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体虚到支撑不下去了吗。沈如眉眼一紧,弯身将他拦腰抱起,苍白的脸实在让人心疼。
“李荥,接下来的事你来做主,我要带子年先回去了。”
“明白。”李荥点了点头,挥手叫来身后的随扈让他们将王妃的手脚缚起。突然又想起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脸,“那子夕,这个怎么办?”连翘的人皮面具被撕开了不是么,原来这个孩子的长相是这般的……与玉琮相像。
被人丢弃在一边的人皮面具已经握在了青竹的手里。沈如看着面具,又看了看怀中的少年,声音清冷无欲:“都忘掉吧,或者,都埋在心底谁也别说出去。”原本还只是沈家的几人知道,现如今……他看了眼门外的那些亲卫和随扈。这里有那么多人,会有多少人看清了连翘的这张脸。李荥,应该不会告诉那个人的,他身边的那些亲卫大多歃血为盟跟随左右也绝不会有任何的背叛。但是……
“二皇子殿下。”青竹突然出声,“我家公子希望殿下能够忘掉今日所见,若是因了今日惹出什么祸事出来,青竹不知会为公子做些什么。”
“这位公子,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青竹,不敢。”
沈如不去理睬青竹特地表现出来的敌意,抱着连翘准备离开,却在经过那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随从身旁时停下脚步,低头冷冷道:“殿下,这件事虽是王妃所为,但王妃到底是出身良好,这种下流手段断然是她一大家小姐所不知的,殿下若是想保一下王妃的名声,不妨也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仆从。”那人自他们出现起便一直低头跪着,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之中,谁也瞧不真切。想起那日在路上的冲撞,显然都是这个仆从在那边教唆着,想必今次的掳人事件也是这人在一边出谋划策。
如此心机,不难不让人猜测他最根本的目的。
真不知他来自哪里,又究竟是何身份。
怀中的少年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细柳般的秀眉微微蹙起,口中发出微弱的一声“痛”。沈如心疼地抱紧了他,不再做停留,举步往外走。青竹与鸣泱快走几步,带着宝珠跟上他们,果真将余下的事全扔给了李荥与二皇子。
☆、第十七章毒障(1)
连翘身上的伤养了五天又返了五天,却足足不见好转。病榻之上,接连缠绵难以动弹,大夫下的药帖子几日一换,丞相府一时药味浓郁难以散去。花间的事全都扔给了蓝惠处理,杳娘回府专心与青梅玉珠一起服侍连翘,鸣泱也被沈如留下同青竹一块守在他身边不离左右。丞相府上下一时皆觉得公子这回的病委实怪了些。
这十日时间内,二皇子府的丑事却是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那仆从被逼问出是后宫某位产有皇子的宫妃手下人,跟在二皇子妃身后为的也就是趁机教唆这个不懂人心人事的小王妃作出有损二皇子利益的事来。如此便也就算了,谁知,二皇子又在宫里向天子告罪,除了连翘那张面容其它的事均是一五一十的禀告了天子,最后竟是将二皇子妃定罪为“通奸”,还是与那仆从通奸。
通奸罪,按大瀚律例来判虽不至于死罪,却仍是逃脱不了另一种刑罚——若是雨天,便捆绑在午门刑柱淋上七日,倘若是毒日头,便曝晒七日,七日后若未死便释放由他自由,但若是死了更是天意如此。
那二皇子妃自然在天子的盛怒之下被自家二皇子逐出王府,那仆从也被关押至牢中,定下罪来等候行刑。至于后宫里的那位,据说也被打入冷宫,所诞下的皇子转付给皇后抚养。
听闻到这些的时候,沈如正走在去到天子尚书房的路上,左右的宫女太监大多负有闲情地偷偷交耳着。二皇子妃被休之事算是后宫的事,却被一群不知东西的宫人言辞下作的议论着,这后宫主事的人倒也实在无能的紧。
人已到了尚书房门前,却见房门紧闭,向来贴身跟在天子身边的太监立在门前躬身道:“沈大人,陛下现正与几位殿下闲话家常,还请大人稍等。”
他离得远,虽听不见房内的父子对话,心里却也是明白他们几人闲话的是什么家常。后宫出了这样的乱子,皇子府出了王妃通奸的罪孽,一切都不过是欲而已。
在尚书房外立了半晌,房门终是开了,最先出来的是大皇子亦,其后便是府上事务闹得沸沸扬扬的二皇子琉,其余几位皇子或年纪尚幼还需奶娘抱着或懵懂无知一脸天真,见着沈如就在门外均是躬了躬身。沈如点头回礼,与二皇子迎面时更是露出微笑,那一笑分明惊扰到了这位殿下。
“朕不让你来尚书房,沈大人你是不是就一下朝处理完公事便马上回府照顾你那小表弟去了?”
不去理睬天子的揶揄,沈如立在正中,面无异色地问道:“陛下找微臣来所谓何事?”
果然还是受不了这人平素一本正经的性格,天子略带无奈地靠上椅背,抬手轻揉额角,明眸闭上却藏不掉方才的一抹光亮:“匀琉说,若不是那位王公子被掳,他恐怕至今都还不知道原来府里发生了这么件龌龊的事来,所以他倒是要多谢沈大人。”他顿了顿,“还有,那个女人……哼,再不受我皇族承认,不仅逐出皇子府,更会被逐出京城,和那狗仆从一起流放天涯!”
沈如浅浅一笑,微微躬了躬身,只道了句“谢主隆恩”便不再多言。
“你倒是客气地心安理得!”天子睁开眼,抚掌大笑,突然又似乎想到什么,双掌撑在桌上,整个身子向前倾去,眯起眼,“对了,他怎样了,听说一病不起,伤好了又复发?大夫是怎么说的,药材全不全,要是民间的大夫行不通,朕可以让宫里的御医上你府里去看看。”
御医?“怕是连御医也不知他的伤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还请陛下恩准微臣带御医回府。”
“朕恩准了。”天子点头。
罢了这个话题,二人又在尚书房内说了一会儿的话,无意间又提到朝堂上下所求的立储一事,沈如的意思是一如既往的不赞同在当前时局立储,而且自是出了连翘被掳一事,立储一事更是应该慎之又慎。大皇子亦确实温文儒雅,学识广博,二皇子琉也的确孔武有力,有勇有谋,几位皇子之中当前唯有他二人最适宜立为太子,但表面的温文和孔武拆开之后内里会是什么,无人得知。想来,大瀚王朝的这位天子也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屡次搪塞掉文武百官所请求的朝廷大事。
“朕如今不过三十五六,后宫嫔妃仍有所出,立储的事朕实在不想这么早就做决定。”
“是因为后宫之中宁妃尚无所出么?”
他一语点破其中玄机,天子想来也是知晓很多事情自己不说,他也猜得透。
“登基前朕心中就只有宁妃一人,后来皇后登基,朕只能勉强允了她做个贵妃,只等着有朝一日能让她所出的皇子成为朕唯一的太子,可惜……”
“可惜宁妃至今无所出,所以陛下也就至今还不想立下王储。可是陛下应该明白,这后宫一日未立下储君,一日便可能有骨肉相残,嫔妃相互迫害的事发生,陛下能保证到时候一切平安吗?”
“子夕你,还是希望我早日立储么?”
“陛下还可考虑一两年,再后面就请三思。”说完,行礼退下,不再去看身后天子沉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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