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山落儿闻言不斥,反而笑得灿烂无邪,“好师兄,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么?小时候不都是你逼得我么,此间也没什么区别来。你若要让他们上来送死,吩咐便是,何故推到我头上来。”短刃反握,已是欲攻之势,人也丢开了连初晓,轻语:“他是杀人刀,你可要看清楚了。”人随即一式必胜翻出短刃,携过如虹光练击至谏山扈身前。
谏山扈为她话间把柄正自暗恼暗损,就见她人刃已经合一扑将过来,当下微退半步,前刃手引式引得谏山落儿侧身而过,腰际空门,后刃立时补上捷径式直撩而进。
谏山落儿短刃贴着谏山扈前刃反震,借势拧腰旋开二尺,花车式展开,人如从中乱花,左绽右放,时前时后,步履颠倒间已经攻了谏山扈八刃,却是分毫无功。原来谏山扈早已看穿谏山落儿来势,他们同出一门,技击路数大同小异,只不过在内劲上分了彼此。八重垣一一接过谏山落儿花车式,但他手持两刃比谏山落儿单刃多占优势,只彷佛他晃了两晃便将将谏山落儿纷花乱蝶般的花巧打落与地,猿臂猛沉,十太刀式大力劈进谏山落儿娇俏的红影里。他自知内劲上比谏山落儿高出许多,一心想速战速决拿下谏山落儿,好专心对付她身后的连初晓。方才与连初晓交手,便觉她内劲古怪,但技击功法却是粗鄙,便撤了冰雷刃,想以纯技击的杀人刀对之。眼下谏山落儿却似有意将杀人刀的技击之术皆尽演示出来,每一招都不使实,变招倒是快得狠。似是有意证明他的想法,与谏山落儿缠斗盏茶功夫,就见她数招变幻无定,技巧之处又使得独到恰好,拿捏精准,纵使谏山扈素来嫉妒谏山落儿得莲宗欢喜,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机巧,端地尽显莲宗一脉技击神髓。谏山扈这厢正暗自拿捏就见谏山落儿忽地撤出身形,翻身后落到连初晓身旁,将她手提起,笑问:“可都看清楚了?”
连初晓眸间沉静,点了点头。
“果真是你。”谏山落儿自言自语般低语了句,声音不大,却足够身旁的人听到了,随着话落就感到身旁的人果然触动般轻颤了下,谏山落儿轻勾嘴角,“你我同进,誓必同出。”将连初晓的手握得再紧了紧,两人齐齐跃出,当空划出两道青红相错的光练来,闪烁了如墨的夜色,凭添了这冰冷的海风几许风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围!”谏山扈双刃挑开两人长短两剑,步子急进,再度展开天截乱截式,双刃舞若灿光,圈住两人青虹锋芒。甲板数众兵士亦随着谏山扈的一声喝令,外围形成大圈,内里分至数人朝着两人扑将过去。
“突!”谏山落儿低喝,内息流转带动连初晓青虹剑意森然流出极意剑,直击谏山扈胸腹。自己却趁机贴着连初晓的身子侧滑两步,短刃攸地提出,无声地划过一兵士咽喉。那兵士长刃眼见要中连初晓空露的身侧,蓦地就见连初晓身旁钻出一红影,快如鬼魅,未及反应就觉喉间锐利撕疼,反手立时捂上,瞪大了双目看着眼前的人,漏风的喉间嘶哑着几个词句,满脸的不信。身子随之不受控制的蹬蹬往后退去,站立不稳,直到意识全无也甚是不信眼前的人会对自己如此出手。
谏山落儿见那人的犹死不甘的眸子,眉尖儿轻抖,启唇短促出声,“二人悬!”
这厢连初晓听得谏山落儿言语,青虹就着谏山扈的攻势往内回收,七步退后,单手将谏山落儿一带掷入空中。谏山落儿人在空中收身如团,短刃却是倒握刃柄化必胜式兜头砸向谏山扈。
谏山扈眉峰挑起,先时他是顾惜谏山落儿,是以皆未下得狠手,不想倒叫她摆了门道,教会了那尼衣女子莲宗技击,而那尼衣女子也着实棘手,仅仅看了一遍便都悉数掌握,虽欠火候,但眼下已成劲敌了。更加之两人合击,内劲竟不牵制,反而更强,实在是让他有些惊讶,更是对谏山落儿再无顾惜之心了。眼瞧着谏山落儿一击砸下,心头着实动了真怒。心头思定,已经明了两人已成合击之势,即便合两人内息足以与自己抗衡,但到底这是在自己的亲兵船队上,百十人还怕拿不下这两个女子来?
当下长刃前后错出,左刃暗化冰雷刃,相雷刀八势如雷奔出,又夹杂风雪之寒,迎着谏山落儿当头刺下的短刃锋芒。右刃如常,转乱剑式急挑连初晓早已随之攻来的和卜式。不想,方要与谏山落儿短刃扑实,谏山落儿却是双足弹出,对着冰雷刃足尖一点人又起出掠至谏山扈身后兵士外围三丈之处,就要突围而出!谏山扈扭头惊诧,就觉右刃被人贴过引开后向,下意识的运劲相阻,那人内息随即不退反而接着自己内息收势往怀中撞来,堪堪擦过自己身侧奔至谏山落儿所在之地,谏山扈随之望去,正是那尼衣的女子!
如此一顿之间两人已经汇合,双手相握,谏山落儿红影贴着连初晓身子窜出,几式居合道又斩杀几人,轻红飞溅之间,发丝轻舞,谏山落儿一回首对着谏山扈肆意笑弯起嘴角,合着连初晓淡漠隐忍悲悯的眸子,两人简直如那神魔互通,一方白玉通天,一支红莲入狱,皎皎灼者,明明不灭,让谏山扈看得霎时有些难以动弹。
谏山扈扫过谏山落儿脚下的几具尸身,眼睛渐渐发红,蛮躯巨颤,蓦地仰天长啸,“好落儿!”双足一顿,两刃合一,人化扑天大鹰带着汹汹奔雷之势,瞬间至于两人身前,冰雷刃清冷寒彻的圆弧似是以一线牵雷之意切开两人互通之体,又化作两方巨雷分击两人。一时只见泼墨般的夜里又被人点缀上几方青叶,几朵红花,但都好景不长,数息之间就被天雷轰撤,冰雪击退,似是惹怒了上天般,遭受着五雷轰顶的惩罚。
待这滔天之罚渐止渐息的时候,一声娇叱如那闪电般划开了沉沉雷云,“燕飞冲天去,八箇谁人拦!”就见被压制下的青芒陡地冲天而起,正是连初晓一式燕飞冲出谏山扈冰雷刃所布下的攻势。青虹凤鸣,压过了燕飞本身的燕雀之声,更显清绝,破天之势无人可阻。而她身侧萦绕的红光,却是谏山落儿短刃施展八箇必胜式,一式八剑,招招皆是居合道拔剑杀人刀!两人一击突出五丈,又留下了数人倒地j□j不绝。
“落儿,有本事你就全杀了他们,也杀了我,不然至死,我,谏山扈,都绝不放过你!”谏山扈双刃有血,颊上也溅了血滴,倒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兵士的。他双眼血红,脸色铁青,冰雷刃亮若雪山上最冷的那块冰,横在他的胸前,犹若冰雪之神,透彻冻天寒地的气息。
这厢谏山落儿两人正自相扶着喘息,谏山落儿持刃的手上有血沁出,闻言径自不顾,抬头笑道:“好师兄,何必讲绝了话,落儿终究是谏山家的人,不用你来抓我,我自然会回去的。”
连初晓未待谏山落儿话语讲完,人便携着她急往后退,因为谏山扈早趁着谏山落儿答话之际,冰雷刃再度化转,急奔两人而来。方才谏山扈怒极的一路冰雷刃全然不似在内舱时相斗的模样,细腻承转之间既似女子妖媚,又似男子刚绝,以细破境,以刚灭机,两者交互竟然毫无破绽。自己是虽是得以谏山落儿指点,又得她内息相助,暂时大增了技击之术,但要破他冰雷刃还是不能。最主要的是,自己虽然看清了他的技击之术,却全然学不来,不似以前只要见过,自己都能使得出七八分来,再加上自己的内息,总会压过前人。不想,这谏山扈的冰雷刃全然摸不透,竟害得谏山落儿硬挨得一记才得以趁机破出冰雷刃所布攻势。是以,见谏山扈再度攻来,连初晓不敢大意,更不想再度被冰雷刃困住,是以转身就往后退,只想回到来时的小船那边,夺得机会上船走了才是。方才谏山落儿说的‘往来出去’应是已经将谏山夜先行安置过去了。数息思虑,连初晓携着谏山落儿奔出三丈,就听谏山落儿低语:“回去,回到桅杆底下去!”
连初晓虽是不明谏山落儿的谋划,但见谏山扈已经冲了过来,谲商步展出攸地倒转方向,迎着谏山扈的冰雷刃浮舟式起,青虹逆风式点击谏山扈持刃手腕,携着谏山落儿反冲回去。
谏山扈眸中精光攸闪,冰雷刃续雷刀呼啸雷声,二十一式奔续不绝尽数对着连初晓罩去。两人突入之际,谏山落儿蓦地甩开连初晓的手,一人抢先奔出,谏山扈眉峰陡挑,步子旋错就要阻拦,眼前青芒瞬闪,连初晓神妙剑倾泻而出,缠斗不休。谏山扈顾忌连初晓多过谏山落儿,续雷刀不止,一式强过一式,欲先将离了谏山落儿的连初晓先行拿下,毕竟两人若不合击,以连初晓一人内劲不足以与自己相抗。谏山扈横了心要至于连初晓与死地,续雷刀势若雷霆暴雪,寒风凌厉扑袭连初晓。连初晓脱了谏山落儿的内息牵引,只挨得三式体内阴劲便转势弱,谏山扈刃锋扑来的寒气逐渐压强,反勾起体内阴劲如这些年般的不受控制,锐疼由内向外蔓延,暗自忍耐数息,奇诀捏出,凤鸣声霎时冲天再起,燕飞再度破雷欲出。不想谏山扈已然吃过一次亏,那里容得连初晓二次突围。冰雷刃回身旋落,陡地拔地而起,猿臂铺展,冰雷刃一分为二,外雷刀气势不殆,中途却转小转变十三式先六式将连初晓燕飞六式悉数迅疾破去,后四式先挑连初晓四肢大脉,被连初晓青虹勉力劈开,冷叱一声,心中恨道:“耗的就是你的内劲!”收身一束,两刃合一同向成一剑,最后一式集齐内劲突刺向连初晓咽喉,誓必要将连初晓一剑斩杀当地!
连初晓猛地抬眼,清冷明眸盯紧了谏山扈突刺的刃尖,霎时只觉时间流逝异常缓慢,脑中迟缓,似是有什么东西想从心底里蹦出来,偏生浑身被那股锐疼压得动辄难以,身若僵石。眼见那刃尖突进,连初晓银牙暗咬青虹撑地借势侧身翻开,身子立定,青虹又斜撩而起,堪堪架住谏山扈陡然倒转横劈过来的冰雷刃。两厢对实,冰雷刃压得青虹寸寸后退,只差半寸就要欺到斜起顶出的肩头。谏山扈一双红透了的眼死死盯住近在咫尺的女子清冷幽深墨黑的瞳,忽觉那瞳孔蓦地一收一放,又更深了几分,惊诧之间,眼前人忽地就不见!劲风侧过身际,回首一望,连初晓已经立在了身后半尺之处,整个人全然变了气息。先前飘忽不定的无存在感霎时立体了起来,幽深的眸子似有火焰灼烧,只见她微微侧过头看着左肩,似是透过衣物看着心爱之物般叹息道:“我竟然失了自己。”
连初晓青虹倒提,横竖眉心,双眼霎时铮然盯住谏山扈,“地狱幽冥火焰蓝,极乐净土莲色红。此身有心顾魍魉,他日无情乱人间。”人攸地直退三步,腕间翻转,青虹剑尖斜指谏山扈,“来。”
毫无感情的声音此时钝钝砸在谏山扈心头上,压得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才能平复,虽觉连初晓变化甚大,但他也不是屈小之人,冰雷刃展开,内劲运转十分,霎时刃身冰锋陡涨三寸,滢转流光瞬间成冰,锐利比过原本的刃锋,看得人心头恻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谏山落儿此时已经抢到桅杆之下,反手劈过一兵士长刃,人陡地旋身侧晃身形,另一兵士的长刃立时砍在了桅杆之上,痕迹深深。谏山落儿如是再三,人绕着桅杆不离丈圆,全凭身法与兵士周旋,短刃也不出鞘,只引得一干兵士招招砍在了桅杆之上。待得桅杆泫然欲断,谏山落儿猛地顿步拔刃,大转式三个大招逼退两人,斩杀一人,提刃凝眉不动,看着三丈外灰衣玄甲翻飞不滞,青芒冰锋凤龙争空之斗,心头寻思:“这式叉摩那端地厉害,分明身子受那幽莲息的折磨,竟然还能引动身形躲过师兄冰雷刃相。冰雷刃素以气机胜之,凝气如冰封阻对手气机流转,再以雷相大力击之,而那式叉摩那竟如入无人之境,一柄青虹肆意倾泻,直如高山之水,万年不阻。”蓦地谏山落儿暗斥一声,“不好!”
原来连初晓连接谏山扈相雷八式,后雷十三式皆是以青虹施展青丝引轻巧引过,足下谲商步反复倒转,九宫之型亦不知交错了几许,然纵仗着谲商步法机巧,所耗内息已是颇重,而幽莲息又占着上风,压制着原本的内息,满腔心思虽在注意谏山扈每一式的变化之上,终究不能完全无视幽莲息所带来的痛楚。眉间愈蹙愈紧,足下流转也渐显滞涩。她自这厢勉力为之,终不免为那谏山扈锐眼看透,刃锋忽地逼近,续雷刀再度施展开来。一时只见冰雷刃寒光不灭,错锋闪烁,轻时若风雪临山,迅疾薄锐,不近肌肤,倒先有撕裂之感;重时又若那百年寒山厚雪倾天覆下,轰雷之速瞬间没顶。
连初晓见谏山扈再展续雷刀,眸间清冷幽闪,青虹抖臂重重震出凤鸣之声,弹足后跳三尺,落入坤位,又转兑位,借九宫坤土包容之势将谏山扈冰雷刃大力雷刀尽悉吞没,青虹滟涟随之深入,如水探渠,贴着冰雷刃走相,青虹总能先一分将之格下,继而刃锋倒贴而进,如此一连十三式,连初晓由着最初的避让牵引猛地变成反手进招,竟压得谏山扈冰雷刃节节后退,寒意消磨。
谏山扈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初晓先时的一味避让不取了,她分明是要看尽自己的招数,故而拼着极耗内劲也要展绝了步法游走不定,几次挨着她手中青虹都被她巧劲粘着使完全式才能变招。而此时,自己使出先前被她瞧过的续雷刀,她只当自己再无新技,故而拼力反击了。谏山扈冷哼,冰雷刃旋错有致,不慌不乱,走圆画弧,轻巧翩然,只若一方晶莹雪花翻飞于空,似被人以气相托,行那吹羽游戏,时起时下而始终不落。然而看似毫无机锋的招式只有与之相交的连初晓才清楚的知道谏山扈竟是拼尽了内息,每一式的冰雷气息都在交实的那一瞬间浑然勃发,惯透小臂直至内腹之中又再度勃发爆开,伤及腹脏。
九式已过,连初晓退了两丈,身子不稳,几欲坐倒,身后传来谏山落儿轻呼:“式叉摩那,你怎么样?”随着这一声轻呼,连初晓身子轻颤,嘴角沁出血丝来。对面的谏山扈见状,冰雷刃横旋在前,左手将右臂上流下来的血粘了一点弹开,不屑之意溢于言表。连初晓虽然在技击之术上看透了谏山扈的招式,也能寻机反击,这一次相交九式就伤了谏山扈九剑,但她输就输在内劲被幽莲息完全遏制,纵然伤到谏山扈,也难进分毫,不过皮外伤罢了。
眼见谏山扈提刃再进,连初晓冷眼抬起,青虹横在胸前,左掌捏诀贴于青虹刃身轻抚而过,艳红的血慢慢沁了出来,却是不滴落,而是沿着青虹剑身渐渐隐没,随着血液的淹没,青虹剑身隐隐透出喑红,愈转愈强,得到三寸的时候,青虹青芒渐渐由青喑紫,最初的三寸已是血红,凤鸣声凄厉酸楚,再无最初的清亮透彻。
谏山扈忍着耳际直指心底的凄鸣,皱着眉头看着连初晓手中青虹诡异的变化,和她渐转渐强的那被幽莲息压制的内息,心头不禁有些骇然。这女子只是内息被压制,技击上随无章法,但已能瞧透别人先机,若得内息相助,自己断然是拿不住她的。心下一横,冰雷刃再起风雪,呼啸着奔向连初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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