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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什么气，是你自己不跟人家同居，这会儿聚少离多，还叹气了？”

陆晓棋瘪瘪嘴，摸摸自己无辜遭殃的后脑勺，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可是……随随便便同居也不行的……”

舍友一号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所以说，你们其实连打啵都没有？”

陆晓棋瞬间脸红。

“那你矜持个屁！男人又没什么膜，你丫的捅了就捅了，怕啥！万一以后真结婚，哦不对，管他呢，万一以后定下来了，一脱衣服——妈呀牙签！你说你，你还在不在一起，还考不考虑未来幸福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了，引得周围的人不断看过来，陆晓棋一张脸红得就快滴血，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住舍友的嘴。结果等听到后面那一句爆节操的话出来，陆晓棋反应迅速一本书砸过去，舍友一号遭受专业攻击，脆皮倒下。

“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陆晓棋气急败坏地说着，他还知道在图书馆要压低声音，“我、我、我！”

多年教养，憋到嘴边的脏话愣是吐不出来，他恨恨一咬牙，一腔怒火拿着书就离开了。

舍友二号三号同时赋予一号以同情的眼神。

一号捂着鼻子痛哭流涕。

离开图书馆后，陆晓棋其实没地方去，他不想回宿舍，想了半天，拐弯去找了老教授聊天，顺便探讨一下学术问题。

老教授那会儿正好在办公室喝茶，一杯清茶一缕白雾，午后的时光，老人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神情惬意。

陆晓棋站在门口进退不是，老教授感觉敏锐一眼过去，于是小鸵鸟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

老教授点点头，笑着让人进去。

“怎么有空来我这了？”老教授打趣他，“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陆晓棋面对老教授还是挺淡定的，他淡定地放下砖头书，转而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报告递到了教授面前。

“您看看，这里面有几个数据我总觉得不对……”陆晓棋一打开学术开关，立刻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乌溜溜的眼睛里盛满璀璨的光芒，自信而又骄傲。

老教授被带跑了话题，一开始还有点无奈，听着听着，他就被引入神了，一不小心接上话，两人一边讨论一边争论，慢慢地，墙上的时针转了三四圈，墙外的天色从炽热的红色转入了冰冷的深蓝。

办公室的灯是自动开启的，这就导致两个人压根没想起时间这东西。直到陆晓棋觉得头晕晕的，嗓子有点嘶哑，还尝到了血腥味的时候，他才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立马回过神，抬手阻止了老教授接下去的话。

“很晚了……教授。”

老教授下意识也去看时间，一惊，和自己的学生面面相觑，随即两人呵呵苦笑起来。

教授有个老妻子，以前也是老师，后来身体不好退下来了在家呆着，没事干种花养草顺便管着教授，就怕教授和她一样为了学习熬坏身体。

而陆晓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进图书馆前静了音，于是乎二十多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到。

两人惺惺相惜对望了一眼，陆晓棋收起自己的报告，将老教授送上归家的车，转身心慌慌地走回宿舍。

果不其然，才刚到门口，他就被人一把拽回了安全通道。

身前有着无法抵抗的力道，陆晓棋后背重重砸上身后的墙，凉意裹着疼痛顺着神经蔓延上大脑，陆晓棋刚刚还有点晕沉沉的脑袋清醒过来，就看见男神的脸在面前放大，最后落入瞳孔的是一张铁青的脸。

他很生气。

陆晓棋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试图往后躲去。

这个反应让男神更加恼火。

“陆晓棋，”男神开口，声音低沉得近乎沮丧，“我总觉得，我就是你一个攻克不下来的课题，当我走到你身边，你完成这一项课题研究，论文报告写出来，答辩过了——”

通道里不算明亮的灯照在男神脸上，陆晓棋恍恍惚惚看着他，总觉得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全是哀伤。

“——我也就不存在你心里，不留在你眼中了。”

就像他付出再多，这人也总是用一种淡漠到不在乎的态度去面对，还有彼此间谨慎到惊慌失措的相处。

这一切，都令他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只是，小鸵鸟下意识的依赖和胆怯，不肯去面对现实，不肯去面对自己的心。

其实，他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只是入学时惊鸿一面，随即藏在心里那不可触及的目标。

他站的位置。

那个面对全校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