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苗阜黑着眼圈把一个信封交给了王声。王声打开一看,里面整整5000块钱。王声惊喜地笑出声来:“行啊苗儿,速度这么快,不是连夜去抢银行了吧?哦,肯定不是,抢银行也不能就拿这么点儿,亏死了。”苗阜看着王声欣喜的神色,轻轻把脸上的苦涩藏了起来。
前一天晚上,他又去找父亲借钱。老爷子勃然大怒,骂他是不务正业的不肖子,丢尽了苗家的脸。为了让老爷子消气,苗阜在自家门口跪了一夜。天蒙蒙亮,老爷子开门,扔给他五千块钱,告诉他如果再来,就断绝父子关系。苗阜来不及说什么,拿了钱匆匆离去。
苗阜满心愧疚,却不能不这样做。他怎么能让王声去借钱呢?王声脸皮那么薄,做不出卑躬屈膝讨好人的嘴脸来;他也不愿让他这样。他本就该像一块温润的白玉,不受一点尘世的沾染,而自己,即使满身污垢伤痕累累也要把他干干净净地捧在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为了减少开支,苗阜在城郊找了一间出租屋,略微打理就住了进去。王声问起,也只含糊其辞说条件不错。王声并未多心,只当苗阜有本事找到便宜实惠的住处。有段时间西安接连几天暴雨倾盆,苗阜突然好像和老天心有灵犀一般,整个人也变得恹恹的。王声越看越不对劲,三番五次询问苗阜,以为他是生了什么病。苗阜说最近失眠休息不好,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随着暴雨天的持续,苗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王声终于按耐不住,决定去苗阜家看看。
王声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那是一座低矮的毛坯房,连门锁都没上,屋里只铺着一层简易的床垫,作为房间内仅有的家具。苗阜正蜷在床的一侧,几乎要摔到地上。床垫的另一侧已经被从屋顶漏下来的雨水打湿甚至有些积水,而苗阜这边并没有好到哪里,仅仅是水滴少一些而已。睡梦中的苗阜紧紧瞥着眉,呼吸并不均匀,随时都会被滴到脸上的雨水弄醒。环顾四周,整间屋子几乎没有干燥的地方,斑驳的墙皮因为雨水的冲刷更显地异常恶心。房顶正中一盏二十瓦的灯泡并没有给这间阴暗的小屋带来多少光明。王声还发现,苗阜身边放着一个袋子,袋口扎得紧紧地以防雨水漏进去。那是他们明天的演出服。
王声强忍着眼泪把苗阜叫醒,不由分说把他拽出小屋,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苗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一声不吭,眼睛时不时瞄向王声。旁边的那个人又是恼火又是心疼,板着脸看着窗外的大雨,慢慢的竟流下了眼泪。苗阜想去伸手擦,手抬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弱弱地问:声,我们这是去哪?
“家。”王声头也不回。
两人于是正式住在了一起。
王声在城区的房子面积不大,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社团的演出有时候会持续到很晚,二人又要对第二天的台本。夜深了点上灯,对坐在逼仄的空间里,倒别有一种温馨之感。
到了夏天,苗阜喜欢买上一个西瓜放进冰箱,吃完晚饭拿出来一分为二,一人抱上半块,盘腿坐在床上边吃边聊台词。或者是王声倚着看书,苗阜发呆。一次苗阜见王声看书太入迷,悄悄挖了一块西瓜喂过去,王声根本没注意那是什么,感觉有东西到了嘴边,条件反射地乖乖张嘴咬了一口。苗阜被王声猫咪一样的动作萌得心肝儿一颤,嘿嘿笑出声来。王声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头见苗阜一张大脸挡在面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把苗阜推开。苗阜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拿着勺根本没地儿躲,整个人便往后仰去。王声又慌忙去扶,结果自己扑了出去,正把苗阜压在下面。幸好他反应快,赶紧用手臂支住身体。
时间凝结了几秒。
苗阜只感觉王声的气息碰触到自己的脸颊,连带自己的呼吸也紊乱起来。半晌,才出声揶揄:“声声,壁咚都没有,直接上床咚啦?“王声翻身下来,立刻还嘴:“你那前保险杠挡着呢,我可占不了便宜。“
苗阜不自觉摸了摸嘴唇,天知道刚刚他差点儿就吻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作者有话要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曲社也眼看着发展起来。为了给青曲社铺路,苗阜不得不四处奔走。他知道王声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所以让王声安心在园子里打理事务。在外面应酬难免喝酒,大家见王声总不来,就让苗阜代他喝。苗阜酒量不错,可也架不住三天两头的狂轰乱炸。那天苗阜连着跑了两场宴席,人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但酒场上苗阜不敢醉,仍然强打精神赔笑喝酒。酒宴散后,苗阜独自一人歪歪扭扭沿街走着,试图让11月的寒风把自己吹得清醒一些,王声讨厌酒味儿。也不知走了多久,鬼使神差竟走到了青曲社的所在。远远的,那湛蓝色的牌匾下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苗阜想再走近瞧瞧,腿早已不听使唤。只见那人快步朝自己走来,紧接着苗阜感到周身一暖,熟悉的声音伴着温热的气息拂向耳畔:“到家了。”
苗阜醒来的早上阳光明媚,他使劲揉揉眼,伸了个懒腰。酒意已经退去,身上却仍然疲惫不堪。王声不在身边,厨房的方向传来各种奇妙的响动。侧耳去听,滋滋的是煎蛋的声音,嗡嗡的应该是豆浆机在打豆浆,还有清脆的叮当响声——王声这个洁癖晚期到底要把碗碟冲洗几次才肯罢休啊!苗阜仰在床上,身体摆出一个大字,他觉得今天的阳光暖得恰到好处,从来没有这么让人舒坦过。
等了一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苗阜决定去厨房看看。里面的人正手忙脚乱地盛煎蛋,见苗阜进来,嘴朝餐厅的方向一努:“别在这儿捣乱,桌子上有温好的蜂蜜水,快去喝了。”
苗阜像没听见,径直朝王声走过去,从背后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今天演出别去了吧,我跟主办方说一声。你这几天太累了。”王声边说边盯着苗阜苦着脸吃下一片生菜。
“这种活动不是说不参加就不参加的啊,你也知道的。”苗阜摸摸还有些疼的脑袋——那是刚才拥抱付出的代价。“再说了,咱们青曲社刚有点儿小名气,万一出什么岔子可不是前功尽弃了。”
“要是真有什么岔子也你的身体先出。”王声突然觉得心下涌起一阵烦躁,竟然这样顶了一句。
苗阜没吭声。
王声知道苗阜在这种事情上倔得很,只好放弃劝说转向下一个话题:”今晚的压轴说哪段?”
“买卖论吧,好多人在微博上私信我说想听这段。”苗阜想都没想。
“你干脆自杀去好了。”
连早饭都没吃完,王声摔门离去。
上台前,苗阜偷偷在一边看王声扁大褂的袖口。那个人到现在都没跟自己说话。
苗阜不怪王声,买卖论在最后要唱一百多句词,加上还要表演动作,句句耗嗓子费力气。放在平时,苗阜一段唱完都是面红耳赤,要在后台坐好久才能缓过来。现在以他的身体状况,在台上站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还要再来这么一遭,绝对是拼上性命了。
王声在台下不搭理苗阜,上了台却立马换了个人,依旧连捧带讽,把现场的气氛一次次推向□□。苗阜的状态也出奇的好,现挂一个接一个,最后卖布头的唱段竟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下台鞠躬的时候苗阜又瞄了王声一眼,这家伙依旧冷着脸不看自己。
你以为我真的没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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