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你不敬!?”公冶统看着他的惨然,心被狠狠的刺痛
这么年的病痛折磨和此刻的形如废人的心理痛楚让公冶轩失了往日的风度,俊美的面容有些扭曲,他对每日都在询问他身体状况的公冶统怪笑一声:“他们怎么会对我不敬?我是谁啊?我是自小就被父皇你封为储君的太子啊。他们小心翼翼的伺候我的这幅残躯,生怕这副身子在他们面前冰冷僵硬,满门被斩。父皇,你说他们会对这样的我不敬吗?”
那‘残躯’两个字无疑在公冶统听来是最痛心的指责,却对他的话无力反驳
他们两人一步一顿的朝殿外面的花园走去,跟在后面的老太监看的是提心吊胆,时不时的擦擦皱额上的汗珠,生怕这两个万金之主有个闪失
公冶轩双目望这前面的青翠丽景,眼神有些涣散,他像是在对公冶统说话,也像是在喃喃自语:“父皇,你知道吗?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可我现在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接下来的人生会在你刻意的救治下剩下痛,药,残,躺这几个字了,我拥有的文韬武略,将来丰功伟绩像是一推废材一样焚烧在药炉里,我连交全儿骑马练剑的机会都侵泡在了汤药里,你说我这样的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平淡,好似厌弃他毫无生气的人生。
公冶统听后变白的脸色和睁大的双眼看着他,而他不顾继续道:“父皇,你和卿儿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的活着呢?为什么不让我在上次病发的时候死去呢,或许我现在就没我想象中的可怜了!”
公冶统看着他脸上生无可恋的飘渺神态以及被他刚才那番话的刺激到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闷与胸口,又像是在激励他一般,大声斥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说怎么对得起你辛苦怀胎十月的母后,你怎么父皇多年来对你的栽培,你怎么对的起公冶氏的列祖列宗!你这自哀自怜的尊荣是大晋太子应有的样子吗?”
公冶轩慢慢的侧过头看着他,冷笑几声,挣出他的搀扶,踉跄的后退几步,老太监见状赶紧上前去扶,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倒在地,苍白俊美的脸因为多年的愤怒与不甘涨得通红,他不在顾及眼前依旧硬朗的老男人除了是亲生父亲以外还是手握生杀大权万民朝拜的皇帝,他怒不可揭的质问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哈?那为何你们没有给我一副健朗的身子,为何我一出生就与药石相伴?为何我到现在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为何我的生命寄生在这么的不堪一击的残缺上?呵呵,大晋太子?不过是父皇你冠与我的金色头衔,一个漂亮的摆设!”
御花园里花就算是在秋季也是鲜艳夺人眼球,一眼望去仍有百花争艳的势头,更不乏有蜂蝶在上翩翩起舞,让人有一种惬意舒适,可是公冶统与公冶轩的莫名的剑张弩拔的气氛在此场此景中完全格格不入
老太监也被这向来温和有礼的太子厚吼的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前劝和道“哎呦,太子你怎么能对皇上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皇上可是每天很关心太子你的状况啊~皇上,别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太子身子不适才说出那些胡话的。”
老太监的只字片语也没入两人耳朵,他们像是对峙般看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味道
公冶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看着声嘶力竭的他,强忍不住心中的话语,良久,双手负于背后,缓和了脸色,才道出一句话:“让人扶太子进殿安养,有什么闪失,朕拿你们是问。”
来了两个宫人走到公冶轩两侧左右小心的搀扶,在与公冶统插身而过时,公冶轩微微一顿,干裂泛白的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道:“父皇,我很感谢上苍没让全儿和卿儿像我这样是个药物废人!”
待公冶轩走后,公冶统重重的松了口气,他在面对这个儿子的时候总是不能像坐在金殿上果断的帝王,龙袖一挥就将一切烦缘斩去。他独自走到了皇后柳云嫣的未央宫。宫殿里的一切都有人打理,不见半点尘埃。他走到她的牌位前,用手摩挲着她的名字,就像昔日抚着她面若桃花的脸庞。
“云嫣,这是在惩罚朕吗?你生下轩儿就是为了惩罚朕当时的懊悔不已的不仁之举吗?”只有在这无人敢扰的地方,只有在柳云嫣的灵位前,公冶统才会神情苦涩,眼角微湿,表现出一个丈夫失去爱妻的悲恸不已的样子
“朕当时只是被妒忌和愤怒摧毁了理智,听信逆臣谗言,怀疑了这个孩子,没想到会伤你到如斯地步。”
“看着轩儿的那张酷似朕的眉目,更是让朕对那件事追悔莫及。”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新婚之夜,你并未落红···”
“卿梦,怎么了?难得看见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最近遇上了棘手的事?”
醉春楼里,公冶卿梦一身白衣男子便装坐在语怜的房里,正与其执手对弈,只是精致的容颜上看起来有点恍然,听到语怜的话,微微抬头,淡然一笑,执起白子落入黑白交错的棋格中,轻声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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