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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此兴奋莫名,又后悔不已。

禁忌之所为禁忌,只因一犯,便需巨大代价来偿——何况这份,甜美至此,让人发疯!

被烈酒催发,燥热疼痛交相盈身,如春蚕作茧,自缠自缚,再无解脱之时。唯一杯又一杯,饮鸩止渴也好……若能止,鸠毒又何似甘露?

“真喜欢他,何不将之收在身边?”凄清淡淡,背后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话语,其音沉悦,似雨润大地,舒进心房。

被打断思绪,醉酒之人却毫无意外,只是拨了酒壶,慢慢从石靠上撑起身子,也不回头,醉意昭彰的眼凝着毫无光亮的前方,真实的心扉于这片黑暗里终于不再遁掩,“我难道不想?可是……我不能……。”

“九五至尊,天下何事,你不能?”问得天真,清韵话语里却有难掩的讽。

“就因为是……所以不能。”缓慢的回答,积淀下深沉而无奈的痛苦。

主宰世间,却无法主宰己身,权利顶峰的悲哀,金龙蜉蝣,不过各有各的失衡。

背后静默。白露亭泠泠雨声,若弦上磬音,两厢静听,松风更冷。

片刻,声音又起,止在简洁一句:“瞒天过海,非君所长?”

拎着酒壶,摇晃起身,不顾冷雨,直直向院中颠去,“挺之,会这样问……只因……你从未真正……有心……。”伴着最后几字旁落,再也支撑不住,他彻底醉晕过去。在倒下的剎那,身子被及时收进毫无声息,出现于一旁的臂弯里。

肠当断处心难为,情到钟时骨自柔。审视怀中这憔悴面容,一声无奈的叹息在亭边响起,“……我没你那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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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云云一不小心,让云爸云妈看到了这文。

云妈看后这样评论:要看心理医生。

云云不解,问:哪个要看心里医生?

云妈道:赵恒和栖真。

云云郁闷。

于是问云爸。

云爸说:我觉得你老妈也有一定道理。

云云彻底胸闷。^-^

第十九章

一夜宿醉,再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服了两杯傅悦早备下的醒酒茶,赵恒强忍着不适,于五更时分,准时出现在金殿上。

帝王威仪不可堕,再难受,身形仍要坐得笔直,脸上保持应有的微笑,处理迎面而来的纷杂奏报。烦乱难当时,他目光一扫,文臣班部里那恭恭敬敬的身影,似一剂清凉圣药,总能慰他心头片刻安宁。

看栖真今日精神还好,面上是惯有的肃穆,凝神细听着每一封奏报。在奏报的间隙,他会垂下眼睫,半阖着,视线胶于面前的红地毯上,用心思考着什么。

绝对是一个臣子该有的模样。

只是……赵恒不着痕迹地苦笑……从跨进金殿至今,长长半个时辰,他就从未抬头往殿上看过一眼。

哪怕一眼都好……。

收回目光,从新关注此刻出列,正大力奏报任州叛乱的兵部尚书……心中却不断泛苦。

或许这才是最好落处,如果自己拒绝不了,就让他来吧。

这叛乱虽萌发于小小一个州郡,但近月内,壮大之速着实让人吃惊,不仅任州被全数掌控,周边齐梁两州的沦落只怕也是早晚之事。主谋李常,务农出身,居然也能乘风造势至此,要说背后没有更强大更深厚的势力培植,栖真是无论如何不信的。

仔细聆听奏报细节,他脑中飞速捻转,不由想起铁枪一案来。诸事多端,因果未明前,断不可执一而论。历经前事,他也算熟谙此理。就不知今日这任州叛乱,又置了多少潜像于其中。

想得专注了,到也成功摆脱片刻心头逼仄。只因若不如此,他实无把握,能管住自己的眼,不去瞧那踞坐金殿之人。

怀想此桩,栖真就觉混沌窘困。

原他也不过为关心的人强出个头,结果短短一日,居然惹来两个吻,两双爱慕的眼睛。

于男人,命犯桃花向来是种荣幸。但若桃花变了性,荣幸便成了酷刑。

现在两份酷刑并施,对栖真而言,在其年轻的生命里,着实首次。要问他是否动心,也并非没有,可他这心却动得微颤颤的,好似悬在危崖钢丝上,凉薄得找不着底。

一个是自己必待效忠的皇帝,沐其圣恩,纲纪哪能有失,若要谈感情,岂非如天涯海角般不着边际;另一个,则是自己尊敬的大哥,他虽声称并不想做这大哥,可心底照澈,对他浓越金兰,何曾有过半分杂质。

行至这生局面,自己又要如何是好?

暗地里,僵持继续着。当然,任何“僵持”,说穿了,不过每人自以为是的感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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