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吴妈忽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抽噎,继而断断续续哭了起来:“我们家这是遭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吴妈哭得撕心裂肺,吴爸心疼之余更对吴邪恼怒万分,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往他头上砸去!幸好吴二叔眼疾手快拦了下来,半是劝告半是训诫:“都是一家人,有话就好好说,动什么手!”
经吴妈这一哭,吴邪这才确认手机里一定是他和小哥的照片。他一面考虑后招,一面开口放低姿态:“这事都是我不好……”
吴三叔在旁边“哼”了一声,凉凉道:“这事能是用‘不好’来形容的?”
吴邪眉心一跳,再次朝三叔狠狠瞪了一眼。吴三叔咂咂嘴,不再说话了。
吴邪继续道:“但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吴爸大怒:“不是你还能是我们?我们让你找……找男的了?”
吴邪斟酌着语句,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只是因为喜欢张起灵而非gay这个事实,有些事情,抹得更黑反而有好处。他闭上眼又睁开,缓慢地说下去:“其实我从小就……对女生没感觉。”眼珠一转,决定把吴羽也拉下水,“我哥也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
在家人面前,吴邪并不善于说谎,但有时,半真半假的话更容易瞒天过海,尤其是当他们完全相信真的那一部分时。你的假,也就顺势成了真。
他抬头看他们的反应,吴妈擦擦眼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权衡这句话的真假。
“以前我一直不敢说。怕你们生气,我就拼命想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可是,你们看,这些年,我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牵着她们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自己拉自己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就瞒着,大不了一个人过这一辈子算了,就像二叔、三叔那样……”
最后一点,吴邪偷偷抬眼瞟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吴二叔和吴三叔。二叔沉稳,听得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倒是三叔瞪了回来,像是责问他为何要揭自己伤疤。
也许是因为吴邪的语气极为真诚,吴爸的火气平息许多,咳了一声说:“你二叔三叔……那是有别的原因,你拿什么跟他们比?”
吴邪点头:“我知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他停顿了一下,重新酝酿感情,“不过我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遇见了他……”
一提这茬,吴爸眼中怒火又起。不顾吴三叔肉疼的哎哟声,他把手机甩向吴邪,冷冷道:“那你就跟这么个人渣在一起了?!”
等等,人渣?
吴邪手下动作一停,张起灵再不济,也不会被人觉得是人渣吧?
点开手机相册,一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上面吴邪正欢笑着,胳膊搂着另一个人的脖子,那人头窝在他的颈侧,笑得有些羞涩,一手按在吴邪的胸口,一手似抱未抱地环着他的腰,带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情愫。
吴邪半张着嘴,感觉全部大脑神经都停摆了,只剩一个咆哮的小人不停串场。
为什么会是……林致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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