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他应该是想让我,除了寄语岛,无处可去。”
谢长安恣意张狂一笑,道:“他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就算真无处可去了,去我平沙西平府,总有朋友一席之地,今生都作数。”
容颂辞开怀一笑:“我记下了。”
王娉婷低垂着眼睑啜泣,偷偷瞥向容颂辞的眼神却被秦望昭看见了,那目光里,有着和她脸面动作上不协调的观察和偷窥。秦望昭撞上她视线,冷冷的盯着她,直到那女子故意错开目光,这才看回来,说道:“前辈,慕酒儿之死,和这个王娉婷的指认,你觉得之间的蹊跷是什么?”
谢长安敏锐的发现他用了‘这个’两字,于是问道:“望昭,你的意思是…此王娉婷,非彼杨怜光之妻?”
秦望昭点头:“对,我觉得她是,慕酒儿。”
谢长安有些惊讶的问道:“可我们不是检查过慕酒儿的尸体么,那张脸,不是假的啊?”
秦望昭垂眼理了理思路,看了几人一眼,何晋央正一脸笑意掺杂着赞赏的看着他,他朝他微点头,说道:“可能我猜的不对,你们听听看。按照当日春眉的说法,大喜之日喜房内的碧如,就是慕酒儿易容的,而且婚事前几天,她就已经潜入府内变成了碧如。由此我推出,慕酒儿的易容术必定炉火纯青,她伪装碧如都没人看出破绽,观察力和模仿能力一定也出类拔萃。而且刚刚她指着容前辈的时候,正好顺过来一阵风,我闻到如痴如醉的香味了,虽然很轻,可我确定。由此,我为什么不能假设,这个王娉婷,就是慕酒儿假扮的?”
“可慕酒儿确实身亡了。”
秦望昭冷静的看着谢长安,黑亮的眸子里有智慧灵动的流转,他说:“长安,慕酒儿只是个青楼女子的名号,谁都可以是慕酒儿,但不是谁,都可以是十二楼的某个楼主。”
这次他又将‘十二楼’三个字加上了语气,谢长安直直的盯着秦望昭的木头脸,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他脑子灵光,顺了顺思绪,即刻明白过来。他呵呵一笑有些无奈似的摇摇头,叹道:“望昭,你将我看得真透彻,第一次见面,就说中了,我果然是个猪脑子,竟然没想过,青楼的慕酒儿,只是个随时可以牺牲无关紧要的棋子,真正的分楼主,庐山真面还不知道哪,嘿嘿,就是不知道这王娉婷的脸皮之下,隐藏着怎样的人间绝色。那真正的王娉婷呢,是生是死?”
谢长安去看秦望昭,秦望昭又扭头去看容颂辞,对于十二楼的规矩,他这个前楼主,应该很清楚。容颂辞顶着几人求知不殆的目光,无奈笑道:“十二楼一般按楼号来取名字,这女子,应该是九楼楼主。颂语只管他要的结果,手下人如何行事,他从来不管,王娉婷是生是死,就看这九楼主仁慈与否了。按最好的打算,她应该是被藏在哪里了。”
半个时辰后,之前出去的随从进来了,在杨观耳边附耳说话,杨观听完后,看向杨天的目光就晦涩不明起来,脸面沉得更加厉害,看起来竟然有些失望透顶。他颓然问道:“杨天,刘捕头说的时间,没人看见过你,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天急切的辩解道:“堡主,没人看见不是很正常么,浮云堡这么大,我可能去了任何一个地方,也可能出了门,谁又能肯定我去了假山那里?”
杨观道:“可这也太巧了,你站起来。娉婷,来,你当着众英雄的面告诉爹,给你送饭的蒙面人,身形和他像不像?”
王娉婷抬起手帕擦了脸,红肿着眼睛仔细打量一番,又要哭似的低下头,摇头道:“我不知,那里黑漆漆的,我很害怕,没看太清。”
杨观现在进退两难,又毫无头绪,私心里,他绝不愿意相信跟随了他三十多年的杨天背叛了他。丑话难听刺耳,却也在理,就是养一条看门狗,几年十几年,它还知道对你摇尾巴,何况是人哪,不求你鞠躬尽瘁,可也不能在背后捅刀子,这实在是,有些伤人。
大堂内又寂静下去,这案件的发展,貌似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不是说容锦劫持了王娉婷么,怎么又冒出了个管家是送饭的?众人都是头顶环绕着一团迷蒙氤氲的白雾,雾里看花,自然分不清东南西北,起哄这件事,心有余的,也不敢随便嚷嚷了。何晋央突然开口道:“堡主不介意,老夫问几个问题吧?”
杨观连忙说:“大人请便。”
何晋央上前两步,看着杨天说道:“杨天,你能说出这几日x时,你都在何处么?”
杨天低头道:“回大人,我在自个屋里头小憩。”
何晋央:“那就是说,没人给你作证。杨堡主,知道你花园假山下有密室的,都是哪些人?”
杨观道:“知道的人很少,只有我、夫人、犬子…以及管家,除此之外,应该再无他人,连娉婷都不知道。”
“那你觉得,最有可能的人,是谁呢?”
杨观挣扎了小会,叹息道:“是杨天。”
何晋央道:“那好,我们暂时假定,送饭之人,就是杨天。王小姐,老夫也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慎重的回答,若是被老夫推出了破绽,那就是藐视王法,你可清楚?”
王娉婷点了点头,何晋央问道:“大婚当晚打晕你夫妇的人,你当真亲眼看见是容公子么?没看错?老夫希望你仔细想想,若是容锦能找出当时在他地的人证,你的话,我就不能全信了。”
王娉婷咬住菱唇苦苦思索,半晌很艰难似的答道:“我…确定。”
“王小姐,若是老夫告诉你,当晚,容公子在岳来楼吃饭,老夫亲眼所见,你还确定吗?”
王娉婷惊讶的抬起眼,不可置信似的说:“那大人怎知自己没有看错呢?”
何晋央笑道:“老夫虽然老了,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容公子这样出尘脱俗的风流人物,见之难望,自然不会看错。王小姐就没想过,有人和容公子长得□分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晋央是刑部尚书,眼光毒辣才思敏锐,平生办案无数经验老道,论起案件逻辑推理,世上比他出色的人少之又少,王娉婷的指认站不住脚,杨天身上疑点重重,要是还有人坚信容颂辞是犯人,那就是公然怀疑朝廷命官勾结江湖之人。偏偏何晋央声名在外,那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清廉公正,况且他的推测听起来虽然有些天方夜谭,可也不是毫无根据。华山派掌门尹志山问道:“容公子可有失散的兄弟?”
这么好的台阶,不顺坡下简直天怒人怨,谢长安朝秦望昭挤眉弄眼,眉目传意:何叔不愧是大忽悠,厉害,厉害!
容颂辞装出一副凝神苦思的纠结模样,吊了众人一会,这才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不太清楚,我自打出生,就体弱多病,由阿执伴着独自住在望断坡,很少见到二老,应该是…没有吧?”
哦~~~那就真的可能有了。很多时候,人就爱这么反向认定问题,越是拼命解释的,他就越是怀疑你是做贼心虚,而你带着疑虑否认的时候,他反而才会觉得,事情真相就是你想象不到的模样。
再看众人脸眼色,已经不似方才那么敌意浓重了。何晋央适时总结道:“案件牵扯很深,暂时没有下一步线索,老夫建议,将杨天隔离收押,以候审问。王小姐是受害人,老夫建议暂时就呆在堡内哪里也别去,出入也有人陪着比较妥当;再来,我信容公子不是歹人,有人持不同意见,我也觉得合理,不如这样,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容公子不要四处走动,暂时委屈在浮云堡,大伙信得过老夫,容公子就和老夫一道行动,信不过老夫,那就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信不过何晋央,可如今,谁也不是傻子,还肯往这浑水潭子里跳,皆都是讪笑着说何大人言重了,怎么会信不过,就这么定了。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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