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是冷的。
吴邪收回手,默默交叠自己的双手,努力暖回被张起灵带走的温度。
张起灵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仍然不动声色,视线从他身上滑过落到了旁边的吴羽。
“没问题。”他道。
吴羽对着他一摆手,“我弟弟就拜托给你了,他要是挑三拣四你就揍他,我不心疼!”
“喂!”吴邪狠狠瞪了他一下,同时觑一眼张起灵的神色,“别说得跟刘备托孤一样,我相个亲还不准提几个要求了?”
张起灵罕见的弯弯嘴角,仿佛是被吴邪的话逗笑了,他微微低头掩住面上蔓延的笑意,再看去时已然恢复成之前的状态。
吴邪气得肺都要炸了,平时他哥虽然也开他玩笑,但仅限于对着家人,还没见过对着一个外人——他再次瞄一眼张起灵,修身剪裁的西装,衬衫的袖扣低调而精致,手背的皮肤十分白嫩,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等等,他摁住自己不受控制的视线,不是说好从衣着上观察他的品味么,怎么就跑偏到人家的皮肤和手上面去了?
吴邪一晃神,恰好撞进张起灵一片沉寂的眼眸中,如深沉的大海将他包裹,水波凉凉的拂过他的身体,仿佛有光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闪烁。他猛地一震,从这双带着魔力的眼睛里逃离,张起灵稍稍偏头,几丝细碎的发映在玻璃折射的阳光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轻轻动了动,却不是看向这边。
吴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已经自顾自地开始介绍基本情况,张起灵听得似乎是挺认真,竟会附和上一两句,吴邪听了只觉得羞愧难当,三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讨论相亲的事宜,这比让老妈带着去和姑娘见面更难堪。
吴邪越听越觉得芒刺在背,勉强挂上去的微笑一点点垮下来,最后只剩傻笑的能力。吴羽看了一眼时间,对张起灵道:“我还有个会,详细的你问他就好。”
张起灵点点头,吴羽拍了一把吴邪,递给他一个“你自己努力”的眼神后便往外走,吴邪忙跟出门去,拽住他哥的胳膊抱怨道:“我说你这也太……太他妈丢人了。”
吴羽眼睛向屋内一瞟,安慰他道:“张起灵是我大学的室友,我们俩关系还不错,他办事很可靠的,你放心。”
吴邪摸着后脖子还是感觉不妥当,方要说什么却发现张起灵也从会客室出来了,站在距他们俩几步远的地方,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就这么走了……?”吴邪拉拉他的衣袖,明亮的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坑过你,放心吧。”
吴羽摆摆手,偏过身子向后面的张起灵点头致意,便进了一旁等待的电梯。吴邪郁闷的看着显示的数字一点点减少,一颗心悬在胸口半分安全感也没有。他尴尬地转身,目光游移不定,“那个……呃,既然是我哥的朋友,那我叫你一声小哥可以吧?”
张起灵沉默着点点头,转身走向另一部电梯,按下按钮。吴邪在他身后局促地站着,电梯门开后,张起灵率先迈了进去,吴邪与他对视半晌,眼见着电梯门都要合上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也要跟上去。即将合拢的缝隙中间伸出一只修长的手,电梯门再次无声地向两侧滑去,吴邪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低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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