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初晓气机瞬时惊动,一抬掌就劈了过去,直直拍在图晋胸腹,那想图晋双手一揽,就此死死扣住了连初晓的手,脚下一点在灯座之上,整个人拖着连初晓就往崖下坠去,竟是同归于尽的打算。
连初晓看着图晋狰狞的颜,心底犹不住的怒气喷涌,靑虹反寸而出,一刀两断式铛然齐着图晋小臂划断,此时她已然被带出崖口数丈,气机运极,击空术再展神机,一连三点破空,才重新落在了阶梯之上。怒气犹然,心口入闷雷而动,空旷地响在耳际,然腕间断臂死死紧扣的感觉让她感觉惊颤,恶心而束缚的感觉让她又是一剑齐腕斩断这一双诡异的手,怒气之下,她死死盯着那崖口暗为流动的云雾,竟忘了用内机震开这死扣的手,反是丢了靑虹,一指一指地去想要掰开它们。也不知道掰了多久,当最后一根手指掰开的时候,连初晓觉得浑身力气都没了,手上粘稠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难受,她茫然四顾,蓦然瞅见地上的靑虹,恍惚地就笑了下,顿下身来,就着地上的泥土蹭着手上的血迹。
泥土冰冷而硬质,双手很快有着破皮的疼痛,血腥和血渍却怎么也蹭不干净,直至那一声冷肃的质问响起,连初晓才怔然地循声望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你在做什么!”萦梦远远地就看到了连初晓蹲在那里,直至近前才看到她是蹭着手上的血迹,隐隐的可怜却是压不过心底的仇恨,恼怒着她竟是在此耽搁。
连初晓看到是萦梦一行到了,没来由的就弯弯地笑了,放佛要被肯定一般,欢欢地回道,“娘,我杀了图晋了,您开不开心?”
萦梦从未看过连初晓这般样子,竟似有些入魇的模样,心头未明的感觉一闪而逝,便要再为呵斥,就看素孆已经上了前,一把拽起连初晓,从怀中取出锦帕,慌慌地帮着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和泥土。
“初晓,初晓!”素孆一声一声地低唤着,可眼前的人眸底里还是有着恍惚,只看她盯着自己笑着,“师傅,您开不开心呢?”
素孆心中难过,抿唇暗咬银牙,自来知道连初晓心思笃直,心中但有想法认定,便是极难为开解,与图晋战时,定然是触动心思,难为转变,心念一想,便轻轻说道,“时欢还等着你呢,别让她担心好么?”
“时欢?”连初晓眼底迷茫更深,偏了偏头,似乎是在努力的想,但好像是想不起来一般,“我就只有阿娘和师傅啊,时欢是谁啊?他们又是谁啊?”说着便看着那一行金吾卫,来来回回地看着他们的容颜,极为认真的分辨着他们的身份,可到底,还是一幅极为不理解的样子。
“你到底是在闹什么!”萦梦似也察觉了连初晓的怔魇,不耐的吼了出来,一时便又引发了咳嗽,素孆立时走了过去,忙给她渡气平复。
连初晓也急了,忙跑了过去,扶着卧椅把手急急道,“阿娘?您别气,初晓这就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娘您就会好了,您就会好了……咦,我的剑呢,我的剑呢!”言语之间,便急急慌慌地找剑,但察袖间没有时,四顾他处,终是在方才的地上发现了靑虹,忙跑了过去蹲下身子,探上了剑柄。这一探,冰凉的触觉引得心头的燥然静了一下,就听身后萦梦喘息着道,“连初晓,你不是我女儿,你只是需要践诺报恩的帮我了仇罢了,你不必装模作样,即便你真是疯了,你也要给我把仇报了,你明白么!明白么!”
素孆担心的看着蹲在那里僵硬着身子的连初晓,心头担心萦梦这话说得太过了,哪能没有感情呢,只是萦梦掩藏的太深,很多时候她都还是担心连初晓的,只是这仇恨太深,又牵系着那个真正的孩子,她不得不这样掩藏着自己的感情。抬眸看了一眼萦梦,素孆只觉得这些年,谁都不曾好过来。
“啪啪……啪!真是好戏啊,晋王夫人,想不到您的报仇棋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孩子,您不觉得太过罪过了么?”随着拍掌声,阶梯上缓缓踏下来一个男子,这男子一身白衣,乌发及腰,简单地做了一个塌髻,珮以琅嬛,汀绦胸前,眉目若画,斜飞鬓里,明明是个男子,却让人觉得分外妖娆媚致。他分明上了年纪,可是一身皮相却是保养的极为要好,几乎而立之年。腰间博带,坠以檀香香囊,其宽一掌半余,上面布满梵文小字,分外让人觉得诡异。只看他缓步而下,直至仍自蹲着的连初晓三步之外,笑意盈然而惑,“这样的一个丫头,容颜不算好,心思也不及,身负踏月之力,以及同为莫老家伙的何期之剑,当真是有些可惜。”
“能杀得你就好,哼!”萦梦冷哼,随即厉目看着连初晓,喝道,“你若真想我开心,就杀了眼前这人,西域护教王原裕,不要跟我说你连他的画像都不记得了!”
“晋王夫人,您的脾气还是没变啊,呵呵。”原裕挑起胸前散发,形姿极为倜傥,凤眼微眯,“当年楚灵修功法未成,若非你急于回昭,也不会害得他惨死,以及苏家两姐妹都受你连累,为楚灵随抢了先手,上下灭门,才有了楚灵随夺得昭皇的局面。如今,却是叫一个莫不相干的丫头来承担这一切,你不觉得于心有愧么?”言罢,凤目一张,隐瞳里竟是流溢着华贵的紫气。
“天魁眼!”萦梦一时惊起,竟从卧椅之中撑起身子,死死地盯着原裕,“你竟然,竟然!”
“哈哈,看到我这双眼,会不会让你有种我就是楚灵修的错觉呢!”原裕仰颈一笑,周身顿起流机,素雅的气势立时变得有若王贵,天华尽显。
“楚灵修的尸身我可是费尽心思才从楚灵随那里盗了过来的,此眼渡在我身上已经数十年,如今西域已无人是我敌手,这丫头虽然得了踏月之力,可是功法运用,全然毫无踏月之威,便是她真的是你的女儿,遗有楚灵随的天魁之机,又怎能和我相抗?”凤眼斜睨至连初晓身上,不屑之意尽显。但是未过片刻,看着渐渐站起身的连初晓,他眼底便隐隐有了紧锐。
“我不是她的女儿,也一样会杀了你。”连初晓声音已近平稳,显然是清醒了过来。图晋一战,与她的刺激已然消逝,此时此刻,在萦梦面前,诸多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而那最深的真相,便是她终究是孤身一人,唯一的牵系,还在等着她拿回黑白子,她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靑虹已沁凉在握,内机运转,细细探察着原裕的内机流转之向,伺机而动。
“天魁眼,以察内机运转而闻名天下,你自注意。”
萦梦冷咧出声,看着重新站起来的连初晓,不由得就紧握了掌心。原裕有了天魁眼,她实在没有把握连初晓可以杀了他,然而心底隐隐担心连初晓的安危之念又让她自己再度厌烦了这种感觉。她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想到一切了结之后,若是连初晓还活着,她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这个孩子。想到此处,萦梦轻轻握了握素孆的手,以示安慰。本就时日无多,又何在谈以后,且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罢。
连初晓闻言,身形似为静颤了一瞬,继而恢复原样,只听她轻声道,“娘,师傅,保重。”
这样的言语萦梦和素孆都为明白,连初晓亦是知晓此关难过,毫无把握的她亦只能道此一句来为心重别言。
素孆动了动唇,终是无声。拂尘轻挽,一礼而收,分外叫人觉得沉重。
“不,我并不想和你们动手。”原裕眼瞧完这一场别景,薄唇启言,却是道出让人惊诧的话来。
“这可由不得你!”萦梦一语冷叱,随即再言,“初晓!”
连初晓闻言身形而走,震宫泽风随意之剑,凝形九箇之势,剑形九方有相,分化必胜、逆风、十太刀、和卜、捷径、小诘、大诘、八重垣、村云,一时倒错相凭,形意息息不同,踏谲商之变化,身形动辄之快,肉眼几近无可为见。
然这九箇之变到了原裕身上,诸人只见得连初晓每一变化均为原裕并指轻向,放佛是为其引领之下而变。八十一变化,不过数息之间便为他化解开来。连初晓身形一收,一退数尺,蹙眉收剑,遥遥看着原裕。
“不想动手是什么意思?”连初晓随言而问,乌瞳却是盯着原裕并指作剑的手,心绪迅疾思虑对剑之策。方才一对上剑,她就没有运用体内内机,而是单凭步法剑式而走,却不曾想,这人一双溢紫之眸,当真处处看透她的变化,饶是她故意用的是从谏山落儿那处学来的杀人活人之剑,也被他拿捏先机。每一式,皆在他的指下化为无用之机,一连八十一变,竟无一式得机。这般动手,根本毫无胜算。
“丫头,若是你真想为了你娘好,你应该自裁以谢才是正确的选择。”原裕收敛了笑意,正容负手,修身立下,犹若天人。
“住口!”萦梦蓦然握紧了素孆的手,力道之盛,只可看见骨节之处凛然泛白。
“晋王夫人,当年因你一朝算错,而铸成大错。如今,找你的那个少女是何等身份,你应该明白。本该是这丫头的命,却生生换了个天地,依她的脾性,若是有朝回去了,指不定的就会做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尤其…罢了,也不算这些,且说当前之事。言语欣知道了艅艎的真实身份,联合右贤王以期夺宫,此事是得你允许的,目前看似言语欣占了上风,既拿昆吾王女捏住了莫飞鸢的软肋,又以自身得了艅艎的心身,更莫说…嘿嘿,那自负天下第一的秦商四小姐,也应了她的打算。情之一字,当真害人不浅。”原裕眼瞧着连初晓j□j的脸,立时打断了她欲为追问的行举,“这世间若说谁最在意秦四,你绝对比不过言语欣。秦四不会有事,只不过即便得了黑白子续命,她也不过两年时间。你今日取得取不得,都是无关要紧的。最要紧的,却是一件事。那就是要让楚灵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一切。比起这件事,你自认为谁更重要呢?秦时欢引你来昆吾,不过就是想利用你争取更多的有利条件,只可惜,这一切都让言语欣得了先机,你自认为,秦时欢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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