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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卫庄纯洁的心灵被不纯洁的师哥略微打击了一下。突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师哥，这两只兔子，你养了多久？”

“一两年罢。”

他看了看手里抱着的兔子……的隐私，又查看了另外一只，然后喟然长叹。

“师哥，这两只兔子……都是公的。”

于是没有剩余价值的小动物悲催的得到了盘中餐的下场。卫庄当晚吃的满嘴流油，十分满意。要说——师哥还真是天分惊人，明明极少做肉类却能做到这个水准。天分惊人的盖聂却一晚上闷闷不乐，虽然他常年保持这种闷闷不乐的表情，但卫庄少年在察言观色方面也很有些才能；况且这个师哥心思单纯，如果他是发自真心的闷闷不乐，从眼睛里是看得出来的。

难道说，虽然失去了一窝兔子的未来；但毕竟养了这么久，已经有感情了么？

慢慢消化着兔肉的卫庄想到这一层，不知为何，有种尖锐的东西扎着内脏的感觉。虽然就那么生涩的一下。

于是睡下之前，他罕见的对同门表示了几分关怀：“师哥，那两只兔子又不怎么好玩，又肥又蠢，还咬人，也值得你这么难过？”

盖聂看了他一眼，眼波中无悲无喜，似已超脱。

于是卫庄吞下了差点出口的另一句话。

以后，有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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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从小就喂一只狼吃素，也许它长大了都一直以为自己是羊。

可是，一旦某日它尝到了肉的滋味，那么久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它对那种鲜美的向往。

“师哥，我想吃肉。”

“……”

“师父为什么还不出谷啊。”

“……”

“师父是故意的，他不喜欢我。”

“……你想多了，师父不会的。”

“对了师哥，为什么我们不去后山打猎？只要越过那道沟就行，虽然宽了点，但以你我的轻功，没问题的吧？”

“问题不在这里。这鬼谷外的密林方圆数十里，历代鬼谷子在此修炼，动辄毙狮裂虎，杀狼驱熊，久而久之，这林中的动物便有了灵性，一旦闻到人类的味道，立刻跑的无影无踪……虽然我也试过，但最后连不会飞的山鸡都没有抓到……”

“那师父为什么能弄到猎物？还把吃剩的骨头都扔到鬼谷山门的石碑下面？”

“师父轻功盖世，即使野兽闻风而动，也快不过他的速度。”

“我懂了。”

于是卫庄在习横剑术之余，又抽空在密林中苦练身法步速，终于有所小成。若干年后白凤凰以轻功之能翱翔天地，可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卫庄的功力更胜一筹。谁能想到这流沙首座的实力，不是为了惟我独尊的武道兴趣而修炼，而是冲着“肉啊肉啊等着我”这个简单纯粹的目标而去的呢？

所以说，人一旦成长，为了在手下、门下、膝下等等之前竖立形象就不得不开始装，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从动机到行动都包裹起来，外表看上去光鲜灿烂，其实内里十分辛苦。年少者往往活得比较肆意，因为他们想到什么就会被冲动所驱使，笔直地向着这个方向努力，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就好比经年之后在墨核之中，卫庄看着两两相望无语凝噎的师哥与地下躺着的女人A，早恨不得一刀戳瞎她狗眼，却只能拿捏出反方老大那副目空一切云淡风轻的姿态；而白凤那小样却能一羽毛秒杀之，外加一个意图明显的微笑——BOSS我又立功了，求表扬求顺毛。

结果我们越长大，就距离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越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

☆、五、

一月之后，纵横门下二人再决。

卫庄以神速习得横剑八式，又经“山风流水”的强化练习，机巧有余，霸道无双。

盖聂的“贯日”式已经练的日臻完善，却还是被横剑所破。

经此一役，最高兴的其实是鬼谷子。打发了难缠的二徒弟，他终于可以回去教聂儿纵剑了。

顺便，他也表示小庄已经对清修的生活越来越习惯，理应适当的分担一些师哥的家务。卫庄使了很多明的暗的的把戏想要逃避，鬼谷子在这一点上却十分坚决；二人暗中相争了许久，生嫩一些的弟子终于败下阵来。他想了想，表示愿意替师兄劈柴、生火。至少可以长点肌肉。

盖聂对于这两人的勾心斗角毫无察觉，照旧天天做两顿饭，洗三个人的衣服。对于小庄突然帮忙分担些事，他是非常受宠若惊的。虽然师弟劈木头时也是剑气纵横，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并吞八荒之势；劈之前合抱粗的原木，一斧下去就只剩下可怜兮兮的木头渣。顺便后院师父闲暇之余养的花花草草也被斧风刮及，尸横遍地，流血漂橹……如果那两只兔子还在，想必也是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一天后，鬼谷子纠正了自己一时天真犯下的错误，打发二徒弟只准做些远离住处的事——例如砍柴啊挑水啊等等。卫庄便更有了借出门干活满足私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