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个臭小子,我老人家和你相伴多年,竟还比不上玄清那个臭东西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那个混小子徒弟!宝宝,你你,到如今还唤不清我老人家的名讳,却一口一个锦鲤唤的亲热,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太上真人哀怨了半天,见眼前笨鱼那一副我知错的小媳妇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这一切都是那个混蛋玄清的错!混帐玄清,我太上跟你势不两立!”
秦子问现下却是冷静下来,他终是记起这个寄主是谁!是他初生之时,梦境中的那尾小红鲤鱼,他最初的原身。
忽然视野里的一切变得模糊朦胧起来,秦子问知道他要醒了,虽然明知无用,但是,他还是大喊出声:“呆上,我是子问,也是你的宝宝,等我回来,很快,呆上!”
一阵扭曲之后,秦子问再无意识,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是真的陷入了沉睡。
而在他不知道的场景中,那梦中的太上真人,却是化作了一个清雅的青年,了然的看着眼前的空无一物,笑得温柔,“恩,我等你回来,子问,我的乖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
☆、相似的我们(一)
秦子问略显心不在焉的走进凉亭的时候,凉亭的圆桌前已经坐了一人。秦子问微愕,随即哑然笑笑,正准备举步离开,忽地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等等,秦大夫慢步,能请你和我谈谈吗?”
秦子问心下一阵诧异,不过脚下却是一停,直接走至圆桌下,将军小公子的对面,坐下,想了想,他平静开口道:“不知小公子,有何要事要与子问相谈?”
对面的人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秦子问,好半晌,他笑着问道:“秦大夫,不知子卿是否曾有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秦大夫?”
秦子问眉头微皱,淡淡接道:“小公子何出此言?”
魏子卿目光直视秦子问的脸,意味深长的笑笑,“难道不是吗?自从自子卿清醒以来,子问大夫你就不曾在子卿面前露过面,连据说是子问大夫亲手所制的轮椅也是经由他人转交。昨日的尚书府之行虽算得上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可是,子问大夫,也许连你自己都没发觉,不管是对府上的丫鬟鸳儿,抑或是同样初见的我的世兄,楼长风,你都不曾像对我这般,到现在都只是客套的以小公子相称——”说到这里,魏子卿望着秦子问的目光更是热切了几分,他最后问道:“子问大夫,你能否告知我,这是何缘故呢?”
秦子问早在魏子卿说话不久,就垂下眼眸,不言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时,听到这最后一句略显急切的问话,他抬起头来,淡淡说道:“小公子既然有此一问,想必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有此一问?”
听了他的话,魏子卿忽然笑起来,笑得很激烈,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直到笑到后来有点咳嗽起来,他才渐渐止住笑,“不错,子问大夫,你果然是看透了我的伪装,只是不知——”魏子卿忽然用有点阴寒的语调说道:“只是不知,子问大夫,是同那些卫道士一般,看穿子卿的伪装后,不屑与我这小人为伍;抑或是,子问大夫看到我就觉得看到了你自己,那隐在暗处不为人知的自己的黑暗的一面,从而害怕面对子卿呢?恩,子问大夫,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秦子问没有任何表情,眉头也不曾动过半分,只拿过圆桌中间的茶水,默默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深秋,他们两人坐在这许久,又没有唤下人服侍,这茶水按说早该凉了才是,秦子问却是毫无所觉般,只自顾自的饮着。
见秦子问不回答,魏子卿也不恼,径自也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拿在手上,“子问你初来将军府,可能也听说了,我之所以被称为小公子,原是因为我上面还有位长十载的兄长。我初初记事起,身体就虚弱,一直养在母亲身边,不曾离开半步,一直到我六岁的一天,才被允许外出。我虽然从不曾出去外面,却是从小就听着府里的丫鬟小厮们谈论着我的兄长长大的。所以在得知可以出府的时候,我就要求去我兄长所在之处。”
魏子卿一口饮完手中的茶水,秦子问为他续满,魏子卿对他笑笑,接着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兄长,子岚。我到达的时候,他们正好刚刚进行一场狩猎比赛,很多的人,带着各种各样的猎物从森林里出来,就在我努力寻找符合我兄长的人的身影时,我旁边的侍卫大声喊道,‘看,是大公子,大公子出来了’,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一眼看到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骑在马上,身后几个侍卫抬着一只昏死过去的白虎。人群立时疯狂了,大声的叫喊着,争先恐后的把我兄长围在中间,恭贺着。而我,则是被彻底的震撼了,只能呆呆的看着。”
似是想到什么,魏子卿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个很怀念很柔软的笑容,“不知是注意到了什么,我的兄长,他突然做了个手势,然后朝我这里挤了过来,就在我怔愣住的时候,我兄长却突然把我举了起来,放到了他的马背上,然后自己也攀上马背,在一片欢送中带着我骑马回到了将军府。”
魏子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定定的注视着秦子问。良久,复又开口道:“子问,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同我的兄长很相似。”
秦子问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魏子卿蓦地半转过身子,抬头看向天上那轮满月,恍惚着开口:“我的兄长是个很少言的人,严于律己,从不提任性的要求,也不曾有哭闹着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总是一板一眼的听凭父亲的教诲,父亲要求的任何事,他都完美的达成,优秀的不象话。长风总说,有这么个优秀的兄长,我的压力一定很大,被哥哥的光环压着,不知何日才会有抬头之日,呵。”魏子卿自嘲笑笑,“长风只知其一,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外人用自己的角度看到,臆测揣度的,他们从来不知,我是自愿的,甘之如饴,我为有这么优秀的大哥而骄傲!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就这样仰望着大哥的背影,可是,在那个男人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说道激动处,魏子卿猛地站起身,走至栏杆前,手握成拳,狠狠向栏杆击去。虽是木质的栏杆,但这在寂静的夜里,这动静也是清晰可闻,秦子问见状也不阻止,继续坐在那里。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为了一个出现不到半年的男人,我兄长他竟然要抛弃我们,抛弃整个将军府。所以,我在娘亲那里偷听到兄长离开的时间地点后,就赶去了那里。我一直问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似是发泄累了,魏子卿停下击打的动作,虚倚着柱子,“子卿,你知道吗,我那么激动的问他,我兄长他,却只是笑着对我说,‘子卿,你和一直以来随波逐流的大哥不一样,你总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想做的就果断拒绝。对不起,那个人没有我不行,我的话,我没有他也无法存活,他才是我生命的意义。爹亲娘亲就拜托你了,我最疼爱的小弟。’”
说到这里,魏子卿声音暗哑,脸上的神情,很古怪,带点欣慰又带点憎恨,“哈哈,这就是他的回答,这就是我从小仰望的好哥哥好兄长,他说他要去走他的路,我明白,但却接受不了,我这个亲弟弟,在他心里却比不上突然冒出来不过半年的陌生人,我实在是不甘心啊。恰好在这时我认识了芸娘,所以,所以我拿自己做了一个赌注——”
不知是不是这位芸娘触碰到了他的软肋,魏子卿,突然有些颓废的坐回原处,低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夜更深了,一片乌云过来,遮住了天上的明月,霎时,凉亭整个暗沉下来。凉风习习,相形之下亭中的两人更显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相似的我们(二)
突地,一个紫色带点粉的烟火在空中炸裂开来,接着蓝色、橙色、棕色各种各样的烟花争相绽开。这一动静,自是也打破了凉亭周边的沉静。
“哇,后院那里放烟火了,小武你跑快点,快点啊。”一个活泼的小丫鬟边跑边催着后面的小厮模样的人。
“啊,翠儿,你慢点,等等我,我刚才吃得有点撑啊。”
很快,在三三俩俩的人们跑过去之后,这一场短暂的因为烟花而引起的骚动就平息下来。
重新打破的是沉寂许久的秦子问,他轻声问道:“芸娘,芸娘怎么了?”
魏子卿低垂着的头不曾抬起,低低的声音从头下方传来,“我与芸娘相识实在很意外,我一贯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就是怯懦且瘦弱的,加上父亲向来以铁血著称,大哥又是一向洁身自好,所以别说京城子弟常有的恶习,就是烟花柳巷我也从不曾涉足。只是那日,我实在心烦意乱,无从发泄,又正好看到一群纨绔从我在我面前经过,就索性尾随他们去了一处烟花之地,风头正健的兰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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