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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无所谓的笑脸变脸似的切换成山雨欲来的阴沉,恶狠狠的想到,呸~~倒是想起来了,爱着惦记的人没有,恨着惦记了很久的,倒有一个……

秦望昭!!!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姑凉们,点个收藏或是留个评好么~~~~【必看友情提示:慢热文!】

☆、第2章

抱着账簿恰巧路过的管家怀叔一抬眼,便看见谢长安一张怨气冲天的臭脸,他纵容的笑笑,唤道:“长安哪,我听说跟皇上请了旨要去微服私访,你老实跟怀叔说,你出门作甚?”

这怀叔不似一般府里的管家,是蓄了小把山羊胡、带了四方镶玉帽、身着襆头袍衫脸面精光四射的中年男人,反而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高挑精瘦脊背挺直,面目算的俊朗,身穿一袭素色长衫,看着斯文有礼,完全不像是管遍府里大小杂事的管家,可他偏偏就管了,还一管就是五六年。

谢长安,是怀叔半手带大的,之所以不是一手而是半手,缘由在于这谢长安,本是西平郡王哥舒翰在临洮街头捡回的无名小乞丐,认作了儿子,还取了名字,谢长安,谢是哥舒翰心上人的姓氏,长安取作盛世长安、长乐安稳之意。他爹后来寻回活死人一般的心上人,为了完成谢安逸行走江湖的心愿顺便寻药,离了王府,将王府托付给谢长安,将谢长安,托付给了怀叔。自此,临洮破落巷子里的小乞丐一跃成为西平王府的身骄肉贵的小王爷,他之前姓甚名谁,是贫家庶子,或是富家少爷,为何会流落街头,他只字不提,失忆了一般。

随着时日渐长,哥舒怀眼见着他长大如今,谢长安身上有时迷雾重重,哥舒翰离府后他才开始习武,过了习武的最好年纪,到了如今武功却很是不弱。哥舒怀记得那年他主动向自己提出要习轻功和暗器功夫的时候,自己愣在当场半晌没回过神,如今他的轻功与暗器功夫出类拔萃的连师傅都自叹弗如。所有的疑点,作一个猜想,那就全通透了,谢长安在入府之前,早学过这些……不过不管他之前身份如何来自何处,都不重要,从哥舒翰认他当儿子那天起,他就只是西平王府的小主子。

由此可以看出这年纪轻轻的大管家在王府的地位,不是奴才不是下人,而是郡王爷信得过的兄弟,是他谢长安的长辈。这些年来,谢长安将这个沉稳又衷心、办事又靠的他爹托孤人当做父兄一般,两人关系极亲,平日里那些缛节都免掉了,直接唤叔唤名字。

谢长安嘴皮子利索扯起谎来,有时连自己都要信的,可对着自己人,非必要情况他不说谎,他老实答道:“叔诶~~你也知道,皇上勤政爱民,文有贤臣有贺渐鸿,武有良将有刘寒灯,根本西平王什么事儿,”他闲闲的一摊手,逐根的伸着手指数落,做出一副闲的发了霉的衰脸道:“你看我,连平沙城墙上有几块青砖、皇上的龙椅上有几块鳞片、午膳盘子里有几朵萝卜刻花都细细数过了,闲成这般,实在是于心有愧俸禄三千~~~”

怀叔空出一只手在他头上可有可无的拍了一巴掌,笑骂:“行了,装模作样,有的没的别扯。”

“我…前些日子梦见爹了,梦境不太吉祥,我心里不踏实,想出去寻他们,皇上也知道,这冠冕堂皇的无耻借口,就是他找的。”

哥舒怀看着谢安逸,目光里有温暖和欣慰,这顽劣又不上进的臭小子,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会担心他爹了。他说:“你得带上阿七和阿九,我就不拦你。”

谢长安满脸都是嫌弃:“那你拦我吧~~~我带他们做什么,真逃起命来,他俩还没我跑得快呢,拖我后腿么~~~”他嘟嘟囔囔的小抗议在怀叔坚定得不可动摇的目光里小下去,扭了头不做声了,心底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来,他是去寻他俩爹没错,一路自在心头敞亮,要是带上那两个秤砣疙瘩一样的死板家伙,不得跟日行千里的好马凭空驮上两袋湿泥巴,一路走来一路滴水,走到哪都在怀叔的眼皮子底下,简直没心情走了。

通常他沉默不语扭开头的时候,就是默许了,就连娶冉冉那次都这般,怀叔嘉许的点点头,处理府里大小事物去了。

是夜,月光如水在院子里洒下清透的银辉,透过树枝树叶在地上印出一斑驳的一簇簇,和风细微拂过枝叶,地上的黑影也随着款款摇摆,万籁俱静,正是夜深人静黄粱美梦时,却有一道猥琐的黑影自门缝左探右看,见四下无人,闪身出了门反手带山,猫着腰贴着门一溜小跑,越过王府的高墙,几个起落,人便不见了。

第二日清早,早起洗簌的丫鬟小厮们,听见王爷卧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登时吓得铜盆砸地咣当响,循着热闹瞧过去,原来是王爷独自住的卧房,在大伙疑惑的目光里,一向沉稳和气的怀管家脸色铁青的捏着一团疑为信纸的东西一步一顿几乎是跺着出了院子,那模样,恨不得将走过的地面青砖跺成碎块。众人门里一瞧,屋里正中的雕花梨木桌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屋里早已空空如也。

☆、第3章

第三章

自古,大道经过再僻静偏远地界,都少不了几家酒肆几处茶棚,供来往的路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老林歇上一脚,喝碗茶饮杯酒,整顿整顿精神接着赶路。

此处是距离宁古约为十公里的荒郊马道。一处简陋的茶棚立在路旁的树荫下,前后不过四五杆树杆撑起,纵横搭接着粗细不均的竹竿,上盖起厚厚的茅草,靠着路边挂着一帆四角棱形的土色麻布,上书一墨色的“茶”字。

卖茶水的老丈忙的脚不沾地,岁月侵蚀出皱纹的沧桑老脸上挂着讨好谨慎的笑。每年到了五月,宁古的芍药大片大片的开遍整座城,连//城头淌过流到城尾的河水都印成了芍药花色一般,素有“宁古芍药逐地开,醉月迷花不事君”的美誉,慕名来往观花赏美人的文人雅士,络绎不绝。作为方圆十里唯一的茶水铺,是简陋了些,可没得挑,他这里生意都极好的,不过十来桌,总是坐的满满。

往年那些老旧还带着刻痕的桌椅上,坐的都是浅色长衫头巾束发,握着折扇带着小厮的的公子哥,规矩的坐定了,动作轻缓的喝口茶水,后来无座的公子有礼道一声得罪便拼桌而坐,歇息好了桌上留下两三文起身便走。哪里像今年,一桌一桌的,或三或两大马金刀坐着的,不是凝眉敛目腰悬宝剑,就是凶神恶煞肩扛大刀,你来我往的戒备着,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还不是一个来路的。

“老板,爷的茶呢,这大半晌了,你让爷是喝茶,还是喝西北风……”

“这就来,这就来。”

老丈心里叫苦连天,垂了眼皮小心翼翼的应付着,生怕一个不得当,哪个抄起刀剑就是一砍,他仰仗着生活的物件什儿便一分为二劈成两半了。

“老丈,劳驾,来碗茶。”

一道声音响起,语速中等,低沉顺耳,听这声,都带着一股笑意似的,来人心情极好的模样。

垂着眼的茶棚老丈佝偻着腰抬起头,就见用来煮茶水的案台旁,站了个靛蓝衫子的年轻男人,颀长的身量撑着一身沉着的颜色,端的风流倜傥,样貌也生的俊朗,比文人多分硬朗气,比江湖人少分狠戾,既不握折扇,又未负刀剑,连行路的包袱也没带,唯独腰间不伦不类的挂了个酒葫芦,更是猜不出来路了。这年轻人脸上挂满了笑意,说话又有礼,比对着这桌苦大仇深的凶恶嘴脸,那顺眼好感不是一点点。老丈连忙折身回来,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桌桌面上摊着的刀枪棍棒,道声:“这位小哥,这不得空桌,你看……”

来人无所谓的笑笑,说道:“不碍事,只管来碗茶。”

老丈提起褐红色的陶泥沙壶倒了碗热茶,来人接了茶碗笑着道声谢,端着茶碗环顾一周,抬脚就往凑在一起唾沫横飞相谈甚欢的角落那桌去了。

这桌的两人有些激动,声音渐大起来自己却不知,只见这其中一人秘密似的朝前凑一些,说道:“师弟,这你就不知道了,那苗小妆,可是美过芍药花的娇美人,才不是你嘴里嫁不出去的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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