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贪婪拖拽,魂神陷落沼泽,它无知无觉,听凭召唤迈向那个远方。
可眼前展现,为何是起始之处?说好的纸醉金迷今在何方?
寻寻觅觅,大愿成空。
长久的积怨,一朝成佛。终日徘徊它哭泣,它们相拥哭泣,它们俯望它的皮肉行走在墓地,脚踏枯骨,膜拜神灵,等待重归之日,冥火将一焚九天玄霄!
【二十】画皮做衣
桥岸边的戏子水袖轻抛,虚幻了荒原景象,遥遥的歌嗓,软糯空灵。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她如此唱道,死水般眼眸毫无波澜,即使唱腔仍旧婉转出凄凉,她僵死的面上也再不得颦笑出哀愁欢笑,震天的唢呐锣鼓,凄婉的二胡弦筝。
戏子扭摆身躯,空洞的眼定定望着某个远方,直到烈焰再焚,她的眼中,跃动起火焰。
仍旧在桥栏,仍旧是桥端的石柱旁,公子雪衣,慵懒一倚。
裹着黑衣的女子轻挑眉目低声随那戏曲哼唱,手中忘情水递于面前的亡灵,一壁道:“你怎地又来了?那魂魄你还没找见?”
公子一动不动,他仍注视那方旷野,看那戏班最后一点跳动的火焰湮灭,却眯一双醉人的眼眸,冷声轻笑,别有深意:“缘何不是又来寻谁?”
“啊?”女子好似没听清,她满目疑惑回首望去,递出手中才满上的忘情水时,那亡灵却接了个空,瓷碗顿时倾倒其中汤水一泼半碗,雪衣的公子便是此刻回首,他定定望那瓷碗自女子手中脱落到碎裂,亲见瓷碗摔落全部过程,却无动于衷。桥上的石晕开深色的痕,公子冷笑讥讽:“何必再装,你确定还要再费时间?或说,何事叫你后悔了?”
女子迟疑张嘴,不解道:“少主,你是否何处弄错了?”
“你犯了两个错误。”白玉堂侧头看她,冷漠道,“且不言早先你刻意所做与从未想过的伪装,便是适才你所言两句话,都没说对。以你往日所见,你今日见我初始要问,必然是又遇哪种难查的案,是哪个冤死的魂,你替我寻,毕竟若在常日,人死后魂魄必往黄泉,正常不会轻易思及魂魄不见,可你适才所问,并非如此。然这般便又牵第二件,我从来未与你说过我是何人,你亦从不知情,往日你见我所言定有一句你替我寻,或许在那时你自认在冥界你知的比我多,只因你不知我是谁,只道我无法入冥界问十殿阎王,只好等在黄泉,冥界之口。又或者你演得好……自然,我更信前者。一入冥界,二毁南天门,你事至此反而后悔,是因甚么?”
“少主……我知你身份是因判官大人告诉与我,少主您寻亡魂一事,是当日无常大人相问……”
女子仍要解释,却消声在公子乍起冷笑之中,白玉堂缓缓抬眼,讥诮一扫眼前捡起地上碎瓷无声央着要忘情水的亡灵与始终将脸大半陷在昏暗中的女子,凉薄地一扯唇角,“你又错了。孟婆与我冥界皇族,有仇不共戴天,但凡官职在鬼判之上哪个不知?你既是孟婆后辈,判官如何会将我身份与你说?无常二鬼直属各殿阎王,这不见魂魄便是汴梁城隍亦是一说便知,更何况是十殿?二十年前冥王殒,同一时轮回册上亡灵凭空多出,阎王判官知得一清二楚,断不会就此事宣扬,更莫提是叫无常二鬼相问与你,即便当真无常曾问你,十殿中无常不过二十人,待我一问便知究竟是否有此事……你还有何要辩?”
女子一息静默下去,半晌,轻轻叹息更像松了口气,“即便我与孟婆无关又能如何?少主所言,我一概不明。”
公子静静瞧她一眼,仍靠回去,一指桥头那个执着的戏子,淡漠道:“即便跃入这三生河也留下的幻境,该多执着?”
女子的眼眸刹那间,清清楚楚涌上一层水雾。
但凡牢狱所在,必然阴暗,即便一方小窗,所透光线也仍有限。
牢中所坐男子缚尽锁链牢牢困在正中地锁之处,四边无墙无桌无尖角。
“公孙先生怕他又自尽,便叫小的将他捆了。”开门的牢头如此道,他松了锁链退离一步,容眼前官爷进入,自候在门外,却听那展昭道:“都退下,附近囚牢中囚犯,先行带离。”
牢头一愣,方才疑惑犹豫便又躬身一礼:“是。”
男人亦不去看狱卒忙碌,自入牢中,囚犯抬眼瞧来旋即瞥开视线,展昭随之低笑,缓声道:“那柜中枯骨,才是吴遗,对么?”
吴期眉梢一颤,依旧一声不吭,展昭浑不在意,自顾续道:“我查过你家乡,乃南方无氏城,当地于二十年前有一名门不知你是否知晓……前些时有一屋姓女子被杀,你邻家死一武姓人家上下四人,在吴遗死后第八日,你的夫人死于意外……自然,是否当真意外你我皆明白,无氏城内当年那名族单姓屋,而这屋姓女子与你以及那武氏人家,姓氏皆是无氏城中常见。这些无法说明甚么,但这几日连发凶案,皆是意外,死法诡异,无一处相同,然则这些,却恰恰正是它们的相同之处,倘若这些意外不是意外,那便是谋杀,一宗联发的凶案,能将案中目前所知的人联系一处的,只有无氏城。”
“……我生在无氏城又如何?屋家如何武家如何与我何干?”仿佛是长久未言语了,吴期的声干哑得厉害,有些字眼甚至模糊不清。展昭听罢敛眉,极不赞同,“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阻得了甚么?屋岚月死后她所携养子屋慕谨同被抽魂,可他未死,只少一命魂,你当知晓这说明甚么。”
吴期浑身一震,缄默片刻,颤声道:“冥王之力……已足够只抽其中分魂而不杀人……”
“并非因意外而中断抽离魂魄,而是足以分魂再取,这开封他进得来,他不杀你,是因吴遗魂魄在你手中,他要知其下落,只有从你处知。”
展昭如此言来,吴期哑声颤抖吐息,试图平静,“那只是以前,从今起,他很快便会自己寻回魂魄,我对他已无用……”
“你为何藏匿吴遗魂魄?那枯骨当真是吴遗?”
吴期猛然一静,原本沉重的鼻息也骤然轻缓,须臾,男子缓缓移动身子跪起,沉重磕下头去:“罪臣无能,望帝君绛罪责罚。”
此举无疑叫展昭怔愣,一时神思千回百转蓦然思及甚么,他惊道:“你是德蔚星君?”
“你可知为何我便信你是屋柔汐,应你条件?”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novel.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