下来的数分钟里，咖啡厅里安静地仿若无人，成史朗并不知道，老板在他讲述之前，就把门外的牌子换了个面。

“我的母亲。”

在让人开始觉得沉默变得漫长起来之前，成史朗终于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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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野口俊之用力吐出了积郁在胸口的那口闷气，在过去的半小时里，他差不多都身处在快要窒息的错觉之中。

“请喝茶，这是游人さん昨天收到的礼物，听说是中国的茶叶，特地让我泡给你们喝的呢。”

护刃放下了四杯茶，乖乖地坐到了神威的身边，店中依然无人，谁让老板还没将那块『休息』的牌子翻转过来呢。

“啊，谢谢Master，那我就不客气了。”朝着柜台那边示意感谢之后，野口怀着期待品尝了一口，这还是他头一次回到中国的茶，虽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但却意外的令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那个哥哥，好可怜喔。”

最年轻的似乎总在担当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的角色。护刃的话自然是引起了野口的共鸣，即使他听到的那些话、某些事在现实中比比皆是，然而听着成史朗的叙述，他的心情还是沉重了起来。

“昴流さん，我们真的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吗……我知道。我明白的……这与『工作』无关，我们无能为力。如果他的家人能接受『真正的他』的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其实，在听他说的过程中，我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因为你们三人都是……是叫做『天龙』的那一方吧，也就是保护地球的正义使者？而Master——麒饲さん应该是『地龙』，想要毁灭地球的那一边吧？”这些都是他成为昴流的协助者之后，一点一滴从皇一门其它人那儿听来的，天野的信中也略微提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